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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知在此时悠悠然地开口了:“魏尘,你有何凭证,能够证明你所言非虚?”

魏尘道:“文章是我所写,我就算闭上眼睛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刚才谢子俊当众将文章念了一遍,也许你天资聪颖,过耳不忘之才能呢?这并不能成为强有力的证据。”

“我的字迹跟答卷中的字迹一样,我们可以比对字迹!”

徐一知笑了下:“既然你坚持,那边比对一下看看吧。”

他随即又朝天子拱了拱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天子淡淡说道:“那便按照爱卿说的办吧。”

宦官当即奉上笔墨,让魏尘当场写了一段文字,然后再将会试答卷拿过来仔细对比。

徐一知和几位大臣围着两张卷子看了又看。

天子问道:“如何?”

徐一知功守回答:“回禀陛下,两张答卷的字迹完全不一样,绝对是两个人所写。”

另外几位大臣也是一样的回答。

魏尘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不信!”

徐一知很是大方:“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过来看看。”

魏尘此时顾不上尊卑,快步跑过去,睁大眼睛看向那两张答卷。

目光在两张答卷之间来回巡视。

确实,两张答卷上的内容虽是一样的,可字迹却完全不同。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所写。

魏尘脸上的血色霎时间全部褪尽,变得无比苍白。

他踉跄着往后退:“怎么会这样?”

徐一知仍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温声安慰道:“没能考上状元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可你也不能因此就诬陷人家偷你的文章啊,咱们读书人无论是做文章,还是做人,都得坦坦荡荡,你说对吗?”

周围人看向魏尘的目光都充满了鄙视。

在他们看来,魏尘是因为嫉妒人家成了状元,心里不平衡,就故意诬赖人家谢子俊。

此等心胸狭隘之人,真是让人不齿!

天子沉声问道:“魏尘,你是不是因为对朕的决定有所不满,才故意在这大殿之上公然闹事?”

魏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贴地,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滑落。

“是学生唐突了,请陛下责罚。”

他知道,今天他是不可能在这里讨回一个公道了。

再闹下去的话,他不仅会没了前程,有可能连小命都会不保。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低头认错。

天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久久不语。

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天子才开口:“谢子俊,魏尘恶意诬陷你,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他才好?”

谢子俊稍稍抬起头:“魏尘年纪尚小,心性未定,方才应该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做了那等糊涂事,恳请陛下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天子展颜一笑:“不错,你不仅才华过人,肚量也是过人,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

见到天子笑了,大家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纷纷开口跟着夸赞谢子俊宽容大度,是正人君子。

天子再度看向跪伏在地上的魏尘,淡淡说道:“你应该感谢谢子俊,若非他大度,你今日怕是要吃一顿苦头了。”

魏尘忍着满腹的委屈和愤恨,面朝谢子俊行了个大礼。

“多谢谢状元高抬贵手。”

谢子俊回了一句:“不必多礼。”

这次的风波就此揭过去。

进士前三甲的名分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状元游街,这可是四年才能见到一次的盛况。

谢子俊作为新科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紧随其后的就是榜眼和探花,然后是其余的进士们。

衙役们一路吹吹打打,街边聚集了无数前来围观的百姓,其中有不少的年轻女子,她们看到今年的状元郎居然生得如此俊俏,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无数沾染着女儿香的绢帕朝着谢子俊扔过去,除了绢帕还有鲜花和瓜果。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唯有魏尘一个人全程都是面无表情。

他可以确信,被天子大家夸赞的那篇文章是他所写。

他以为通过对比字迹可以得出真相。

结果却是他小看了暗中搞鬼的人,那人不仅把他的名字从答卷上面抹去了,还把笔迹也全部换了。

很显然对方早就猜到他会有这么一个要求。

对方是早有准备,而他却只是个出身寒门、孤立无援的半大孩子,他不可能玩得过对方。

这个闷亏,他只能憋着鼻子忍了。

游街过后,进士们将谢子俊和葛帆团团围住,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喝酒吃饭,想要跟他们两人拉近关系。尤其是谢子俊,他在殿试得到天子的大力赞赏,将来肯定是前程无量,此时跟他打好关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同样作为前三甲的魏尘却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忽视。

大家就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没人去跟他说话。

刚才在文华殿内,魏尘做的那些事让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再加上他出身寒门,身后没有家族支撑,未来肯定走不长远,因此大家都不想跟他有所牵扯。

魏尘翻身下马,这些马都是从御林军临时借来的,如今游街已经结束,这些骏马自然要全部归还给御林军。

其他人都三五成群地去喝酒庆祝了,最后只剩下魏尘一人站在原地。

他默默地往回走。

以前他只觉得汴京城很繁华,可直到今日他才发现,汴京城除了繁华之外,还很大,非常非常大,大到他都忘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站在十字路口,发了好久的呆,才再度迈开步子。

这一路走得格外漫长。

就仿佛是,把他这辈子都要走的路,全都走完了。

等他回到梁家小院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变得灰蒙蒙的。

卫氏见他回来了,非常高兴。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是不是跟同科进士们去喝酒庆祝了?你考上榜眼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可真厉害,才十二岁就成了榜眼,神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