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天走出后院不远,突然看到善英正站在一个墙角处向他招手,他微微怔了怔,立即大步向她走去。
“跟我来!”
善英淡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不知道善英小姐找我有何吩咐?我们可以在这里说吗?”
尧天疑惑地问道。以善英那冷硬的性格,竟然主动前来找他,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善英回过头来,微微笑道:“堂堂的血玉令主,千军万马之中都敢闯,不会突然怕了我这个小女子吧?”
尧天摇头苦笑道:“我这个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女人了。一怕女子纠缠不清,二怕女子不理不睬。而这两点,在白山寨都不幸被我遇上了。”
善英“噗哧”一笑,薄嗔道:“谁纠缠你了?只要你不动手动脚,又有谁敢不理你?”
回眸一笑百媚生。美人的笑,果然能使人君倾国,英雄气短。尧天暗暗叹了一声,只好跟着她向前走去。
善英带着尧天径直进入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在小厅坐下,突然抬起头来,紧绑着俏脸,目光直逼着尧天道:“你为何要算计我们白山寨?”
尧天愕然地看着她,失声道:“你说什么?”
善英微微地冷笑了一声,冷冷道:“你不会否认你所做的一切吧?”
尧天的脸上露出十分委屈的神情,提高了声音道:“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们白山寨上下几万人的命运?你以为白山部落大张旗鼓在前来求亲,真的是看中了你的美色吗?他们看中的是白山寨的二万武士。否则,天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跑去跟心柔夫人鬼混。”
善英气得浑身发颤,大发娇嗔道:“谁要他看上了?我本来就十分讨厌这场婚姻,他看不上我,我还省得轻松呢?”
女人发起嗔来,也蛮怕人的。尧天微微叹道:“善英小姐是不是早已心有所属?”
善英并不理他,喃喃道:“我们与白山部落相安无事了几十年,他们为何突然要图谋我们呢?”
尧天嘲弄道:“善英小姐真是天真可爱。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你们秽貊族人只是在山中打猎,并不会威胁到他们,所以,他们也懒得理睬你们。但是,我们已跟白山部落开战,他们急需扩充兵力,白山寨处于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自然是他们征召的对象之一。如果白山寨不服征召,拥兵自重,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况且,营山、豆山的秽貊猎人都加入了武神军,白山寨自然也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所以,白山寨目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靠白山部落,一是加入武神军,绝对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善英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还不是和白山部落一样,都是来图谋我们白山寨的。”
尧天耐心道:“你对我们武神军还不了解,所以才会有此想法。凡是加入武神军的,彼此都是兄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管理天下。而投靠白山部落,他们只会趁机削去你们的权力。两都有着天壤之别。”
里屋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听到尧天的分析,不由轻叹一声,悄悄地离去了。尧天暗暗笑了笑,却佯作不知。
沉默良久,善英突然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心柔一定会约会天豹呢?”
尧天微微笑道:“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英俊、强壮的男人,就如同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一样。”
善英笑道:“心柔是不是也约过你?”
尧天狂晕,欣喜道:“善英小姐已经承认我是一个既英俊又强壮,充满魅力的男人了?”
善英俏脸一红,微微嗤道:“你有没有魅力,跟本姑娘有什么相关系?”
尧天忙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不知道本公子正在追你吗?”
善英淡淡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本姑娘是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尧天定定地看着善英,突然将她搂进怀里,一张大嘴迅速封住了她的朱唇,舌尖用力地往她嘴里伸去。
善英一反常态地没有挣扎,任他肆意轻薄,当尧天的嘴唇离开时,她突然平静地问道:“要不要我脱光了衣服陪你上床?”
尧天心里狂震,他盯着善英看了半晌,突然松开双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尧天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身边的美女太多了,平时见了女人的温顺,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待遇?他连忙命四婢收拾东西,又叫牛洪去向善果大寨主辞行。
牛洪低声问道:“令主,白山寨还没有明确表示要加入我们武神军,我们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尧天对白山寨已完全失去了兴趣,淡淡道:“我们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他们将要做出怎样的抉择,那是他们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若是再呆下去,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出了白山寨,尧天立即策马狂奔。牛洪与风花雪月四婢看出尧天心情不佳,都不敢出言相询,只好跟在后面,催马急驰。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已奔出五十多里,看到前面有个村庄,尧天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命牛洪先去找户人家,借个地方过夜。
良久,牛洪才转了回来,轻声道:“令主,这个村子里的人们都相当贫困,很难给我们提供住宿的房子。只有一户人家有间杂屋,愿意让给我们一个晚上,避避风寒。”
尧天回头看着四婢,意思是征求她们的意见。她们虽是婢女,却是锦衣玉食惯了,还根本不知道人间的疾苦呢。
风儿忙道:“公子能住,我们有什么不能住的?”
