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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竟如此可怕。

当年,她在山上产子日,正逢白氏的遗腹子夭折时,为此她出了月子后特意去安慰白氏,还让白氏认了谢诚当干儿子。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了。

遗腹子夭折,是假的。

她的儿子被政敌偷去,也是假的。

这是一出连环计。

真相是:谢靖用自己的嫡子换了一个奸生子,让这奸生子得以嫡子的身份,成为了谢家明正眼顺的继承人。

谢靖喜欢白芷,那是她成亲十几年后才知道的事。

当年,谢靖想娶白芷,老夫人不同意。

一,白家只是商户,谢靖想走得更高,就得寻一个官家女。

二,老夫人和白家有仇,老夫人不允许白家女进门。

因为这两个原因,最后谢靖娶了陆氏。

而白芷嫁了一个短命的商人。

可她没料到,这两人一直暗通款曲——竟还生了个儿子,还将她的儿子换了去。

想通这一切之后,陆氏内心的怒火,顿时喷薄而出。

她无法自控地冲进去,怒发冲冠地大叫:“打死她,给我往死里打。”

屋内正诉衷肠的母子,看到陆氏冲进来,大惊失色。

白氏看着昔日最最要好的姐妹竟要打死自己,连忙急切地大叫:“陆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我呸!

“不准再称我为陆妹妹。

“我没你这种背后捅刀子的金兰姐姐。

“我就说,谢诚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你?

“先头还以为那是因为小时候,你给他喂过奶,所以有点像,结果全然不是。

“你竟背着我和谢靖私通,不光生下奸生子,还把我亲儿换了去。”

陆氏冲上去,愤恨令她失控,直接去抓其头发,揪其耳朵,搧其耳光,恨不得将她立刻拍死:

“给我说清楚,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白氏顿时发出一阵尖叫:“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诚儿救我……”

“把谢诚给我按住……”

陆氏发了疯一般,双眼赤红赤红的:

“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直接打死你。”

那种歇斯底里,是谢诚见所未见的,吓得浑身发颤。

结果,白氏被打得遍体鳞伤,仍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

所幸陆氏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立刻着人去了白府,悄悄把白氏身边的贴身嬷嬷骗来,再去把当年给自己接生的稳婆寻来。

真相如何,今天晚上,她必须查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府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老太太那边哪能没听到风声。

阿逐给陆氏射完箭之后,就去找了席教头,说:

“席教头,好好盯着你家主母,如果主母要彻查某事,烦你帮忙火上浇点油,一定要让那火烧得更旺一点……这是少夫人交代的。”

席教头放在了心上,一直让人盯着,还亲自去听墙角,在了解完始末后,再去禀告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本来已经睡了,听得席教头说要来报要紧事,让他进来。

听罢,她气得直拍床板,恨恨直叫道:“白氏害死我兄长,这仇与我不共戴天,谢靖身为我的继子,竟悄悄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白家的野种,居然养到了我眼皮子底下,真真是岂有此理。

“席教头,你去悄悄帮着陆氏,必须把这件事查明白……好好的嫡生子,那混账不要,竟去换了一个奸生子回来?糊涂至此,他的确不能再做家主。”

席教头也觉家主不是个东西,自然乐意帮衬着去挑挑火。

*

谢兰台出了一晚上汗,翌日早起,整个人倒是神清气爽了,也不烧了。

她让人备热水,想洗洗。

春祺说:“姑娘,净房外有个灶台,烧了水,净房内就可以出热水,这是屏姑和我说的……您可要试试?”

谢兰台听着很是新奇,试了试,一个竹筒进热水,一个竹筒进冷水,可以调节水温,的确好用。

她不让人伺候,自己擦了身子,对着铜镜,给颈部的咬伤上了药。

等她洗漱过完出来,来到膳堂,跨过门槛时,第一眼就见到了韩景渊。

今日他穿了一身紫袍,衣襟上以金线绣着交错的云雷纹,线条简洁而有力——高贵的紫色,竟衬得他贵气逼人。

昨夜初初见过的那张俊逸脸孔,此刻,无比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冲击着她的视线。

明亮的光线里,男人的脸孔,似乎比昨夜更富有男子魅力。

健康的麦色肌肤,斜飞的剑眉,深邃的眼神,从容的坐姿,无一不显示着他那卓尔不群的一面。

人中骄子,就当如此。

若和陆霄比起来,此人更有威慑力。

“醒了?”

正在喝茶的韩景渊看到了她,一翘唇角:

“夫人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昨晚上没看清为夫?”

谢兰台:“……”

认错夫君这一茬,他这是过不去了?

她走了进去,坐到他面前,神情显得格外冷静,“妾认错人,夫君也有责任——那日夫君考验完为何不来寻妾?”

韩景渊瞧她反过来诘问,语气隐隐带不满,遂点头道:“确实是我失礼在前,第二日提亲,我也未亲临,否则也不会生出这种乌龙。我在此向夫人道歉……”

站起来,他当真抱拳躬身致歉。

谢兰台一愣,心头的气,一时竟被堵得没处发泄,只能闷闷道:“这也不怨你,但有件事,夫君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何事?”

韩景渊双眸深亮对视。

门外头,那个妖媚的外室,忽然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看到韩景渊时,竟直接跪下,还拔出了一把匕首,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笑得邪气地说道:

“韩景渊,我知道我已经怀上了,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死在这里,让你这辈子追悔莫及!”

谢兰台听着面色一沉,再沉:

什么?

竟连庶长子都有了?

谢兰台以为,韩景渊会又惊又喜又慌。

毕竟外室怀孕的事,闹到了正妻面前,就算不慌,也该流露出心虚之色。

但肯定会把心肝宝贝扶起,人家怀了身孕,自然得如珠如宝地护着,凡事都得依着她。

现在,韩景渊拿捏着自己杀人的事,想让心爱之人进门,不难。

然而,离奇的事,跌破眼镜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