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啊!?!
很吓人的!!
公羊瀚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胸口,苍白面庞上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前辈,既然您与我白莲教交好,在下身为白莲弟子,自然要救前辈您脱困...”
“什么交好?”
殷大小姐的声音骤然变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骗我说小师妹不忠,但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小师妹!
我那所谓的未过门妻子,其实一直是他给自己师弟服用能够变男为女的咒泉乡,假扮而成的!
为的就是等我在飞升渡劫那天,告诉我真相,以此毁我道心,消我道志,让我渡劫失败,从此万劫不复,永世沉沦,只能依托尸解所化铠甲,在这座阴暗无光的地宫里,度过永恒孤寂!”
殷大小姐狰狞狂暴地握住剑柄,将纸质的霜之哀伤剑尖狠狠杵向地面,金字塔瞬间炸开巨大裂痕,碎砖飞溅,磨盘大的石块横飞出去,砸在梁柱上,让整座地宫都剧烈震颤。
“你说...”
殷大小姐睁开幽蓝眼眸,举起霜之哀伤,剑尖斜斜指向下方的公羊瀚,森然道:“我那么恨他,而现在有一群和他同宗同源的白莲子弟闯入我的陵墓,我该不该把他们用永远留下来呢...”
伴随殷大小姐说完最后一个字,潜藏在穹顶里的特效蠕虫立刻开启开关,让天花板石砖滑动,掉落下一堆庞大黑影。
轰!
重物落地声响彻整座地宫,借着飘忽不定的烛火,众人清晰看见黑影的真实模样。
那是一群披着冰霜铠甲的畸形怪物,他们整体呈现人形,但皮肤枯萎,骨瘦如柴,近似骷髅,体表一些部位覆盖着一层白色绒毛形状的菌丝,就和公羊瀚等人在隧道里看见的虫尸一样。
而在披坚执锐、静默无声的骷髅士兵中间,则放置着一堆一看就是战争机器的巨型怪物。
这些怪物当中,既有像是由战车与锯齿剑刃组成的魔兽争霸三里的绞肉机,也有高大魁梧近似巨人,浑身覆盖着畸形肿瘤,一只手臂变得如同兽爪的生化危机暴君,
还有高达三米、形似橘黄色蜘蛛的老电影星河战队反派虫族,以及一群不可名状的死亡空间风格怪物。
这些来自不同文艺作品里的恐怖存在,默默站了起来,不含任何温度的视线,聚焦在两帮闯入者身上。
其实,白羽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也做不到百分百还原出文艺作品里的不同怪物,在场这些存在,无论是暴君还是巨虫,都是银枪腊杆子的纸老虎,样子货,虚有外壳,中看不中用。
别说修士了,就是一群农夫拿着草叉,也能轻易戳穿它们的外壳。
唯一的杀伤能力,仅仅是覆盖在它们体表的那一层菌丝。
当然了,公羊瀚与鱼庆秋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潜藏在石壁里的蠕虫非常卖力地制造特效,放出干冰雾气,为这些空有外壳、不能发声的怪物进行配音,
“呼”
“呃啊”
“嘶嘶嘶”
地宫里回响着怪物军团的低沉声音。
两排人类的脸上全都挂着豆大汗珠,生怕下一秒,眼前这堆威武雄壮的天灾军团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彻底淹没。
“前辈...”
公羊瀚硬着头皮艰涩说道:“在下为白莲教先辈对您的行为深表歉意,就算万死也不足以抵消您的冤屈,不过前辈您受困地宫,忍受孤寂不得解脱,不如让在下为您排忧解难,看看有没有办法解除地宫束缚,救您脱困。”
“哼!”
殷大小姐狰狞道:“他害我到这般田地,我就算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也不会接受白莲教对我的施舍!
除非,你能把他的棺椁给我带来,让我在这里施展术法,找寻他已投入轮回的魂魄,把他的轮回转世揪出来折磨千遍百遍,才能平息我的愤怒!”
殷大小姐高声咆哮,金字塔下方的天灾军团也受其感染,仰天怒吼。
“等等,”突然间,殷大小姐像是想起了什么,剑也不举了,声光特效也不放了,“我好像在尸解之前就把他杀了碾碎魂魄,哦,那没事了。”
遍布地宫的冻气骤然消散,殷大小姐被冰霜覆盖着的头盔低垂在脖颈上,像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当中无法自拔。
地宫里的温度稍稍回升,地面覆盖着的冰霜慢慢消退,众人手脚不再像刚才那样彻底冻僵。
可是还是没有人胆敢动弹,光凭心情变化就能影响到周围环境,藏在这具铠甲里的上古邪魔,其修为恐怕已经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天人合一程度。
在场这些残兵败将根本招惹不起,更别说这魔头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可别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
殷大小姐保持着静穆的持剑站立姿势,静静站在原地,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塑一般,沉默不语。
这一站就站了足足五分钟,鱼庆秋、公羊瀚等人,与天灾军团大眼瞪着小眼,谁都没有动弹。
“我要说什么来着...”
殷大小姐喃喃自语着,用钢铁铠甲的手指挠了挠头盔,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被困的时间太长,感觉我的神智都有点不清了...”
她低头俯瞰公羊瀚等人,突然间勃然大怒,“你们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地宫里!
说,你们是不是刺客!
哇啊啊啊啊,我被囚禁了一万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乡,现在,你们胆敢闯入我的陵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包括公羊瀚在内的众人只觉喉头甜意上涌,一股名为蛋疼的难受感席卷全身,世界上最苦逼的事情,就是落入一个神志不清、记忆混乱的老年痴呆魔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