走进那户人家,果然贫困得很,那间杂屋也只有三面墙壁,屋顶的茅草都已经腐烂,出现很多大大小小的破洞。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尧天带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来,不由窘得手脚无措,不好意思道:“这可怎么好呀?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呢?”
尧天微微笑道:“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也不要管我们,我们在这屋里坐一坐就行了。麻烦你给我们弄些干柴,明早一并付给你柴钱。”
主人立即去搬来了一大捆干柴,道:“柴还是有,也不值什么钱,尊客尽管用就是了。只是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招待尊客,还请尊客原谅。”
雪儿听了,脸上不由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还是早晨的时候吃过一点东西,早已饿得厉害了。
尧天道:“你们先在这里生火休息,我出去一下就来。”
他迅速奔到附近的山上,运用异能,全力地搜索起来,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猎到了两只兔子,还幸运地捉到了一只黄狼。
看到四婢拿着猎物回来,四婢连忙兴奋地围了上来。雪儿高兴道:“我就知道公子是找吃的去了。”
“要是饿着了我们的雪儿,哪一天报复我一下,那可受不了。”
尧天微微笑道。“不过,你这么贪吃,当心有一天会吃成一个大胖子。”
说着,将猎物交给牛洪,让他拿去洗剥了。
雪儿娇笑道:“胖有什么不好?人们都说,女人就是要胖一点才显得富态。”
月儿撇撇嘴道:“你就是再怎么富态,也只是一个婢女而已。”
“婢女怎么啦?”
雪儿立即反击道。我雪儿能够成为公子的婢女,比很多的贵夫人还要强呢。”
尧天看了月儿一眼,淡淡道:“月儿是不是想嫁人了?你只要说一声,我保证为你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月儿突然明白自己犯了大忌,不禁吓了一大跳,慌忙道:“不要啊,公子。月儿只是跟雪儿开玩笑,绝对不是有心的。月儿早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要服侍公子和夫人,绝对不会嫁人的。公子若是要月儿嫁人,除非公子将月儿杀了,否则,月儿怎么也不肯应命的。”
尧天冷冷道:“你倒真的会说话。明明是你自己讨厌自己是个婢女,想要飞上高枝了,倒说成是我要你嫁人了。”
风儿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跪到地上,颤声道:“公子息怒,婢子无知妄言,请公子恕罪。”
尧天冷哼一声,并不理睬她们,默默地转过身去。
四婢也是恃宠生骄,她们知道尧天十分平易近人,所以,在他面前都变得十分随便起来,没想到却惹得他生了如此大的气。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月儿煞白,两行珠泪立即滚落下来。她突然站了起来,哽咽道:“公子保重,让月儿来世再服侍你吧。”
说着,立即抽出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不要!”
风儿等三婢都不由娇呼一声,连忙抢上前去。
一道指风电闪而出,月儿手中的长剑立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尧天回过头来,瞪了月儿一眼,严厉道:“你这是干什么?”
