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楼的后院关了两名女子,她们被打得遍体鳞伤,梁少杰赶过去的时候,那两名女子见了梁少杰,连忙爬了起来,孱弱的叫道:“梁捕头!”
梁少杰上前一看,竟然是陆家村的刘思和陆菊。
丁康和阿飞扶着二人起来,屋外就出来一群拿棍子的护院将他们团团围住。
“敢来我香雪楼来偷女人,你们胆大包天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众护院身后出来,膀大腰圆的指着丁康和阿飞。
梁少杰从屋里出来,他单手将刘海梳上去,做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姑娘,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嘛,这样显得很粗鲁!”
女人见了梁少杰,一脸花痴的模样扑上去,她肥胖的脸上画着红彤彤的腮红,双唇红润有光泽,她的肉手抚摸着他的胸肌,满是兴奋的叫道:“哇,公子好坚硬!”
梁少杰见了她嘟着嘴花痴的模样,强忍着反胃,强颜欢笑的对她说:“姑娘可爱迷人,笑起来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既是仙女,咱是不是就不要舞刀弄枪的?”
女子正要护院等人退下,从前厅跑过来一名丫鬟,急急的说:“琳琅姐姐,不好了,风铃姐姐和客人吵起来了!”
“风铃又抽哪门子风?这几日楼里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尽给我找事!”琳琅生气的双手叉腰,对一众护院说道:“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琳琅姑娘!”梁少杰连忙叫住她。
琳琅站住脚跟,回头看着他说:“乖,我知道姐的魅力很大,等我回来!”
梁少杰哭笑不得,嘴角抽搐的看着她扭着大屁股离开。
丁康小声的问:“老大,要不要杀出去?”
“按兵不动,不在咱们的管辖范围,最好别惹事!!”梁少杰低声回道。
三个人连同陆菊和刘思都被关进了柴房,阿飞郁闷的蹲在地上画圈圈,“我们为何不杀出去?就凭我们的功夫,难道还怕这几个护院不成?”
“护院?当然不怕,我梁少杰什么时候怕过?”梁少杰站在窗户前从破了洞的窗户纸往外看,只见院子里的家丁又往院子里抬着什么东西,看那形状像应该是个人。
丁康就问陆菊:“陆夏和桂花和你们在一起吗?”
陆菊摇了摇头,刘思立刻说道:“她们跟刚刚那女人走了,我们没再见过她们。”
“那你们为什么被打?”阿飞忽然问。
刘思和陆菊对视了一眼,双双叹气说道:“当初我们都以为跟着陆夏到苏城就可以去锦记绸缎庄做绣娘,可不曾想睡一觉起来陆穗和李笑就不见了,那三个男人说她俩改变主意想要回家,便让她们归家去了,可我看到那大高个的脸上有抓痕,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安。后来我们再醒来就到了这里,这里的老鸨叫黄三娘,那琳琅是她的女儿。”
陆菊又问:“陆穗真的回家了吗?她跟我说她要挣很多银子回家给爹娘建大房子,让她弟弟上学堂,她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梁少杰叹了口气,说:“陆穗已经死了。”
陆菊和刘思愣住了,陆菊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经李笑的供述,就是你说的那大高个打死了她。”梁少杰耐着性子解释,又问她们:“陆夏和桂花去哪儿了知道吗?”
两人摇头,陆菊听到了陆穗的死讯掩面哭了起来,刘思则说:“我们不愿意在这青楼卖笑卖身就被他们关起来,日日殴打,陆夏和桂花被她们带走后没来过后院,或许她们已经成为了楼里的某位姑娘了吧!”
阿飞皱了皱眉,他偷偷排查过香雪楼里的姑娘,没有见到陆夏和桂花二人,难道香雪楼还有旁的隐秘之处?
丁康插嘴:“我们进香雪楼几次都没见过陆夏和桂花,你们确定他俩是入了香雪楼?!”
陆菊停止了哭泣,她擦了眼泪急急的说道:“没错的,我们亲眼见到陆夏和桂花跟着那琳琅走了。”
梁少杰不说话了,看来想要知道她们二人的下落只能去找琳琅了。
“梁捕头,陆穗死了,那……李笑呢?”刘思忽然问。
“她活着,放心!”丁康回道。
“那我们……可以顺利回家吗?我们都很想回家,很想爹娘!”刘思握紧了陆菊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丁康。
“可以的,放心吧,我们一定把你们平安带回陆家村!”丁康朝阿飞点点头,给刘思和陆菊一个安心的眼神。
陆梨和阿垚被关进监牢,他们被分监关着,二人面对面坐在自己的监牢里,阿垚问她:“我们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你为何不让我动手?”
