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近舟闷笑。
这女人,当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他已经够不解风情,她比他还像个棒槌。
若不是他看她可怜,收了她,恐怕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当然,墨箫那种图她实惠好用的经济适用男除外。
颜青妤取下包头毛巾,找到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发出呜呜的轰鸣声。
颜青妤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举着吹风机吹,长而漆黑的头发垂下来遮住整张脸,猛一看像个冤死的女鬼。
顾近舟心道,这女人真的一点不解风情,就不会把面孔对着他吗?
斜斜地扭个腰身,窈窈窕窕地吹,也能摆得很好看,可她偏不。
真不拿他当男人。
想笑话她几句,话到嘴边收住了,顾近舟觉得自己应该暖一点,否则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又被白忱书勾搭去了。
顾近舟走到颜青妤身边,伸手抢过吹风机说:“我帮你吹吧,吹得慢死了。”
颜青妤抬起头白他一眼,“大少爷,你会吹吗?”
“这么简单的事,谁不会?”
他将吹风机杵到她头上,嗡嗡地吹起来。
太近了,烫得颜青妤头皮疼。
颜青妤翻脸瞪他,“你想烫死我请直说!别拐着弯地谋杀我!”
顾近舟便将吹风机拿得远一点。
离远了,热度又不够。
颜青妤觉得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照顾人。
算了,她懒得再吭声,忍着吧,累一天了,实在没力气跟他吵。
好不容易吹得差不多了,顾近舟收了吹风机。
颜青妤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简易钟表,十一点了,明天六七点钟就得起床吃饭、开会、下墓、搬迁壁画。
她抬眼瞅着顾近舟,“我这几天工作量很大,没力气跟你吵架,你该去哪就去哪,我跑不了,也不会跟野男人胡乱勾搭。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没你想得那么风花雪月、闲情逸致。你不要一天跑一趟了,你累,我累,大家累,飞机更累。”
顾近舟走到床边,俯身躺下,“是很累。今天不走了,在这里将就一夜,我不嫌你床小。”
颜青妤无语。
且不说白忱雪那档子事没解决好,就是青回、元伯君两座大山还杵在那里。
他居然想跟她同床共枕。
明早两人一起走出去,考古队的人会用怎么异样眼光看她?
颜青妤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起来,“你如果不想回京都,就带着你的人去市区过夜。那边多的是高档酒店,柔软大床房,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何必跟我挤这张一米二的小床?”
顾近舟扫一眼床,的确很窄,被褥也不是真丝的。
房间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拖得也不干净,缝隙里全是灰尘,墙面刷着简单的大白,应该是临时赶工刷的,工艺粗糙,刷得斑驳潦草,房间里也没装新风系统和空气净化器。
若不是颜青妤在这里,八抬大轿请他,他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他抬眸看向颜青妤。
这女人长得不丑,一张清雅灵秀的脸,柳叶眉,杏仁眼,鼻子和嘴唇都小巧雅致,模样是典型的江南美人,但不风情,不妩媚,不柔弱,也不楚楚可怜。
偏偏他就想来找她。
他反手拉着她的手腕,手臂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
他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鼻间有她发丝的香气。
洗发水应该是超市的开架普货,一股子工业香精味道,跟他平时用的天然定制洗发水差得远。
这女人虽说是名门闺秀,但只沾了个名,过的都是些什么粗糙日子?
比他这个硬汉还糙。
顾近舟道:“我刚来还没坐几分钟,就着急赶我走,哪有你这样当人女朋友的?”
他唇瓣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魅惑,散发着雄性独有的魅力。
颜青妤耳朵痒,后背酥麻。
心里一片潮湿,她伸手去掐他的腿,“别浪,快走吧。”
夜色本就容易让人沉沦,这男人又是她一见钟情的,且身上极富男人魅力,她哪能受得了?
顾近舟手从她腰间的衣服探进去,揉她……
颜青妤受不了,急忙握住他的手腕,“顾近舟,你别这样。”
顾近舟另一只手箍住她的手,唇瓣轻咬她的耳朵,吮吻她耳后的嫩肉,语气调侃又轻佻,“别哪样?你说。”
颜青妤身软嘴软,软得说不出话来。
她暗骂,这浑蛋,吻技和揉技日渐高深,也学会撩人了。
这货简直就是她命中克星,躲不过,打不过,赶不走。
察觉异样,颜青妤回眸扫一眼他气宇轩昂的脸,以及器宇轩昂的他。
颜青妤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脑子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的心潮湿滴水,渐渐犹如一片汪洋。
情急之下,她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别沉沦,别被他生吞活剥了。
顾近舟轻笑,“大姐真狠,连自己都打。”
颜青妤顾不上生气,低声道:“顾近舟,你走,这样不行。”
顾近舟突然握着她的腰,把她翻身放到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手臂撑着床,垂眸俯视她,“怕吗?”
颜青妤眼睛紧张地瞪大,盯着他深邃俊挺的眸子,心怦怦直跳,如拆墙如飞机嗡鸣。
但她是个不服输的,脱口而出,“谁怕你?姐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人。”说完察觉进了圈套。
顾近舟抵着她,“不怕就好。”
他一只手滑到她淡紫色的睡裤上……
宽松的棉布睡裤,只一根细细的松紧带拽着,一拽即掉。
颜青妤慌忙按住他的手,“顾近舟,你不要胡来!”声音怕得都抖了。
顾近舟心中暗笑,手臂一松,胸膛整个压到她胸口上,下颔磨着她的脸,嘴唇附到她小巧白嫩的耳朵上低声说:“在婚房里叫洞房,在酒店叫开房,在古墓旁叫野合,想试试野合的滋味吗?”
见他要来真的,颜青妤吓死了,吓得六神无主。
她想挣扎,却发觉她那点子力气对付正常人可以,对付顾近舟简直如卵击石,不,如卵击炮。
她被他压得纹丝不动。
她吓得脸绯红如血,喘息急促,吭哧吭哧地说:“别,顾近舟,别这样,我求你了,求你,放开我……”
顾近舟眼底笑意深浓。
这女人的确不解风情不妩媚不楚楚可怜,但她搞笑。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伸手抓起她纤秀灵巧的手,暗示的意味道:“既然把我招来了,你总得让我满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