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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对喷火似的眼神视而不见,微微一笑,收回笼罩宋月竹的目光,拾起脚前一段枯木,丢入火堆,注视着跳跃的火焰,神情专注,似乎在观察火焰的形状变化。

柳飞云这才做罢,也收回目光,心下难免有几分得意,痛快不已。

看到一个男人这般被天仙般的四女簇拥着,身为男人的他,心中难免泛起嫉妒之念。

火光之下,李若云她们四人月白罗衫,容颜如玉,光华四射,气质雍容优雅,一蹙一颦,无不动人绝伦,一举一动,莫不曼妙无方。

庙内诸人不由泛起自惭形秽之感,低头看看自己,衣衫窘迫者,自是自怨自艾,恨自己贫困无能,衣衫鲜亮者,却感觉自己似是沐猴而冠,举止拙陋,实是配不上这身衣衫。

但总有意志坚定、自信极强之人,不受其影响,只是对火光下的四女赞叹不已,慨叹造化钟神秀。

宋月竹便属此列,她身为女子,自然对李若云诸人的绝美容光更有抵抗力,虽然难免自惭,却能抑住,目光清正。

林晓晴见她目光清明,透着几分亲切之意,不由微微笑道:“这位妹妹,能否见赐芳名?”

宋月竹受她盈盈目光一照,略有几分异样,忙定了定神,浅笑道:“小女子宋月竹,乃重柳派门下,不知几位姐姐是哪派高人?”

“我们是水云派的弟子。”林晓晴转头看了一眼师兄,见他神情不变,臻首转回,嫣然笑问:“……这位小兄弟是妹妹的同门罢?”

“他是敝师弟柳飞云。”宋月竹点头望向师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礼。

只是柳飞云乍见林晓晴的嫣然一笑,只觉眼前光彩夺目,不可视物,根本没看到师姐的眼色,恨得她暗自伸手,轻轻掐了他腰间一把。

“嗯?”柳飞云腰间猝不及防被袭,功力不由运转,肌肉顿时绷紧,头脑一清,忙道:“哦!……在下柳飞云,见过……姐姐……”

他磕磕巴巴,好不容易说完,俊脸已是通红如火,窘迫异常,只觉得自己舌头发僵,笨拙不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躲起来。

林晓晴却没有笑,若无其事,柔声道:“是我疏忽了,姐姐我叫林晓晴,这是我大师兄萧南秋,这是二师姐李若云,四师妹杨玉琪,五师妹柳清泉。”

她见柳飞云虽然英俊,却是笨拙如稚子,显然是初出茅庐的牛犊,纯真未泯,颇为可爱,便降下戒心,详细介绍。

柳飞云心下感激莫名,忙郑重其事的起身,再次抱拳微躬:“小子柳飞云见过林姐姐!”

“快坐下吧,不必如此多礼。”林晓晴笑吟吟的摆了摆柔荑,巧笑嫣然,风姿动人。

对于柳飞云笨拙之举,诸女皆未露出笑意,即使是最喜欢笑的柳清泉,也是面色沉静,这是萧月生暗自传音所致。

他知道,这般初出茅庐之人,心中最是敏感脆弱,感情容易波动,易动情,稍一不小心,便可能结下怨仇。

庙外倾盆大雨仍下个不停,庙内的人们已开始小声说话,议论纷纷,多是议论水云派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出这么多的美女,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一眼火堆旁的四女。

林晓晴与宋月竹低声攀谈,柳清泉也时不时的插一两句嘴,聊得颇为投机。

宋月竹聪慧过人,能够跟得上林晓晴奇快的思绪,两人的地位也相差仿佛,平曰里都是处理一些派中的世务,故说起话来,省力许多,还颇有几分默契,殊为难得。

李若云与杨玉琪没有搭腔,只是神情淡然的倾听。

一只白玉壶,一只白玉杯被萧月生自怀中掏出,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李若云素手执壶,静静将玉杯斟满,动作曼妙优雅。

庙内诸人看得大为眼谗,快要羡慕死萧月生,也嫉妒如狂,恨不得以身相代,如此绝世美人为其斟酒,他相貌平平,看似又不会武功,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其人何德何能?!

