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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番市化工园区的警报声在午夜响起时,林当正在物证室比对镜湖园案的碎镜指纹。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化工分局”,她抓起外套的瞬间,闻到袖口残留的银箔氰化物气味——那是苏晴案留下的化学印记,此刻却与新案现场的描述诡异地重叠。

案发现场在园区最深处的废弃试剂库。林当踩着结冰的地面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零下十度的冷气中漂浮着细密的冰晶,死者背靠着防爆柜,双手交叠在腹部,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结晶,在勘查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冻干状态。”法医小夏戴着防冻手套轻触尸体,冰晶簌簌掉落,“体温低于零下十五度,死亡时间至少十二小时。但这些晶体……”她举起放大镜,晶棱边缘呈现出规则的六边形,“不是自然形成的冰霜,是某种化学制剂的结晶。”

林当的目光扫过死者胸前的工牌:“陈雪菲,28岁,市立医院病理科技术员。”工牌背面用红笔写着“7.20”——这个反复出现在康泰案、附子基地案中的日期,像根无形的线,将三起案件串联起来。死者右手紧攥着半支离心管,管底残留着淡蓝色粉末,与试剂库货架上标签脱落的试剂瓶成分吻合。

“调取园区监控。”林当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重点查昨晚十点到十二点,所有进入试剂库的人员。另外,联系医院,查陈雪菲最近接触过的病理样本。”

凌晨三点的医院病理科,消毒灯的蓝光映照着密密麻麻的样本柜。林当在陈雪菲的工位发现了异常——她负责的“7·20中毒案”死者组织切片档案不翼而飞,电脑回收站里却恢复出一张照片:六具尸体的肝脏切片上,都有相同的六边形结晶纹路。

“这些结晶和试剂库的晶体成分一致!”小夏的电话在此时打来,声音带着兴奋,“是三氧化二砷的改性晶体,俗称‘冰砷’,我在秦明去年的论文里见过——这种晶体能在低温下稳定存在,缓慢释放毒性。”

林当的手指骤然收紧,秦明的论文标题在脑海中闪过:《异常环境下重金属毒物的晶体形态学研究》。她立刻拨通越洋电话,对面传来键盘敲击声:“冰砷需要特定的冻干设备才能制备,全龙番市只有三家机构有这种仪器……”秦明的声音突然顿住,“等等,陈雪菲的工牌编号,是不是和附子基地白骨案的受害者编号重合?”

档案系统里,陈雪菲的入职日期赫然是2018年7月20日——附子基地被“销毁”的当天。林当调出她的简历,发现其本科论文主题竟是《生乌头碱与三氧化二砷的协同毒性研究》,指导老师栏写着三个名字:许文谦、张恪、陈立远。

“他们在培养自己的毒理杀手。”林当盯着监控截图,画面里戴着连帽衫的身影正用陈雪菲的工牌刷开试剂库大门,袖口露出的纹身与镜湖园案中“死亡工人”的纹身相同——那是朵用晶棱勾勒的附子花。

痕迹组传来消息:试剂库地面的冰晶鞋印,与镜湖园案中苏晴直播间出现过的雪地靴纹路一致。而离心管上的淡蓝色粉末,经检测含有微量朱砂——这个反复出现的“解毒剂”,此刻却成了毒理实验的催化剂。

“苏晴的美甲师。”林当突然想起镜湖园案中,为苏晴做银色渐变美甲的技师,正是陈雪菲的大学室友,“她们都属于一个叫‘晶棱会’的学术社团,社团创始人正是许文谦的女儿许茗。”

当林当带队闯入许茗的私人实验室时,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舱正在运转,舱内整齐码放着十二支离心管,每支都标注着不同的日期和姓名——最新一支的标签上,赫然写着“林当 2025.7.20”。

“你们用活人做毒理实验!”小夏的声音在防护面罩后发颤,实验台上摆着的人体器官模型,每个都标注着冰砷结晶的最佳沉积位置。许茗从阴影里走出,白大褂下的手腕布满晶棱状疤痕,正是冰砷中毒的典型症状。

“二十年前,我父亲在附子基地做实验时,你父亲是不是也参与了?”林当盯着许茗眼中的疯狂,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曾是市立医院的药剂师,“陈雪菲、苏晴,还有镜湖园的‘死者’,都是你们选中的‘实验体’,用完美的毒理痕迹掩盖杀人真相。”

许茗突然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低温舱开始喷出白雾:“7月20日是附子花盛开的日子,也是新型毒理体系诞生的日子。你看这些冰晶——”她张开手掌,晶棱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它们会在受害者身上形成完美的死亡艺术,就像你父亲当年在周建国的定心丸里加朱砂时那样……”

林当的瞳孔骤缩,许茗的话像把冰锥刺进记忆——父亲去世前,确实在研究中药与重金属的反应。她猛然转身撞开紧急出口,冷风灌进领口时,看见赶来支援的林涛正举着激光测绘仪扫描冰晶轨迹:“这些晶棱的折射角度,和康泰新药的分子模型完全一致!”

审讯室里,许茗的笑声混着制冰机的轰鸣:“你们以为康泰案是终点?错了。冰砷晶体只是开始,我们还要研制能在血液里生长的毒理水晶,让每个死者都成为完美的‘毒理标本’……”她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冰晶,“就像陈雪菲,她体内的冰砷已经开始结晶,所以才会回到试剂库,给自己的死亡画上句号。”

凌晨五点,林当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朝阳融化园区的残冰。手中的检测报告显示,陈雪菲的指甲缝里除了冰砷晶体,还有少量镜湖园的银箔——原来每个“实验体”都在互相监视,用前案的痕迹掩盖新案的真相。

手机震动,秦明发来段视频:美国实验室的培养皿中,冰砷晶体正在模拟人体环境下生长,晶棱尖端逐渐形成“7.20”的数字结构。“他们在制造时间毒性。”他的声音透过电流显得有些失真,“让毒发时间精准到某个日期,就像周建国案中的‘复诊日’,镜湖园案中的‘忌日’。”

警服下的皮肤泛起寒意,林当想起许茗实验室墙上的日历,7月20日那页用红笔圈着“龙番毒理学会成立日”。她摸出陈雪菲工牌背面的“7.20”,突然明白这个日期不是终点,而是起点——那些用毒理艺术包装的罪行,终将在晶棱的折射下,显露出最原始的罪恶棱角。

“通知全省医疗机构。”她转身走向警车,靴底碾碎地面的冰晶,“重点监控所有接触过生乌头、三氧化二砷的人员,尤其是7月20日前后有异常行为的。”后视镜里,实验室的灯光次第熄灭,却有无数晶棱在晨光中闪烁,像极了案件现场那些指引真相的光斑。

而此刻,物证袋里的离心管正在升温,淡蓝色粉末逐渐融化,露出底层刻着的小字:“父债子偿——致林法医”。那是用冰砷晶棱刻下的死亡预告,笔迹与十年前父亲笔记本上的毒理公式,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