月儿的脸上犹如雨打梨花一般,眼睛红红道:“公子,月儿知道说错话了,但月儿真的不是有心的。公子若是不能原谅月儿,月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尧天心里一软,上去轻轻地将月儿搂在怀里,柔声道:“傻丫头,我只是不想你们离开我,怎么会真的怪你呢?不过,你们可要答应我,以后谁也不许做出这等轻生的举动,否则的话,我可真的要恼了。”
月儿听了,顿时破涕为笑,将一张俏脸使劲地往尧天的怀里钻去。其他三婢也暗暗嘘了一口气,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
她们并不知道,自从伊莲死后,尧天将悲痛强行压在了心底,在白山寨,又遭到了善英的拒绝,使用权他的性情顿时有了很大的改变,再也没有以前的乐观、自信、豁达和大度了。
这种性情的骤变,也令他的内功修为大幅下降,并且处于一种停滞不前的状态。这种状态,连尧天自己都不知道。
不久,牛洪已将猎物洗剥干净,回到了杂屋。四婢连忙用木棍拄着猎物,放到火上去烤。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阵阵肉香。
房主家的三个孩子闻到肉香,都从屋里出来,挤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尧天连忙向他们招了招手,和霭地叫道:“你们都过来,很快就有烤肉吃了。”
三个孩子犹豫了很久,终于忍受不了肉香的诱惑,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尧天拉着他们在身边坐下,轻声地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最大的男孩答道:“我叫小牛,今年十一岁了。”
“我叫小狗,八岁。”
第三个是个女孩,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稚气十足地说道:“我叫草儿,五岁了。我娘说,我是大眼睛草,是一种最好看的草。”
大家听了,全都忍俊不禁,四婢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翻。
村里人取名字,大多是阿猫阿狗地乱叫,女孩子则很多没有名字,都是按排行叫大妹、二妹、三妹的,即使有人取了名字,也不外乎花呀草呀的。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只要能够称呼就行。
尧天笑道:“小牛,坐在对面那个是大牛,你到他身边去,好好亲热亲热。这四位姐姐最喜欢抱小狗了,就让她们抱你好了。我呀,还是好好欣赏这最好看的草。”
大家全都捧腹大笑。
不一会儿,两史兔子已经先烤熟了,牛洪连忙用刀割下三块肉,分别递给三个小孩。小牛、小狗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只有草儿将烤肉拿到鼻前嗅了嗅,啧啧道:“好香啊!草儿要将它留着给娘吃。娘生病了,吃了这肉,一定会好起来的。”
尧天大奇,不由惊异地看着草儿。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轻声道:“草儿,我与你一起去看你娘好不好?”
“好哇!”
草儿立即欢呼起来。
尧天立即带着风儿和花儿,拿了半只烤兔,跟着草儿向屋里走去。屋里一团漆黑,连一盏灯光也没有。花儿连忙返回去,拿了一块燃烧的木柴当作火把,走进屋来。
“娘,有位大爷来看你了。”
草儿欢快地向屋里跑去。
村里人称呼有钱的人都叫作大爷,尧天听到草儿竟然称他为大爷,不禁哭笑不得。
房里,一张用土块垒起来的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女人,看到有客人进来,立即挣扎着要爬起来,尧天连忙上前制止道:“快别起来,你还是躺着吧。”
干瘦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头看着草儿道:“你爹呢?”
草儿道:“爹出去了,说要弄点吃的回来。”
尧天道:“大姐,听说你病了,我正好懂得一点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看看吧。不知你感到哪里不适?”
干瘦女人道:“我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只是觉得心里跳得特别厉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尧天点了点头,道:“我先帮你检查一下吧。请你将衣服解开好不好?”
干瘦女人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我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只有麻烦先生帮忙了。”
尧天虽然解过很多女人的衣服,此时却感到甚有不便,只好让风儿动手了。
解开衣服,露出了排骨似的胸脯,除了两只软塌塌的乳头以外,几乎看不到一点乳房的痕迹。排骨似的胸脯下面,腹部也是干瘪瘪的,而且黑黝黝的,一点光泽也没有。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她还是一个刚刚进入三十岁的女人。
尧天伸手往她的胸口探了探,发现她的心脏果然跳得十分厉害,好像想要崩出心口似的。尧天不禁暗暗惊讶,一个人的心跳得这么厉害,怎么能受得了呢?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尧天问道。
女人道:“我从小就心跳较快,只是没有这么厉害。这一年多,已是越来越严重了,就像要从心口跳出来似的。”
草儿仰着脸,期待地问道:“大爷,我娘会好吗?”
尧天道:“草儿,你出去跟他们一起吃肉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娘的。”
草儿听了,立即听话地跑了出去。
那女人问道:“先生,我这病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尧天实话实说道:“大姐,你这病的确有点奇怪,通常情况下,人生了病,心跳都会减弱,而你却是因为心跳太强而致病,两者刚好相反。我想先试一试,或许能够破解这个难题也说不定。”
说完,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心口上,缓缓在输入内力,让内力作用于她的心脏,慢慢控制心脏的跳动的幅度。
这女人的身体一阵颤抖,尧天输入的内力犹如泥牛入大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尧天大吃一惊,正欲收回手掌,那女人的心口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尧天的手掌紧紧吸住,内力就像奔腾的江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往她的体内流去。而床上的女人就像被人吹了气似的,身体逐渐的扩大,迅速变得丰满起来。
风儿和花儿一看情势不对,立即上去拉尧天。她们练的也是武神神功,与尧天同源同宗,内力也立即泄出。两人大惊,连忙松开手掌,用力甩了出来。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奔出去将牛洪叫来。
牛洪一看,也傻了眼,连忙大叫道:“快,快将他们两人分开!”
就在这时,尧天惨叫一声,被震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众人连忙奔上去,却发现他已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