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有到赫煜宁的书房门口,却被书房门口的青羡挡住了身影。
“林姑娘,现如今主子有事,还不能进去。”青羡低声说道,自那日一同杀了几个大臣之后,青羡对于林拾一的态度便多了几分赞赏。
他本以为女子多愁善感,纵然林拾一铁石心肠,可是到底是和丞相府中的人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自然是会心中有感情而惦记。
说起来,青羡最开始还打定了主意林拾一必定是会叛变,时时刻刻提醒着赫煜宁倒是注意些防备。
可是那日杀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林拾一会这样的果断手起刀落。
她并非不知道这样做对于林玄的后果,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如此。
林拾一的心中不悦,却也无可奈何,只站在门口同青羡打听道,“是什么人?我从过年的时候就少见赫煜宁会开始会客了。”
青羡一窒,回过头去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一是之间不知该如何皆是,只是微微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忽然听的门轻轻地推开了。
林拾一赶忙闪身,躲在了一侧的拐角处,自喜地看着从里头鱼贯而出的人。
原是朝中的大臣!
望着那官服的颜色和样式,自然一个个都不是普通的芝麻官,反倒是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大官。
原来正和官员密谋着什么呢!林拾一心中如是想到,最后,才看赫煜宁缓缓走出来,身上正穿着自己王爷的朝服,不知今日是否入宫了,不由得心中一动,望他那飘摇的墨色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面色淡然,眼眸之中,依旧是不带丝毫的感情。
双手背后看了看许久,赫煜宁的眸光都绕朝着这里看过来。
林拾一一愣,赶忙反射性地闪身躲起来。
许久,听得外面清朗的声音传来,“为何要如此躲躲藏藏,你不是来见我的吗?”
原是他早已已经发觉了。林拾一心中懊恼,撇撇嘴,缓缓走出了拐角处,抬眼,正看到赫煜宁颇为严肃地紧盯着自己。
二人走入书房之中,静默半晌,赫煜宁才淡淡开口道,“不是让你不要随便来此处吗,最近风声这么紧张,若是日后被人发现便不好了。”
“我来也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罢了。”听罢此言,林拾一赶忙说道,走至赫煜宁的面前,虽然对于他几分冷淡的斥责有些不满,却已经没有时间管得了这些了。
赫煜宁挑眉,却不太一下眼皮,宽敞的袖子之下是节骨分明的手,正缓缓地把玩着放在桌上的小巧的玉饰。
言下之意,只等着林拾一开口。
林拾一心中思索了许久,竟不知为何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如今来都来了,她也不好一言不发的便离开,只缓声道,“你……日后会如何处理丞相府?”
赫煜宁神色不变,倒是并不讶异林拾一会说出这件事情,末了,只缓声道,“丞相府多年前跟皇上联手冤枉平王,而今正是丞相府罪有应得的时候。”
“可做出这件事情的人是林玄,又不是丞相府之中的所有人,你若是因为此惩罚所有的丞相府中的人,未免太过残忍!”林拾一听罢,忍不住开口说道,言语紧张。
赫煜宁微微挑眉,抬起头来看着林拾一,却看她说完此话之后,神色有些局促,半眯着眼,上挑的眼角全然是不可掩盖的气度,“除去丞相府是必须的事情,而今你说此话,莫不是因为心中动了恻隐之心?”
“我只是……”林拾一一愣,想要解释,却又说来说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是别动这样没用的心思,最终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赫煜宁淡淡地说道,只觉得好笑,微微走上前去,轻轻地凑近林拾一,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好心肠!”
