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梦,也未免梦得太真切了些,小兔闭上眼睛,甩甩头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消失。
她这有些怪异的举动惹得山猪发笑,俯身在她耳边说:“舍不得跟我分开?我知道你和阳姐的友谊,别为了我见『色』忘友。”
其他人都抿嘴偷笑,小兔退开几步,可心里的疑『惑』多过了羞涩。
山猪见她神情淡漠,只当她是怕人笑她而拘束放不开,就转身向山猫说:“我这几天真的太忙,要不然可不放心让你送她,记得一路上小心些。”
坐车上路,小兔半眯眼睛努力回想着过去接近二十天的事,似乎没怎么上班,在办公室看书和东游西逛的时间要多些。
度假村的道路和主要的楼台快完工,绿化工作也接近尾声,整体上看起来建筑美仑美奂、花木美丽芬芳,有度假圣地的雏形了。
这些记忆碎片中,都有山猪的影子,他们相处得很亲密、也很愉快。但是,小兔仍记不起最疑『惑』、最担忧的事情到底如何。
闪现过的一幕幕光影片段当中,小兔看到自己频频出入鱼棚,都是送糕点、送用品而去,似乎没有越过雷池……
“怎么愁眉苦脸的?你看走之前我哥那样子,就跟怕别人掐了他的心尖儿一样,特意让我延迟回蓉城的时间来送你,多少人求还求不来的待遇呢,你倒显得不情不愿。”山猫说了很多话,小兔半句话都没搭,惹得他埋怨。
小兔回过神,应了句:“没必要送的。我才几岁就搭送货的车到蓉城,那时都没走丢,难道成年了还会走丢?”
听她应声,山猫不悦的脸『色』又变得欢喜:“那可不一样,你以为你还是黄黄瘦瘦的小豆芽儿,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打主意的人可就多了。加上有我哥这半个月的滋润,更是面如桃花、腰若柳枝、杏眼含春、惹人眼馋……”
这话带了些谑浪感,只因山猫一直拿小兔当小妹妹,相处就要随意些。
虽有“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的说法,他并没有歪心思。只因见小兔的面容还稚气未脱,偏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在思考,就忍不住要胡说几句,这小嫂子逗起来真很有趣。
“三哥滋润我?什么意思?”
”这个啊……你回去问他,我跟你可不能多讨论这个问题,再多说,他非得拧我脑袋下来当球踢。”
山猫不敢多说,沉默一会儿后,还是又无聊闲扯起来,后来见小兔脸上挂霜,才正『色』不再胡说。
小兔隐约觉得和山猪是发生了什么,但真不记清了,又不敢相信和他会有什么事,才那么问山猫,并非听不懂山猫所暗指的意思。
想要直接问的,但想想终究男女有别,且若是真和山猪已发生什么,山猫就变成小叔子的身份,问起来会很尴尬。最后,小兔决定问问阳姐。
到了阳姐的宿舍外,和阳姐见面后,山猫打电话给山猪报了平安,让小兔和山猪说了几句,山猪再托阳姐照顾好小兔,山猫才算完成任务开车离去。
“你这三哥真有意思,关心你也关心得太细了,就跟我妈管我似的唠唠叨叨。”阳姐调侃着。
小兔接过阳姐递来的毕业证,听她说起毕业晚会如何如何,静静听着也不接话。
“小兔,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啊,老是走神儿?”
听了阳姐的问话,小兔询问她这间宿舍是不是单住,得到确定答复后又让她关好门。
确认不会有人来干扰,小兔才很郑重地问阳姐:“我可能初吻和初夜都没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是怎么回事儿?”
小兔不愿意对别人说隐私,尤其是关于身体的,可不知是老天爷故意要和她做对还是怎么回事,总又不可避免地要让她对别人提起这些。
“可能没了?你的意思是不知道被谁夺走了,还是不确定有没有被夺走?”阳姐没听懂。
“我是不确定,或者说是忘了……你对这些事有经验吗?女孩和女人的身体有什么不同?”
