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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十年秋,卯时的乾清宫笼罩在薄雾中,朱载钧握着磁星盘的手心里渗出汗珠。阶下士族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吏部侍郎杨慎的白须在晨风中轻颤,袖中算盘的碰撞声与他的心跳共振。当司礼监太监高呼「有事起奏」时,御史台左都御史王弘诲越班而出,手中弹劾本几乎戳到朱载钧鼻尖。

「启禀太子,」王弘诲的奏疏上「通敌」二字用朱砂圈得血红,「昨夜钦天监观测到荧惑守心,此乃天谴之兆!传闻太子与西洋人私相授受,泄露天机......」

「够了!」朱载钧拍案而起,磁星盘在案上划出清脆的刻度声,「孤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何为天机。」他挥手示意,佩德罗·卡布拉尔捧着望远镜步入殿内,镜筒上的百合花雕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杨慎适时展开《工器考·星象实证篇》,珊瑚笔标注的星图与磁星盘刻度一一对应。「诸位大人可知,」他转动算盘,算珠跳出北斗七星的方位数据,「北斗斗柄所指,随季节变化如工器齿轮,可算可验。」说罢,他点头示意卡布拉尔,老人将望远镜对准东方天际。

「看!」朱载钧指着镜片,「北斗第七星旁的辅星,肉眼难辨,镜中可见。此星每年移动三分,恰与《诗经》「七月流火」的星位变迁吻合。」殿内响起抽气声,王弘诲凑近望远镜,却见镜片中星芒稳定,并无「荧惑守心」的凶兆。

青禾趁机呈上《铅毒与星位关联图》,珊瑚粉绘制的工坊分布与星象轨迹重叠:「铅毒蒸腾如云雾,遮蔽星光,非关天意。通州迁厂后,钦天监观测误差已缩小至半度。」她的袖口露出半截锚链纹,与杨慎算盘上的「工禾」暗纹相映。

午间时分,尚工局匠户代表李铁锤被带上殿来。这位独眼的老匠人从怀中掏出算盘,算珠磨损处露出「验铅」二字刻痕。「小人验铜二十年,」他的嗓音如锉刀磨铁,「杨大人教咱用算盘听声辨铅——宫调是精铜,徵调含铅三成,错不了。」

朱载钧示意他演示,李铁锤取出两块铜锭,算盘敲击声如编钟清远。「左为精铜,右含铅两成。」他吐沫在掌心,抹过铜锭表面,「看这手印!铅重者色暗,精铜发亮,再对算盘声,分毫不差。」殿内士族面面相觑,有人偷偷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曾是他们嘲笑匠人的标志。

巧妃适时呈上防铅护腕,内衬的蚕丝滤硫布隐约可见珊瑚碎屑:「此护腕用寿安郡主所献蚕丝织就,经尚工局千次锤锻,可挡九成铅毒。」她望向朱载钧,目光中藏着残卷的秘密——那些关于材料分子结构的记载,此刻正化作护腕上的细密纹路。

申时三刻,朱载钧展开朱厚照的火铳模型,枪管上的「工禾」纹与磁星盘刻度连成一线。「父皇深居豹房,非为避祸,」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是为试铸「铁芯铜体」炮,不慎吸入铅毒。但他留下话:「工器之道,不在神鬼,在匠人掌心的茧,在算珠间的数,在星图里的理。」」

殿外忽然传来蒸汽钟表的报时声,与尚工局的午间钟声共振。朱载钧掏出怀表,齿轮转动声与杨慎的算盘声奇妙应和。「孤已着人在《工器考》补录「西学篇」,」他环视殿内,「取彼之长,补己之短,方是大国气象。若再以「奇技淫巧」为由阻挠工器,孤便用这算盘、望远镜、磁星盘,算出你们的迂腐误国之罪!」

王弘诲脸色惨白,退至班列。杨慎趁机呈上工器科举的首批监生名录,名单上「李铁锤」「张算匠」等匠户姓名与士族子弟并列。朱载钧望向殿外升起的「工禾实证」旗,旗角的玄武纹被阳光镀成金色,恰似工器文明刺破迷雾的锋芒。

是夜,朱载钧在东宫接到巧妃密信。信纸用珊瑚粉写成,遇火显影:「残卷有云:「实证如锚,虽沉深海,终定乾坤。」陛下铅毒已入膏肓,工器之网,望太子速织。」他攥紧信纸,烛火将「工禾」纹投在墙上,宛如一张巨网,正将整个大明纳入经纬。

乾清宫的暮鼓响起时,朱载钧摸向腰间的磁星盘。远方,尚工局的灯火通明如星,那是匠人在赶制新一批防铅护腕。他知道,今日的朝会只是开始,真正的工器革命,将如蒸汽钟表的齿轮,一旦转动,便再难停歇。而他,终将成为那个握住轮轴的人——不是以太子之名,而是以实证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