“我并非是为了林玄说话,我只是想来并不是丞相府中的所有人都有罪过,都要受到无妄之灾。”林拾一顿了顿,攒眉说道,见赫煜宁像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有些懊恼自己或许今日不应该来此。
只赫煜宁听罢此言,眉眼深深,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沉。
继而,却又忽然道,“是吗?当年我大哥又做错了什么,他和他的人所承受,全然都是无妄之灾,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自然不过分。”
当年的事情林拾一自然不知道,而今听赫煜宁说起此话,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有些羞愧,猛地别过头去,走到了门口道,“罢了,我知道了,只是我今日动了心思罢了,看着薛稚芳那样子,便无法忍受。”
赫煜宁勾起嘴角,缓缓地坐至椅子上,道,“我早已经听说丞相夫人病笃,而今听来原是真的。”
“她一定会没命的!等到丞相府被除掉的那一日,她也必定会受不了,心病疾发!”林拾一沉声说道,长叹一口气,竟不知为何,又开始心烦意乱。
赫煜宁不想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林拾一先行离开,轻叹一声,竟不只是为何,回过头去看着林拾一,倒像是欲言又止一般。
林拾一心知肚明,丞相府这件事情,只怕是再回天乏术了。
她一想到,心中凄凄,可又对上赫煜宁的眼神,又觉得有几分歉意,毕竟从一开始赫煜宁便已经同自己说好了此时。
随意的告别了赫煜宁,便转身朝着丞相府而去。
没想到刚一入府中,便看到四五个小管家,正有些面露难色地看着自己
“小姐,库房之中已经没有了上好的棉花了,该怎么办?”
“小姐,这些碗筷碎裂额好几个,是不是应该置办新的?”
“小姐,柴火如今亦是不好买了。”
几个管家是林拾一委派道各个地方管理的人,说白了还是丞相府之中的人。
而今这几个人好像是发觉了什么一般,争吵不休,林拾一直觉得他们几个人说到自己头都大了,揉了揉脑袋,只道,“若你们想要什么东西,何必和我说,直接便和库房那里的去报告,买了什么再回来告知便是了!”
这些事情,怎么也要自己亲自出马不成。
那几个管家停住了言语,倒是难得的面面相觑,回过头去看了看林拾一,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林拾一攒眉,不耐道。
那几个人思来想去,才终于有一个管家深吸一口气,道,“可是小姐,库房说已经无法批下银两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刚想矢口否认,可林拾一心中一动,回过神来——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已经将大部分的财产转移出了丞相府中,而今丞相府差不多已经算是被掏空了?
回到东厢房看了看开阳手中的账本,林拾一发觉果不其然确实如此,虽然时候不多,却也经受不住自己大手笔的改这账本。
如今丞相府好像已经快成为了一个空壳了。林拾一如是想到,没想到凭着自己一己之力,竟能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丞相府之中的大笔财产。
林玄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
他并未下马,而是让马走入丞相府中,缓缓的送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听着叹息的声音,大抵是疲倦至极。
林拾一并未回房间,到好像是刻意的等候在此处看看林玄的反应为何。
只是林玄如何离开的便是如何回来而,月色深沉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是偶尔听得他同林炎说话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哪个大臣死了,哪个大臣又是如何死了的,这是南晋国开国以来最为恐慌的一次作为,本是青州的事情自己还未解决,如今又遇上大臣遇害,这件事情宛若是雪上加霜,让皇上的雷霆震怒。
“日后便不必来打扰我了,继然是不上朝,自然是不必早起了。”末了,林拾一从里面听得的如此的话语。
她心中一动,原是因为林玄已经不必上朝。
莫不是又被皇上给惩罚了?
只是听到此处,林拾一便没有再听下去了。
只是第二日,却果不其然地看到在丞相府之中出现的林玄。
见到林拾一,林玄的目光才微微变得柔和了一些, 缓声道,“拾一,你正作何?”
“只是随便走走吧了,倒是爹为何会在此处?”林拾一明知故问道,颇为诧异。
林玄的脸色有些不好,闪过一丝戾气,末了,只是随口道,“没什么,告假了罢了。”
听罢此话,林拾一便知道他不过是在说谎罢了,却还是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爹便好生休养吧,我先离开了。”
说罢,一闪身,便离开了此处。
看起来,赫煜夙是彻底不想要再任用林玄去追查这件事情了。
望着林玄颇为弓起的后背,林拾一停住了脚步,末了,竟又有些可惜和无奈。
林玄一朝失势,而今只能在家中,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往昔丞相府尚且鼎盛的时候,日日都有不少的人前来拜访递帖子,此番丞相府必定是门庭冷落,不再如同往昔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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