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抚恤加倍。”他声音不高,却很稳,“伤者用最好的药。”

“告诉活下来的兄弟们,这笔血债,咱们记下了,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是!”王格抱拳,声音沉重。

“活口呢?”秦珩宇又问。

“都押在下头密牢里,嘴巴撬不开。”

“带我去瞧瞧。”

密牢里阴暗潮湿,火把的光跳来跳去,墙壁上水渍斑驳。

十几个汉子被捆得跟粽子似的,或坐或躺,个个带伤,可那股子凶悍劲儿还在,像一群被关起来的野狼。

秦珩宇慢慢走过去,挨个打量。

最后,他在一个脸上带着新刀疤,瞅着像领头的汉子面前停下。

那人正拿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裴彦给了你们多少银子,让你们跑来送死?”秦珩宇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那汉子啐了一口血沫子:“呸!要杀就杀,少他娘的废话!”

“阿力。”秦珩宇头也没回,只轻轻叫了一声。

阿力从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掂着把样式古怪的小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瘆人的幽蓝光泽。

阿力没吭声,走到那汉子跟前,慢悠悠蹲下。

密牢里突然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

紧跟着是那汉子再也压不住的惨叫,声音扭曲变形。

“我说……我全说!”没撑多久,那汉子就垮了,汗珠子混着血水往下淌,整个人软得像摊泥。

“是……是裴相府上的管事……还有……还有北疆来的那个周副总管……一起下的令……”

他喘着粗气,艰难地偏了偏头,示意自己的前襟:“他们……还给了我们这个……”

蓝斐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他破烂的衣裳夹层里掏出个油布包着的小物件。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枚小巧的玉佩。

玉质看着挺温润,上面刻了个篆体的“彦”字。

翻过来,另一面是个极其隐晦的鹰隼标记,懂行的一看便知,那是靖王府玄风卫的暗记。

更要命的是,油布里还夹着张小纸条。

上面用暗语写了几行字,虽然写得含糊,但跟这俘虏的口供一对,意思再明白不过——刺杀靖王世子秦珩宇,事后嫁祸给江南流窜的土匪,完事了凭信物去京城找内应领赏。

秦珩宇接过玉佩和纸条。

指尖摩挲着那块冰凉的玉,他嘴角缓缓勾起,那弧度冷得像冰碴子。

裴彦啊裴彦,你可真是……自己把刀把子塞到我手里了。

“他们还有多少人手在江南?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秦珩宇追问。

那汉子早没了之前的横劲儿,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包括他们在余江城内外的几个秘密联络点,还有些零碎听来的风声,说是裴彦打算让新来的那个同知,从账目和田亩这些事上头给他下死手。

秦珩宇静静听完,直到那人再也榨不出半点油水。

“处理干净。”他扔下这句,转身出了密牢。

回到书房,许泽云和李策已经等在那儿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公子,都审出来了?”许泽云抢着问。

秦珩宇把那枚玉佩和纸条往桌上一放:“人证物证都在这儿。裴彦勾结藩王,刺杀朝廷命官,想把江南这潭水搅浑,板上钉钉了。”

李策拿起纸条,又拿起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脸色越来越沉。

“这玉佩!是裴彦贴身戴的!京里头不少人见过!这纸条上的暗语,虽然隐晦,但跟咱们之前截获的消息能对上!裴彦这次,是自己往绝路上走啊!”

“他想让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秦珩宇走到书案后头,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不光要活,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向李策:“李御史,劳烦备笔墨。咱们也该给京城那位,送份‘厚礼’过去了。”

许泽云还是不放心:“公子,裴彦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单凭这些……能扳倒他吗?万一……”

“扳不倒?”秦珩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那就先剐他一层皮!我要打掉他的威风,砍掉他的爪牙!让陛下好好看看,他倚重的宰相是个什么货色!也让陛下掂量掂量,我秦珩宇的价值,还有裴彦这条疯狗的危险!”

“更要紧的是,”秦珩宇声音压低,“得让靖王府也尝尝疼!这盆脏水,必须结结实实泼他们身上去!”

李策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公子说得对!这是反击的绝佳时机!裴彦自以为算无遗策,却留下了这么个要命的把柄!咱们必须抓住!”

秦珩宇点头,视线扫过桌上的证物:“奏章要写得恳切,把这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既要讲明白我秦珩宇如何在江南为陛下殚精竭虑,却遭奸佞构陷,九死一生;也要点透裴彦勾结藩王,祸乱地方,威胁朝廷安危的狼子野心。”

他看向李策:“字句要狠,但得分寸拿捏好。重点是把证据摆上去,让陛下自己看,自己琢磨。”

“下官明白!”李策拿起笔,神情肃穆。

两人立刻忙活起来,一个口述要点,一个奋笔疾书,字斟句酌。

秦珩宇把审讯得来的口供,特别是涉及裴彦和周副总管直接下令的部分,整理成册,让那几个招供画押的俘虏按了手印。

缴获的兵器、信物,也都一一拓印存档。

所有证据,都弄得清清楚楚,不留半点含糊。

“郭松那边,都妥当了?”秦珩宇抬头问蓝斐。

“妥了。郭掌柜亲自带人,走最稳的水路,人歇船不歇,尽快把奏章和证物送到京城咱们的人手上。”蓝斐回话。

“好。”秦珩宇又拿起一支笔,另外写了封短信,仔细封好。

“这封信,走另一条快线送出去。想法子递进宫里,呈给陛下。就说,是臣偶然得了些江南土产,聊表心意。”

信里半个字没提奏章的事,只捡了些余江最近剿匪的“功绩”,还有地方民生改善的“政绩”说了说,字里行间全是恭敬和“忠心”。

做完这些,秦珩宇才觉得那根绷紧的弦松了点。

他走到窗边,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带着水汽。

反击,开始了。

京城,宰相府。

裴彦听着心腹的回报,端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捏得发白。

“你说什么?”

“余江那边……我们派去的人……”

“全折了?!”他猛地站起,滚烫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身也顾不上,声音又尖又厉,带着不敢相信的惊怒。

“是……是的相爷……”心腹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秦珩宇早有防备,府衙守卫森严得跟铁桶似的!我们的人……损失惨重,连……连带队的管事和几个玄风卫的好手,都被活捉了……”

“活捉?!”裴彦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废物!一群连猪都不如的废物!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紫檀木花几,上好的瓷瓶摔得粉碎。

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