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朱家,一直是朱浜心愿,前十年,他一直把希望放在儿子身上,结果,儿子们在富贵安逸中生活太久,一下子跌入贫困个个一撅不振活得像行尸走肉。
他只能悉心教导孙子们,可惜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十一年前废举,孙子们没有了学习的动力,彻底沦为普通贫民。
只有他念着家族过往,只有他没有放下心头爱好,一直手持书卷,一直悄悄的看着大魏朝官场,只是他也没有了期待,只慰无聊的人生。
听到小娘子的话,看向面前的摄政王殿下,对于大魏朝官场形势心如明镜的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成,朱家重起。
要是高氏……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沈小娘子道,“当一个政体不能为大多数人谋利益时,便是他走向没落的开始,外界的力量不过是个推手。”
朱浜心头大震,倏然下决定,连忙起身跪下,双臂伏地,“草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季翀点头,“起身,两位年青人还等先生指点解惑。”
“是,殿下。”朱浜起来转身,从墙边书架深处拿出一叠草稿纸,从中抽出一张,“这是草民关于河道课税的一些管理方法。”
季翀示意卢祁接过来。
他马上接过来看,想想不对,又把它递给摄政王,“殿下——”
季翀望了他眼。
卢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季翀看了遍,沉思半刻,把它递给了沈初夏。
沈初夏本不想接的,点子方向都给了,余下的事跟她就什么没关系了,可季翀的手一直抬着,她不好意思只能按过来看了一遍。
总体来说,是比较符合朝庭与百姓的双方利益,达到了一种平衡,那就要看能不能落实到位了,一切不能行之有效的东西都是废纸一张。
季翀起身,“授六品舍人,赐二进宅子一套,明天到王府找苏大人,他自会帮你办妥。”
六品官职看似很低,可是舍人之职之重,在历代都是有目共睹的,负责审理章奏,草拟诏旨,执掌机要,甚至有时皇帝密诏下州郡及边将不通过三师六部,直接中书舍人发出,属于典型的位低权重。
而这样的官位非心腹不重用。
朱浜出生权贵,如何不知道这个职位的意义,马上叩拜,“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解忧。”
季翀离开,卢钱二人要留下,悄悄拉了一把沈小娘子,“我们今晚想留下来请教。”
听到声音,季翀回头,目光停在卢祁拉着小娘子的手上。
卢祁吓得一哆嗦,连忙松了手,低头拱手行礼,犹如社死现场。
季翀伸出一只手。
不会吧,沈初夏心道,他牵她手,当着朱家一屋子人那才是真正的社死现象,沈初夏对他假笑,转头,微笑辞别朱老伯,“不好意思,今晚多有打扰,晚辈就先行一步了。”
“沈小娘子慢走。”朱浜亲自送客。
实在朱家太小,过道太窄,搞得沈初夏想越过季翀都没办法,季翀伸手便牵住了走近的沈初夏。
她挣扎,还朝他瞪眼。
季翀跟没看到似的,一手负后,一手牵小娘子,在朱家及二位年轻大人的面前大摇大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