“但我们或许可以达成合作，合作来对抗加图索家族。”
凯撒身体一僵，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杨闻念是个清心寡欲到让学院内那么多仰慕他的漂亮妹子又爱又恨的人，爱他那么飒然眼中不停一物，恨他那么淡泊眼中不留一人。他仿佛永远都没有争斗之心，除非你公然挑衅到了他的脸上……
“难道……加图索家族对你下手了？”凯撒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可能？我了解他们，他们虽然既贪婪又愚昧，但绝对不会在卡塞尔校园内做出出格之事，加图索家族是秘党的新秀，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他们当然不会在卡塞尔校园内做出格之事，但是校园外不一定……”杨闻念端起凯撒倒好的白兰地，手掌的温度把酒杯上附着的白雾融化，“而且不出格的事有很多，并非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规则内同样有很多手段可以达到目的，暴力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至少在最终的战争开始前，暴力并不是唯一的方法，不要用你屠龙的脑子去看待混血种的世界。”
凯撒长出口气，“明白了，看来加图索家族除了按照我的要求调查你的身份背景之外，还在暗中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我没想到他们会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没必要道歉，就算没有你，加图索家族也会找我麻烦的。”杨闻念摇头，“你以为他们是在听你的命令办事？不，你在他们眼里从来都只是个孩子，大人是不会听孩子的话的，孩子做的一切在大人眼里都是过家家。”
“他们是自己想要调查我的，不管是觉得我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亦或者觉得我会阻碍他们建立新的时代，理由有很多，但不管是什么理由，现在我和加图索家族是敌人了。”
“他们对我拔出了剑，我必以剑回应。所以现在我们在同一战线上了。”
杨闻念对他举起了酒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凯撒和他碰杯。
两人一饮而尽。
“那么我的战友，能讲一讲你的计划吗？”凯撒脸上的表情透着兴奋，“我想加图索家族会后悔的，后悔招惹上你这么一个家伙。”
杨闻念显然思考过这个问题，“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肯定是变强。如我刚刚所说，在最终的战争开始前，暴力并不是唯一的手段；但我们必须做好迎接那场战争的准备，因为我们绝不会在踏入战场前就倒下。如果真的连最终圣战都没参与就被夺走了参战资格的话，那只能说我们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废物，这样的废物是不值得同情的。”
凯撒看着已经合上了盖子被丢到茶几上的装着血清的铁盒，知道这个家伙贼心不死。明明嘴上说的我不会替你做决定，但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要试图感化你。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摸清楚加图索家族的底细、目的、手段等等。中国有一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准备的仗远比遭遇战要好打。”杨闻念指了指凯撒，“而你，凯撒，你是我们弄清楚加图索家族的关键。”
凯撒皱眉，“我？”
“对，你。”杨闻念点头，“加图索家族对你从始至终都很宽容，仿佛对你有着无私的爱，但这种鬼话话路明非都不会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命运中的一切都早已标注好了价格，加图索家族对你的爱绝对是有偿的。”
“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对于加图索家族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叛逆，因为你能给加图索家族带来的利益远超他们包容你所付出的代价。”
杨闻念用手指敲了敲空杯子，“你不仅仅是继承人，更可能是个投资品，加图索家族在你身上不停地下注、加注，等待着一把翻盘的机会。”
“这是一盘赌局，加图索家族坐庄，他们的筹码就是加图索家族的底细，他们所掌握的力量、秘密、财富乃至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我们要做的就是坐到赌桌前，把他的裤衩子都赢过来。”
“真是低俗的比喻，但是我喜欢。”凯撒舔了舔嘴唇，“可是按照你所说的，我好像也是他们手里的筹码之一？”
“没错，但这重要吗？”杨闻念问，“你所要做的、想做的，不就是从筹码变成赌徒吗？还是说你只是想做一个上下蹦跶却怎么也蹦跶不出赌桌的筹码，等着被庄家推出去梭哈的那一天？”
凯撒猛地摇头，“当然不是，我一定会与加图索家族坐在同一张赌桌上赌到最后。也就是说，你希望我能够摸清楚加图索家族的底细、目的，乃至于他们为了目的所要施展的手段，我是你的内应？”
“不是我的内应，是我、副校长、昂热，乃至更多的人的内应。”
杨闻念指了指窗外远处的教堂，“加图索家族已经向昂热公开宣战了，他们想要夺走昂热校长的身份与权力。也许你还没有注意到，但……真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虽然只是序曲，但康斯坦丁的死亡已经彻底把帷幕拉了下去，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
“所以我才会找你。”
“因为副校长刚刚找了我。”
“而昂热刚刚找了副校长。”
凯撒笑了笑，“听起来好像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不，不是蚂蚱。”杨闻念说，“我其实对加图索家族没什么在意的，他们根本影响不了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他们在调查我了，只是一直没关注过。”
“但是加图索家族对昂热宣战了。昂热、我，也许还有你，我们是这世上最后的屠龙者，真正伟大的战士不应该在踏入战场前阴沟里翻船。那是对那个战士的侮辱，不是吗？”
“你是在替昂热战斗？”凯撒挺直了身体，仿佛终于认真了一点。
“不，我是在替那千千万万真正的英雄们战斗。”
凯撒看杨闻念的目光有些奇怪，“我本以为你是一切都不在意的人，没想到你居然会在意英雄的身份。”
“不，我不是英雄。”杨闻念低下了头，“我只是那一万个人最幸运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