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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开始挨个点名,每叫到一个人,那人就会上前,将自己的文牒和路引递上去,交由官员查验。

待确定十个人的身份都没有问题后,官员便带着他们进宫去了。

至于这十个人的家属,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他们只能待在宫门外面安静等着。

殿试设在文华殿内。

魏尘与另外九个进士进入文华殿,恭恭敬敬地朝着天子行了个大礼。

天子让他们平身。

在起身的过程中,魏尘悄悄瞄了一眼天子,这位天子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也就刚过弱冠,生得剑眉星目,气势逼人。

天子先是挨个问了两个简单的问题。

是个人都很紧张,但回答得都还算流利。

双方隔着挺远的距离,旁边还有数十名官员在看着,其中就包括当朝首辅徐一知。

徐一知全程都没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就跟寻常人家的爷爷没什么区别,很是和蔼可亲,跟传闻中的权臣形象相去甚远。

天子在问完问题后,拿出一张答卷,他说:“这篇文章写得很精彩,让我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篇文章,我才更加期待与你们相见,我想知道,这一届科举之中,最有才华的人是何等风姿?”

十个新科进士听到这话,都有些心潮彭拜,其中当属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最为激动,他无比希望天子手中拿着的那份答卷就是他的。

因为他很清楚,那份答卷的主人,肯定就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

天子也不卖关子,他直接点名道:“谢子俊,这篇文章是你所写,那便由你当面念给大家听听,让大家也都跟着感受一下这篇文章的精彩之处。”

谢子俊身体一震,他猛地抬起头,似乎是不敢置信,待有宦官提醒他不得放肆时,他才回过神来,干净收回直视天子的视线,低下头拱手道。

“是学生放肆了,请陛下责罚。”

天子笑了下:“小事而已,无妨。”

他对于有才华的人向来是很宽容的,尤其是像谢子俊这般年轻英俊又才华横溢的人才,就更是爱惜了。

其余九个进士,包括魏尘在内,都很是失望。

看来今年的状元郎跟他们没关系了。

谢子俊走上前去,从宦官手中接过答卷,待他看清楚答卷中的内容时,身体登时就僵住了,表情也变得极其古怪。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徐一知忽然开口了。

“谢进士,天子还在等着你念文章呢,你傻愣着做什么?快点念啊。”

谢子俊下意识地看向他,只见他的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只是那笑容,却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仿佛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徐一知悠然笑道:“天子让你念自己的文章,是看得起你,你若是不愿意,自然还有更多的人补上,你确定要错失这个天赐良机吗?”

要错过这个良机吗?

谢子俊想起父亲被斩首时的情景,想起母亲这段时间来以泪洗面的画面,想起自己被迫过继给一对陌生夫妻当儿子的屈辱……

他曾对着父亲的墓碑发过誓。

此生一定要竭尽全力地往上爬,他要获得权力,因为只有权力,才能让他不用再经历一次眼睁睁看着至亲被杀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所以,他不能错过这次良机!

谢子俊心里所有的纷乱情绪在此刻归于宁静,他再度将视线落在答卷上,开始缓缓朗读答卷中的文章。

这的确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文章。

无论是从遣词造句,还是立意深度,都无可挑剔。

大家都渐渐地听入了迷。

唯有一人,却是满心的震惊。

此人正是魏尘。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谢子俊,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份答卷上,仿佛要将答卷洞穿,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和落款。

那份答卷,还有那篇文章……

明明都是他写的!

为什么它会变成谢子俊的东西?!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间,谢子俊念完了手中的文章。

天子笑着问道:“诸位觉得这篇文章如何?”

众人纷纷开口称赞,那些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谢子俊站在原地,面上挂着谦和的微笑,坦然接受来自众人的夸赞。

魏尘看着这一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本该是他的文章,却成了别人的作品。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饶是他向来内敛,此时也不免怒火攻心,毕竟,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啊。

天子笑着说道:“谢子俊才学过人,天资聪颖,实乃国之栋梁,朕便钦点他为今年的状元郎,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十几个大臣。

臣子们纷纷拱手应和:“陛下英明!”

其他的进士们心里虽然羡慕嫉妒恨,可人家的文章确实写得好,有这个成绩是名至实归,他们也只能认了。

谢子俊屈膝下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多谢陛下青睐!”

天子接着又公布了探花和榜眼的归属。

探花是个三十来岁的儒雅书生,名叫葛帆,他跟谢子俊一样,都是世家出身。

榜眼则是魏尘。

这个出身寒门的十二岁少年郎。

他是这群进士之中年岁最小的,同时也是这群人之中出身最低的。

却没想到,他居然能一举斩获榜眼,不得不让人为之惊叹。

葛帆跟谢子俊一样,屈膝下跪行礼,感谢天子的恩赐。

只有魏尘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所有人看向他,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有宦官提醒道:“魏榜眼,你还在想什么呢?快下跪谢恩啊。”

魏尘却在此时忽然抬头,大声说道:“陛下,谢子俊不配成为状元,他的那篇文章根本就不是他写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谢子俊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此时仍旧跪伏在地上,一动没动。

天子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去。

感受到了天子的心情在变差,众人不敢再吭声,全都屏住呼吸。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