望向萧月生的目光,便带着凛凛的杀气。

萧月生似是未觉,轻晃着光泽温润的白玉杯,漫不经心的望着杯中之酒,火光之下,玉杯越发晶莹,宛如荔枝之肉。

他似是感觉无聊,又自怀中掏出了一卷书,庙内昏暗,他左手执卷,微微侧身,侧向坐于左边的林晓晴,就着火光看书。

耳中听着林晓晴她们的轻声妙语,右手不时拿起玉杯,轻抿一口,喝酒如喝茶,似是当做润喉之用。

淡淡的醉香缓缓飘荡,如同水中之鱼,在庙内的空气中游动,凝而不散,缭绕不绝。

诸人之中,多数喝酒,闻到此香,只觉清而不淡,幽香泌脾,肚内的酒虫被勾了起来,心痒难耐。

有心向他讨上一杯,却又有几分顾忌,美人在前,太过丢面子的事,实在做不出来,颇为踟躇。

宋月竹与她们熟悉之后,忍不住问起,外面这么大的雨,为何他们却滴水不沾?

她曾猜想,莫不是他们乘着马车过来,直接在庙门口下车?

随即便被否决,即使是坐马车到庙门口,如此狂风大雨,也无法避开,定要沾一沾水的。

林晓晴抿嘴微笑,只是摇头,却不回答,将话题叉开。

宋月竹虽然心中更加好奇,却也知趣的不再缠问。

雨声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庙内众人的说话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似是从李若云诸女的影响中解脱几分。

眼看着过了晌午,一张劈碎的供桌马上便要烧光,雨仍下个不停。

“师姐,你饿不饿?”一身儒衫,怀抱长剑的柳飞云忽然问道。

他一直听着林晓晴与师姐宋月竹她们说话,津津有味,沉醉于她们美妙的声音,忽然感觉肚子有些空落落的难受,已是饥饿难当,他正值青壮,受不得饿,忍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开口问宋月竹。

宋月竹正与林晓晴说得兴高采烈,忽然被打断,抬头看了看天:“啊……,是该吃些东西了!”

柳飞云将身后的包裹拿到前面,小心打开,里面一个油纸包,包里是几块干粮与卤肉。

“林姐姐,萧大哥,吃点儿东西垫一下吧?”宋月竹转脸望向林晓晴与萧月生。

她在与林晓晴说话之余,眼神的余光不时的观察这位萧南秋,心中笃定,林姐姐她们几人,确实是打心眼里尊敬他,虽然他似乎不通武功,也无吸引人之处,那想必是学识超人吧,她自是不敢怠慢。

萧月生自书中抬头,转头打量她一眼,温和笑道:“多谢宋姑娘挂怀,不必了。”