“敌众我寡,阿垚,我们胜算不大!”陆梨说道,万一赔上自己的性命多不值?
“那几个衙差伤不到我们,你是不愿意与叶之道撕破脸还是有别的顾虑?”阿垚不解的看着她,若是为陆陶铺路,她未免也太过谨慎。
“阿垚,我们会很快出去的,并且我们会让叶之道低着头请我们出去!”陆梨微笑道,她早就算好了,叶之道那个恃强凌弱的狗官不会把普通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但是凤阳王府的贵客,他绝对不敢得罪!
阿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看着四方的监牢,只有那小小的气窗有些许光芒投入光芒可以分辨是白夜还是黑夜,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处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味。
他坐在冰冷的草席上,耳畔是一个女人的呼唤声,“墨生,娘在你身边,别怕!”
“墨生~”
“墨生~”
他按着疼痛的太阳穴,眼前天旋地转,昏倒前他看到陆梨焦急的面色,然而他双耳嗡嗡作响,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那是一间破旧的屋子,屋里阴暗潮湿,角落里坐着几名叫花子,见了一名女子带着孩子进屋,屋里年长的女人见她们一身狼狈,浑身湿漉漉的,问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女人脸色煞白,摸了摸身边孩子的脸,说道:“各位,我们无意打扰,只因外头阴雨绵绵,故借此地避避雨,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年长的女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又见到女人虽然狼狈,可穿着和谈吐不凡,就说道:“娘子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我们娘几个几天没吃饭了,想向娘子讨个赏钱,买几个馍馍吃。”
江辞从腰间拿出一两碎银子送到女人手里,乞丐妇人接了银子朝江辞千恩万谢后拿着银子回了角落。
箫钰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钻木取火,燃了火种将柴火生起,他转头对江辞说道:“娘,来烤火!”
江辞回头看向他,朝他温柔一笑。
他看得很清楚,那女人生了一张极美的脸,面若芙蓉,明眸皓齿,眉心的美人痣让人一见就恋恋不忘。
“娘!”阿垚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抓住了陆陶的手,他连忙松开他,吓得背脊一凉,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你可算醒了!”陆陶笑着把手里的毛巾丢进盥洗盆中,“你小子,又做噩梦了?”
阿垚发现自己在客栈,这才想起来他们应该是在大牢,他连忙拉住陆陶的手,说:“陆梨呢?陆梨人呢?”
“她去了凤阳王府。”陆陶说道。
“凤阳王府?”
“嗯,从一开始她来苏城也是受人所托,请她医治佳慧郡主的伤疤。”陆陶说道。
“凤阳王府龙潭虎穴,你为何不陪她一起去?”阿垚抓住陆陶的双肩,“她只身前去,万一……”
“她还不是担心你?”陆陶打开他的双手,站起来走到床边将药端给他,“自己喝了药,快点好起来,别让她担心你才是正经事!”
“我去找她!”阿垚说着就要起身。
“凤阳王府是你我这种凡夫俗子说进就能进的吗?”陆陶的话让他如入冰窖,从头冷到脚。
“阿垚,你我身份卑微,别说凤阳王府,就是苏城府衙都不是我们能够轻易进去的,如今我们只能静等陆梨的消息,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陆陶继续说。
阿垚坐在床边,身体僵住了,他的耳边响起陆梨说的那句“没有钱就会饿肚子,没有权利,你想做的事情就会?受阻。”
乍听毫无道理,细想之下竟觉得她说出了人间辛酸,道出了世间冷暖。
“你赶紧把身体养好!梨儿说了,若她今夜戌时她还没能从凤阳王府出来,就让我们赶紧离开苏城去汶州找骧平侯。”
“骧平侯?”阿垚锁眉,这个名号很耳熟。
“嗯,她说,骧平侯能救她。”陆陶继续说,“所以,阿垚,你要振作,陆梨需要我们!”
阿垚这才点点头,骧平侯,在哪里听到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