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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十五年夏,朱载钧拨弄着御案上的「工器应天图说」雕版,张居正递来江南士绅联名状,纸角还沾着未干的墨渍:「苏州府乡绅联名请停地膜,言称「土脉被胶膜封闭,恐致五谷不生」。」

「呵,五谷不生?」皇帝冷笑,「去年江南用了地膜的农田,亩产增二成,他们当朕的算盘是摆设?」

张居正抚须道:「臣查了,那些嚷嚷「伤地脉」的士绅,私占无主荒地万亩有余。地膜覆盖的良田碍着他们囤地炒价了。」

「温和些,别学洪武爷抄家。」朱载钧敲了敲《工器惠农律》,「传旨:着地方官会同工器蒙学,给士绅开「地脉明理班」,钦天监官儿去讲讲「土宜法」——顺带丈量他们的「龙脉」田亩。」

闰五月,苏州府学宫。工器蒙学博士李贽执验土瓶,向士绅展示地膜原理:「诸位请看,这瓶中土分两层,覆膜者保墒如油,不覆者晒后结块。」

乡绅代表顾宪成冷笑:「《葬书》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地膜封土,气脉不通,必招灾异!」

钦天监灵台郎王锡阐展开《土壤气脉图说》:「地脉者,水汽耳。地膜阻蒸发,存水汽,恰合「界水则止」之意。」他指着沙盘,「太行山地脉波动,实因采矿过深,与地膜何干?」

顾宪成还要争辩,公差突然闯入:「禀大人!丈量到顾员外家「龙脉田」,多报三百亩!」

李贽微笑捧出《鱼鳞图册》:「顾员外的「占天田」,怕是占的无主荒滩吧?按《工器垦荒律》,荒滩屯田归公,可抵您三年税赋。」

七月,南京工部传来捷报:「苏州士绅捐铁犁两千台,助工器蒙学建流动铁炉班。」

张居正展开密报,嘴角微扬:「顾宪成们捐的不是铁犁,是去年私占的荒田契。」

朱载钧翻阅士绅「悔过书」,见顾宪成署名旁画着地膜示意图:「看来「地脉明理班」奏效了。让他们把捐铁犁的事登在《工器邸报》上,就说「士绅率先垂范,共襄工器盛举」。」

「陛下这招「以名换利」,妙。」张居正指着江南屯田图,「现在士绅争着把荒地改成屯田,地膜推广率从六成提到八成了。」

八月,松江府传来民谣:「地膜亮,荒滩旺;士绅捐犁换声望。」

工器蒙学的流动铁炉班开进顾家庄,顾宪成站在田头,指着新铺的地膜对农夫说:「这膜下的蚯蚓比往年多,松土省力。」

农夫李三捏着验铁石,看着新领的橡胶锄头:「员外说得对,这铁犁含硫少,翻地不粘泥。」

远处,工器署官员正在丈量新垦的荒滩,竹筹上的数字不断跳动。顾宪成望着自家祠堂方向,低声对管家说:「把《葬书》里的「龙脉」批注全撕了,以后逢人便说,地膜是「藏气聚财」之法。」

九月·乾清宫,张居正呈上江南屯田增报:「陛下,士绅捐出荒田二十万顷,全覆了地膜,预估年增粮八十万石。」

朱载钧望着地图上蔓延的地膜标记,忽然问:「顾宪成们的「工器捐」,可曾掺假?」

「臣使人验过,」张居正递上验铁报告,「铁犁含硫量均少于二分,且多刻有「士绅助农」字样,倒成了活广告。」

皇帝大笑:「好个活广告!传旨给顾宪成,赐他「工器明理士」匾额——让天下人知道,顺工器者,名与利皆可得。」

殿外,工器蒙学的新童谣传来:「士绅捐犁换名声,地膜盖土土生金」。朱载钧听着,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拨弄一把无形的算盘——他知道,这场温和的改革,不过是工器王朝棋盘上的一步落子,更复杂的棋局,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