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烟也是一大早就过来的,她听说卫乘风又来了,当即就想撸起袖子要出去跟他干一架。
幸亏后面跟进来的景娆直接将她捞了起来。
“算了,也是缘分一场,问问赵姐姐愿意见他吗?要是愿意见,便见一面,要是不见,再让他走吧。”秦朝朝出声道,“毕竟这件事,并不事关我们。”
主角不是她们,她们无法替赵怡儿做决定。
赵怡儿的脸色还是有些煞白,但是比昨日好了许多,她听说了之后,沉默半晌。
“让他进来吧,我有话对他说。”赵怡儿低声道。
因为卫乘风是个难得单纯的人,他的性子并不如那些男子般油滑,曾经她也想过这样挺好。
可是事情越多,才发现这样单纯的人,并不能托付终身。
对于卫乘风,她不是没有过感动的。
他敢于当着许多许多人的面说喜欢她,向皇上求赐婚,在那一刻,她是有些心暖的。
但也就一瞬间而已,很快卫夫人就被打破了。
卫乘风进来的时候,赵怡儿只让自己的母亲赵夫人留下了,其他人则是都退了出去。
于是秦朝朝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可是她知道的是,那卫乘风出来的时候,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于这一段感情而起,最后的结局是卫家被贬出京,以卫乘风的幼稚心态,大概是接受不了的。
“赵姐姐还是心软了。”钟易烟叹了口气,“那种男人,还见面做什么。”
不过秦朝朝倒是跟顾温对视了一眼,露出了笑意。
“我觉得有始有终,挺好的。”
……
国子监开学的日子还有半月,中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过了许久一般。
秦朝朝几乎是将时间都泡在了那药丸堂处。
正好药丸堂周围的铺子售卖,她直接派人买了下来,然后开始重新装修。
在与姑祖母商议过后,秦朝朝决定将如意楼挨着的这个药丸堂扩建,然后取名为美颜堂。
另外将药丸堂改迁至城西,分为两家,药丸东堂和药丸西堂。
因为大多数的京城百姓都是住在城西处,他们来这里拿药甚至走路都需要一个时辰,实在是太远。
这个消息一出,不少百姓都开始拍手称赞。
谁愿意生病了,还要强撑着走上一个时辰的路来来回回呢。
“你手里的银子还够吗?”秦政难得也忙碌了一阵子,跟自家女儿拉着手在御花园里转一转。
“够。”秦朝朝回答的干脆。
她只是怕天长日久的话会不够,可是眼下是不少的。
“若是不够与父皇说。”秦政又道,对于这个女儿,他自然是自豪有加的。
这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收拢了京城百姓的一部分人心。
两人在前面走着,从御花园出去就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时不时有秦政给她讲一讲朝堂上的事情。
虽然有后宫不能干政这个说法,但是听一听也算不得干政。
长见识了不是?
“那边是废弃的宫殿?”秦朝朝忽然指着不远处道。
秦政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然后回头看向了一旁候着的李乐,“那边是什么?”
他对于后宫里许多地方都不熟悉。
不过李乐作为宫里的大总管,还是清楚的,他忙上前,“回皇上和公主,那边是一些不住人的宫殿,现在咱们宫里的妃子娘娘少,所以就空着了。”
宫殿是空着了,可是来来往往的宫人却不少。
这宫里的主位娘娘不多,其他的又是些贵人婕妤之类,也用不了太多人。
“之前不是说宫女二十五岁要出宫吗?”秦朝朝看向自家父皇,“她们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为何不放出宫去?”
秦政是没有操心这些事情的,于是旁边的李乐赶紧赔笑。
“回公主,宫里是有这规矩的,只是她们不愿意出宫。”
不愿意出宫?
秦朝朝瞪大了眼睛看他,有些不理解。
这宫女不同于太监们,太监是进了宫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只能等着生老病死。
可是宫女不同,她们可以出宫嫁人,或是凭着自己的积蓄做一门营生。
“你叫几个人过来。”秦政伸手指了指那边,“三五个即可。”
李乐应了声而去。
秦朝朝则是揪了揪自家父皇的袖子,笑的有些贼兮兮,“父皇要操心这件事了吗?”
记得前段时间好像是还提过要放一些宫女出宫,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宫里的开销一向大,若是能放出些人,也能省银子下来做些别的。”秦政想到的是这,“不过你母后那边忙的焦头烂额,她现在怕是顾不了这些。”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他们两人来办,最好是秦朝朝来办。
过段时间是这小丫头的生辰,怕是她自己压根不记得。
皇家嫡出的公主,大办一次也没什么。
而且除此之外,萧皇后还要跟勇毅侯家的夫人商量设宴国子监学子的事情。
“那……”秦朝朝想了想,一脸的狡黠,“父皇是想着将这件事交给我?”
父皇这意思,就差明说了。
“朕会辅助你朝朝。”秦政笑着摸摸她的头。
那边的李乐领了四人过来请安,她们见了秦政与秦朝朝后,皆有些紧张。
“奴婢见过皇上。”几人齐声道。
“站起来说话。”秦政声音淡淡,“叫你们过来,是公主想问几个问题。”
秦朝朝:“?”
这赶鸭子上架,丝毫不能虚啊!
“你们多大了?”秦朝朝问出了第一个问题,然后脑子飞速循转,开始准备下一个问题。
“奴婢今年三十五了。”其中一个宫女行礼道。
“奴婢今年二十。”
“奴婢三十一。”
“奴婢十六。”
年纪最小的那个十分紧张,说话都带着颤音。
“这宫里有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就放出宫的规矩,你们怎么不出宫?”秦朝朝看向了年纪大一些的那两人。
显然她们也没想到会被叫过来问这个,当即就傻了眼。
“奴婢家中已经没了父母。”那个三十五岁的支支吾吾出声,“即便是出了宫,也没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