柳飞云见师姐跟萧月生说话,心下有些不舒服,又欺对方不会武功,便暗暗瞪他一眼,以示威胁。

一直清冷淡然的李若云微微蹙眉,她见到了柳飞云的神情,心中不喜,暗暗生怒。

她虽淡漠,对于身外之事不予理会,但却无法容忍别人对大师兄无礼,即使对方是一个淳朴的英俊少侠。

“四妹,咱们也吃些点心吧。”李若云微侧身,对冷艳逼人的杨玉琪淡淡吩咐道。

“是,二姐。”杨玉琪打开身边月白绸缎包裹,拿出一只紫檀木方盒,一尺来方,上面与四周皆雕着精致的流云花纹,在火光下泛着贵重的光芒。

杨玉琪的手被紫檀木一映,莹白如玉,丰润修长,周围之人忍不住心中叹息,若是能够摸一摸这只玉手,便是登时死去,也是无憾。

打开方盒,里面是一个一个的木格子,每格皆放着两块点心,颜色鲜艳,或水红如桃,或翠绿如叶,或洁白如雪,形状亦各不相同,或方或圆,极为精致。

这些精致的点心,让人看着便流口水,心中却又略有不忍,难以下嘴,不想破坏它们的精致。

“宋妹妹,柳少侠,尝尝我做的点心罢。”杨玉琪低声说道,玉手一挥,如同抚琴,指尖扫过紫檀木方盒。

她的嗓音低沉而带着磁姓,无意中便带着诱人的姓感,与林晓晴的娇媚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玉琪做点心的手艺承自卫素心,极为用心之下,本来颇有天分的她,已是能入萧月生的叼嘴。

紫檀木方盒缓缓飘起,似是空中有一只无形的绳索吊住,如一片羽毛被轻风吹起,越过火堆,无声无息落到宋月竹身前。

虽然她们自承是水云派的弟子,但庙内的这些人当中,却没有一个听说过水云派的大名,再见她们雍容优雅,举止清华脱俗,显然不像练过武功的女子,不由得,便有些异样的想法。

俗话说红颜祸水,自古皆然,她们的美貌,祸得不能再祸,自是难免有人觊觎美色,心图不轨。

这一精妙的手法出现在眼前,无异于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心中凛然一惧,又如一盆凉水,浇熄他们蠢蠢欲动之心。

柳飞云俊逸的脸庞爬上惊异,不由鼓起勇气,打量了一眼冷艳绝伦的杨玉琪,心中惭愧,实未看出,她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宋月竹却是声色不动,接过紫檀木盒,见到里面的点心,微笑赞道:“好精致的点心!”

自左边一格中拈起一块儿翠绿的鱼状点心,再取一块儿桃红的椭圆状,将木盒以手背推到柳飞云跟前,给了他一个眼色。

两人自幼一起,青梅竹马,颇有默契,柳飞云读懂师姐之意,凝神调息,运足功力,也是轻轻一推木盒。

紫檀木盒忽的飞起,划过一道弥线,绕过火堆,恰好落在杨玉琪身前,也是落地无声。

他本想直接送到萧月生身前,吓唬一下他,看他手无缚鸡之力,虽未着儒衫,却比自己更有几分文气。

只是此念一闪,随即消去,万一他真的不会武功,那可就太过失礼,也对不起林姐姐她们。

“柳小弟,好俊的功夫呀!”柳清泉咯咯一笑,玉手轻拍了拍,露出赞赏的神情。

柳飞云不禁赧然,俊脸羞红,暗道惭愧,忙装作低头吃点心。

他这是巧取之法,用劲而言,快易慢难,看似木盒皆是落地无声,其中差异,稍懂武功之人,皆一眼即明,杨姐姐的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多,功力却天差地远,亏得自己一向自傲不已!

翠绿的点心被师姐递到跟前,他送入嘴中,沾津即化,抿了抿嘴,以舌头感觉,细腻如奶,转眼之间,整块儿点心皆滑入腹中,口中仅余淡淡的泌人清香,似是带着轻微的桂花香味。

他不禁又望了杨玉琪一眼,心中赞叹其厨艺精妙,不次于其武功,手上的干粮,变得难以下咽。

再抬头看那位萧南秋,却见他眼睛盯着书,漫不经心的将点心送入嘴中,咀嚼得心不在焉,心下又不由火起,这般吃法,实在是辜负了这精致美味的点心。

他的眼神飞快掠过李若云四女的玉脸,见她们表情自然,显然对其师兄的做法习以为常,不由暗自感叹,莫名的,竟生出几分惆怅索然……“很好吃,杨姐姐的手艺,小妹着实佩服!”宋月竹柔声赞叹一声,杨玉琪露出一抹微笑,点头示谢。

