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未必。”
林拾一定定地站在后头,不愿离开, 看起来赫煜夙要回京的小心并没有传出来,可若是事情是真的,应该马上去告诉赫煜宁才是。
她心中急切,一路从戏台子那里走出了市场,正欲朝着王府过去,却又倏地停住了脚步。
眉眼微微扇动几番,这样大的事情,赫煜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也不过就是市井之地听百姓说说,三分真假,若是到时候闹了笑话该如何是好?
“主人,走吧。”
瑶光见林拾一迟疑不前,在后头喊了声,林拾一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子去,朝着崇益庄而去,一路上,只因为还担心着西域进攻的事情的真假,和赫煜宁的隐瞒而郁郁寡欢,半晌不说话。
瑶光瞥眼,越看越是奇怪,终究还是忍不住,“主人,你到底和王爷为何吵架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和他吵架了?”林拾一瘪了嘴,嗤嗤一笑,故作不在意道。
翻了个白眼,瑶光仰天长叹,这幅样子怎么就不是吵架了?林拾一眼中的怒火都快冲出眼睛,烧到别人身上了。
她回到崇益庄,可是让众人吃了一惊。
薛稚芳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提着行李回来,虽有些诧异,当下就明白了什么回事,走上前去扯着她到了里间,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被人赶出来了?”
“娘,你说什么呢,谁敢啊。”
林拾一噗嗤笑了一声,拉着薛稚芳坐下来,已不见脸上的惆怅,满是乖巧地撒娇,“我是想回来住几天,王府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
“当真是如此?”薛稚芳拧眉,心中有些不放心,明眼看着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拾一叹息,知道什么都逃不过薛稚芳的眼睛,本是不想把如此羞于开口的事情和薛稚芳说,让她劳神,张了张口,却又觉得不吐不快,“娘……他们说……王爷总归是要娶妾的。”
“哟,林姑娘这会儿来了。”杨夫人逗着孩子正在院落之中走动,见林拾一来了便笑着打招呼,听林拾一这句话,忽然又嗤嗤一笑,翻了个白眼上天,“妾叫什么娶?聘为妻,奔为妾,林姑娘可别高看她们。”
“你倒也是稀罕了。”薛稚芳抿嘴一笑,听林拾一忽然说起此话,心中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绢帕。
末了,再听杨夫人说如此露骨的话,却也不顾平日里说说的了礼教之类,反倒是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咱们也没有必要在意这些。”
林拾一微微一怔,撇撇嘴,听薛稚芳都这样说了,自己更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在这里见到杨夫人,倒是有些纳罕,方才杨渝不是出了门,为何杨夫人还在此处,一问才知他并没有到此地来,可那会儿他确实已经匆匆离开了。
杨夫人听得杨渝回来了,眼睛亮了起来,欣喜不已,“渝儿和淮儿可都回来了吗?如今正在什么地方呢?”
林拾一勉强一笑,说起杨淮,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有些难受,不知该如何告诉杨夫人,望着她身子骨还没有好全,只得打着哈哈,扯开了话题。
一直等到月朗星稀的时分,杨渝才匆匆到达了崇益庄之中。
他行的脚步匆匆,刚刚下马车,就看杨将军和杨夫人坐在前院说话,喊了一声爹娘,便跪下,八尺男儿红了眼眶,跪在地上给爹娘磕头,惊得他们二人又惊又喜的,三人搂着一同哭起来。
见他们一家人算是小团圆,林拾一看着总是不是滋味,一想到杨淮现如今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受苦受难,心中就堵得难受。
“他们家的二儿子,是不是出事了。”薛稚芳看出了蹊跷,坐在旁侧低声问道,眼中满是怜惜,“可惜那个孩子聪明机灵,怎么就这样不凑巧。”
“会找到的,他不会有事情的。”林拾一坚定道,始终不愿意相信杨淮已经不在。
“薛夫人,这是王爷要我给您的。”
这厢,杨渝正见薛稚芳坐在一侧,便走上前,将白日里赫煜宁给他的信递了出来。
林拾一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然是给薛稚芳的,还不能薛稚芳说话,就眼疾手快,一把将就将那信封抢了过来,三两下就拆开了,“我可倒是要看一看,这是什么。”
杨渝愣了神,没想到林拾一正在此地,有些惊奇,“林姑娘,您怎么忽然过来了?”