阳姐挠头之后想不出原因,又只得再挠头,最后声如蚊蝇地说:“我……我也不懂啊,跟月哥还没发展到那个份儿上呢。”
“怎么办呢?难道要去看医生吗?”小兔心烦意『乱』。
阳姐用力握住小兔的手,让她心安些再说:“我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和三哥发生了什么吧?问问他不就行了。”
“我今天才觉出异常,没机会问,就算要问,也得先心里有数再问,要不然得把我当傻子。”
小兔细说种种顾虑,特别是如果没什么被当成有什么,那得多难堪?阳姐想想也对,只得慢慢让她回想,再帮她分析。
分析的结果是多半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小兔给忘了具体情况。
阳姐感慨着:“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你还没毕业呢,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发生了。据我所知你可能是班上女生当中第一个从女孩儿变女人的,同学几年,你连暗恋谁的事都没有……还那么简单直接就拒绝了小章,怎么会跟三哥发展得这么快?”
小兔轻敲自己的头,“我脑子里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可以告诉月哥?我不是想当大喇叭哦。第一,他是男生,对于这种事了解得或许比我们多;第二,他听过心理学方面的讲座,看过不少相关书籍。你愿意让他试试吗?”
对于阳姐的提议,小兔想了想之后,答应了。且不说专不专业,至少阳姐和月哥的人品挺可靠,也没有面对医生时那么大的压力。
阳姐打电话让月哥来后,简短说了情况,而后月哥肃『色』问小兔:“模糊记忆中,有没有他强迫你的感觉?”
“没有,他不会那么做的。”小兔相信山猪不会那么做。
“不是,我问的是‘感觉’,而不是他真那么做。因为很多男生做春梦的时候,是美女强迫做的。所以呢,好多小说都有美女在男主面前宽衣解带的情节……”
月哥的话还没说完,阳姐瞪眼怒道:“好啊,你梦见美女宽衣解带主动爬你的床了吧?真是想得美!”
被女朋友叫来帮忙,好心好意分析问题,这怎么还被骂了?
月哥委屈道:“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只是推测小兔有没有可能在做春梦,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春你个大头梦,我们女生才不像你们臭男人要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阳姐拍一下他后脑勺儿。
小兔很认真地说:“估计不是做梦,他对我的态度有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想多了解当时情况才需要记起细节。我倒希望是一场梦,要是真的,我愧对的人可就太多了。”
三人默想片刻后,月哥又问:“你不想接受可能已经发生的事?不想接受,但又并不后悔?有些人愿梦能成真……你愿真事为梦……等我细想想,好像抓住什么关键了。”说着就去角落里苦思冥想。
阳姐又问小兔有清晰记忆的最后片段是如何,小兔说:“就是因很多事缠杂在一起,去还小铜钩时,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很想能给他心灵慰藉。”
“我猜出来了!你说他因『奶』『奶』去世受了很大打击,『奶』『奶』生前又很疼他?估计是他的『奶』『奶』显灵了!山『奶』『奶』看他喜欢你又得不到,就让你神智不清醒。然后用法术让你意『乱』情『迷』,撮合你们在一起!”阳姐有些兴奋地说。
这个猜测让小房间里冒出丝丝凉意,月哥打了寒噤后,才翻着白眼儿反驳:“怎么可能?你神神怪怪的垃圾小说看多了!”
“怎么没可能?山家的人跟佛门道家都有交往,别人不可能,山『奶』『奶』死后完全有可能是当神仙会法术了!”阳姐认为自己的推测有理有据。
小兔真是哭笑不得,让他们帮忙反而越帮越忙。她否定阳姐猜测:“不会的,就算山『奶』『奶』有法力也不可能那样做,以她的人品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使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这话倒让月哥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嗯,要是你真和三哥有什么事发生,那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说真的,我心里一半愿意一半不愿意。”为了解决问题,小兔也不掩藏心事。
月哥说他已经大概弄清小兔心理症结所在,但得去查查资料和咨询一下才能确定。
经过两天查询,月哥说小兔有八成可能是过度压抑情感,生活又麻烦不断,导致精神分裂。
当然,还不是人格分裂了要成疯子那么可怕,就是理智的自己和感『性』的自己分裂开了,大脑不知道该听哪个自己指挥,就谁都不听,导致如今选择『性』失忆的情况。
他们反复讨论,最后一致认为这个说法最靠谱。临别前,阳姐嘱咐小兔,一定要和三哥好好谈谈,要不然真可能患上严重精神疾病。
满怀愁绪上车,到达崇喜市车站后,小兔看着途经道鸣镇的班车开来方向发呆,很久没等来车,似乎听到有人喊她。
小兔以为是喊重名的人,也没理那声音只顾想心事,正思索间,身体倏然一轻,原来已经双脚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