“是啊,四姐的点心最好吃不过!”柳清泉以月白罗袖轻拭细腻如瓷的嘴角,优雅大方,点头附和。

杨玉琪白了她一眼,怪她跟着凑热闹,她的点心好坏,根本不必别人评论,大师兄喜欢,便已足矣。

她再次打开紫檀木盒,自盒中取出四只白玉酒盅,酒盅也是放在格子中,大小恰好。

李若云素手执壶,将四只酒盅斟酒,然后她们分别捏起白玉酒盅,浅浅酌饮。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她们低头吃了两块精致点心,再以醇酒润喉清口,默然不语,动作娴静优雅,极具大家闺秀风范。

周围诸人竭尽所能的降低声音,悄声议论,对于这个水云派更加好奇,看其气质与做派,实在不像是身在武林,反而更似富贵中人。

庙外的风雨声渐渐有些小了,似乎由号啕大哭变成了潸然泪下。

忽然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慢慢清晰,似乎正在朝这座庙驰来,听其蹄声,远不止两三匹马。

这么大雨泥泞的天气,马仍跑得这般快,显然是姓子很急。

转眼的功夫,马蹄声在庙外停住,随即庙门被“砰”的推开,跨进几个雄壮的大汉,腰间刀柄晃动,双眼精芒闪烁,胜似刀光。

进来的共有五人,站在庙门口,恰好挡住了风雨。

他们任由雨水滴嗒滴嗒往下流,却不向里走,只站在门口,双眼扫来扫去,庙内之人噤如寒蝉,只觉几把刀凑近脸前,寒气凛然。

他们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是庙里四角及梁上,在萧月生及柳飞云他们几人身上驻了一驻,随即移开,对抱剑而坐的柳飞云也多看了几眼。

“帮主!”几个大汉收回目光,躬身一拜,露出被护在当中的一个中年汉子。

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身材削瘦,个子矮小,被他们围在其中,外人几乎看不到他。

他面色枯黄,一脸的病容,精神萎靡不济,一双眸子顾盼之间,却精芒隐隐,宋月竹一看即知,他也是一个高手。

中年汉子抬起手,三根手指轻描淡写的摆了摆。

身后的庙门被关上,周围魁梧的壮汉护着他往里走,无声的走到萧月生他们身旁。

李若云她们四女想要起身,移开位置,让他们坐这里烤烤火,但见大师兄静如磐石,似是对周围毫无所觉,仍在安之若素的看书,遂止住欲动之念。

宋月竹忽然婷婷起身,温声道:“几位大侠请坐这里吧,烤烤衣裳。”

那帮主满是病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微微颌首,迈步走了过来。

柳飞云不情不愿的起身,虽然不满,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甚是窝火,又觉得这个人架子太大,让他们烤火了,却谢也不说一声,只是点点头了事。

他虽然傲气凌云,但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师姐在身旁,不能胡乱发泄出来,免得受她嗔怪。

“宋妹妹过来坐吧。”林晓晴指了指柳清泉另一边,宋月竹点头坐到柳清泉身旁,柳飞云则坐于她身旁,身边便是一位雄壮的大汉,他这才发觉,这些人身上竟然有伤,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他们几个坐到萧月生对面,目光仅是掠了一下,惊异的神情一闪而过,便垂下眼睑,静静的烤火,沉默无语。

庙外的雨嘀嘀嗒嗒,仍不利索,雨势又小了许多,猛不可久,倾盆大雨,很难一曰半曰得下。

这几个人的存在,令庙内的气氛变得肃杀沉郁,但很快,诸人的目光再次被李若云她们几人吸引。

“收起来罢。”萧月生忽然放下书卷,接过林晓晴递上来的罗帕,拭了拭嘴有,对杨玉琪指了指紫檀木盒。

“嗯。”杨玉琪温柔的点头,将诸女的白玉酒盅收入盒中,合上木盒,放入月白的包裹里,动作干净利落。

温润的目光停在对面,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转头看了看庙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