林拾一撇撇嘴,只顾着看那封信,上头用金色的笔墨书写,红色的信笺,看起来格外的喜庆,还来不及翻开了信纸,便被紫苏拿走了。
“姑娘,还是要先给夫人看。”紫苏瞪眼看着林拾一,干干的说道,很是不悦。
林拾一讪讪,薛稚芳从她手中拿过信封,笑嗔了一句,继而便低下头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上头的话语。
林拾一叹了一口气,正看杨渝还在前头,便走上前去,“你这么这个时候才来?”
“我入宫了。”杨渝沉声,“今日听了一些事情。”
“巧了,我今日在市场也听到了一件事情。”
“是真的。”杨渝头也不抬地说道,拍打着马背上的马鞍,里面梳理着马匹的鬃毛。
林拾一心中一紧,果不其然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续传,赶忙凑上前去惊道,“你入宫问了这件事情?”
“若不是我听到了,着急着入宫去问,怎么会这个时候再来,看起来这一场战,就是不打也要打了。”杨渝微微摇头,有些恼了,眼底蹦出了几分火光来,咬牙切齿,“这些人不识好歹,也该是让他们吃苦头的时候了。”
“这一会儿平军刚刚入京,难道又要出去,宫中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林拾一不由得担心起来,心中总有些许不好的预感,西域这是趁人之危,知道京城不能离开士兵的把守,北晋能够领兵的将军也没有几人,应该如何是好。
“林姑娘,这些事情你倒是不必担心,那废帝马上就要回来,等到那个时候,咱们也没有什么顾虑,大可以大打一场。”杨渝低声说道,说这句话,像是期待了许久一般,竟然眼底还闪烁着几分期许。
“拾一,你过来。”
薛稚芳的声音传来,招呼着林拾一过去,拿着那封信,地给了林拾一。
上面的字迹清秀,字里行间恭谨而有礼有节,林拾一上下扫了一眼,惊得红了脸,别过头去,害羞不已。
这封信原是告知薛稚芳,十五这一日,赫煜宁会送上聘礼的事情,以至于就连聘礼是什么东西都一一写的清清楚楚。
原来这些时日赫煜宁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情,才会这样出神,还是自己责怪他了。
“你这孩子方才还闹腾着,这会儿怎么就笑了?”
薛稚芳心知肚明,却故意笑问林拾一,反手轻轻将信封折好收起。
林拾一薄唇微抿,知道是自己错怪赫煜宁,事到如今,心头便只想着赶着回去见他。
众侍从见状,纷纷跪下道喜,反倒是给今日黯然的崇益庄内平添了几分喜气。
“是是是,也是个好时候了。”就连紫苏都叹了一口气,搀扶着薛稚芳,微微一笑道,“夫人这个时候也该冲冲喜了,天大的好事啊。”
林拾一瞥眼,望着那红信笺,上头闪烁着金粉的字还在灯火之中熠熠,不知赫煜宁是想了多少日,才想得这样别具一格的法子写这封信。
送走杨将军一家人后,林拾一便准备着要回去王府在,牵着崇益庄的马匹正欲离开。
“这会儿可好了,就不吵架了。”瑶光嘻嘻一笑,暗夜之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觉的几分晦暗不明,林拾一轻笑,接过缰绳,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可说了没有吵架。”
瑶光悠然长叹一声,像是半分玩笑一般的摩挲着那马匹的鬃毛,失落道,“我还想着,主人是因为王爷打算纳妾而恼怒,本想着告诉你,若不然你就跟着我留在崇益庄吧,我可不纳妾!”
他回过头去,眸光熠熠地看着林拾一,一时之间,竟不知这句话是真是假,暗夜之中的瞳眸闪烁着几分期许,却也知此事不可。
林拾一微微一顿,心中微动,继而却笑出了声来,冲着他又捶打了几回,“你这孩子多大年岁,就敢这样胡说八道,我要走了。”
说罢, 倏地翻身上马。
正当时,却忽然听得门外传来鞺鞺鞳鞳的马蹄声,急促而清脆,策马的人声音传入崇益庄内,带着几分着急。
林拾一微微蹙眉,听着这个声音很是熟悉,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到外头的侍卫的只闻之声,才听那人高声道,“林姑娘!属下奉命前来!”
“这不是襄王身边的侍卫的声音吗?”瑶光纳罕,抬眼看着林拾一,见她灯火照耀的脸色晦暗不明,隐隐觉得有些疑惑。
寒禹匆匆前来,满头大汗,正看林拾一骑在马上,像是松了一口气,“林姑娘,太好了你还没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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