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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2年1月12日,整合运动临时营地,12:19

霜火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了,他躺在椅子中,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起身之后,他在一个水槽边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开始吃早饭兼午饭。

“汤里的萝卜是不是没炖熟?”霜火用勺子拨弄着“浆糊”一样的炖汤。

对于城市里的居民来说,吃下这样的东西需要一定的勇气,但是对于大部分感染者来说、这样的糅合物其实营养挺均衡的。

霜火身边的雪怪说道:

“啊?我们这几天都是这么吃的。”

“跟你们大姊……还有炊事员说一声,做菜的时候就不用节约燃料了,我们节约资源就是为了把好钢花在刀刃上。现在吃东西就是一件大事,跟着我们的孩子和老人都很多、要确保饭菜的质量。”

“知道了……你吃完饭也要准备出门吗?”

“嗯,我和柳德米拉还会去执行任务,你们大姊现在走了吗?”

“她应该晚上才会回来,她也吩咐过我,在你走之前、再问你几件事情,需要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说吧。”

“什么时候把伊诺放下来?”

“两天之后,而且确保他认错、还要当众检讨。类似的事件一定要严肃处理。”

“什么时候搬迁营地?”

“现在开始就可以分批搬迁了,不过那个小镇上不一定能容纳所有人,很多房屋还是没有完工的状态……我相信你们大姊能安排好的。”

“你们这次大概要外出多久?”

“一周吧,我们会去东南方向的那一带贵族领地碰碰运气。这次出门可能需要久一点,你们给我一个好一点的通讯器,遇到事情也能联系你们。”

“搬到新地方之后,怎么维持营地的生计?”

“可以安排一部分成员去附近的村落、小镇打零工,顺带打探情报。可以对相邻的地区开展小规模军事行动,但是不要动加夫里伊家族的领地。我们现在需要和加夫里伊子爵进行贸易,用手中的资金去购买他们的粮食。”

“好的,我记下了。”

“对了,多多关照一下玛利亚·康斯坦丁诺芙娜还有小尤拉……我身上还有,五十块钱,都拿给她们家用吧。”

霜火又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对母子……希望他们现在也能过得好一点。

“知道了。大姊还要问你一下,你穿什么尺码的衣服。”

“啊?哦,我想起来了……”

临走之前,霜火去看望了一下萨沙:

“萨沙,你现在看的是什么?”

身上捆着绷带的萨沙回答道:

“这是阿丽娜老师之前搜集的,都是主要是你和领袖的一些演讲稿、发言稿,现在已经有不少内容了……城市里的印刷厂之前印了好多这样的东西。”

“现在还有多余的吗?”

“嗯,很多战士都领过这个小册子。老师你看,我就是从那边的桌子上拿的。”

“好的,那我就拿一本走了,记得跟其他大人说一声。”

“老师,你要这个文集干什么?上面好多东西不都是你写的吗?”

“有别的用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你也要记得开导开导伊诺,平时不要老是顺着他,潜移默化的劝说也许更有用。”

萨沙点了点头。

“柳德米拉,我们走吧。”

1092年1月12日,博格丹男爵领地,15:44

从浴场走出来的霜火换了一身红褐色大衣,穿上了黑色贵族棉絮裤,大衣里面也穿上了厚实的棉衣,能起到软甲的效果;暗红的披肩和兜帽是一体的,上面还有黄色的花纹装饰。

弑君者问道:

“给你挑的衣服怎么样?”

“我就先不问这些衣服怎么来的了……为什么要给我挑褐色的?”

“能有效盖住血迹……你怎么不把兜帽戴上?”

“戴上去有点可疑……可疑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护手要不要?金属的有点太张扬了,给你拿了皮革的。”

“行吧。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碰上你了。”

“我跟他讨价还价过了,但是我觉得他的开价不太合理,然后我就想办法补了这部分差价……从他的钱箱里。你还别说,这个浴场里的女员工都挺漂亮的……”

“对,洗到一半还有人跑进来问我要不要搓澡。”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那是要加钱的,而且还有好几档价位。”

弑君者不怀好意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是手头不紧张,就会去试一试,对吧?”

“我跟你说话属于浪费时间。快去给男爵留点讯息。”

清脆的钟声从远处的塔楼上传来,而且连续响了三次。

“留过了,听到庄园中传来的钟声没有?他已经给出回应了。”

“这么快?”

弑君者和霜火很快来到了博格丹男爵的卧室中。

“男爵阁下,你的反应真是迅速,希望我们的沟通同样高效。”

而博格丹只是惊恐地说:

“那个人就差拿刀架我脖子上了,我能怎么办!”

霜火瞟了弑君者一眼:

“也许是你误解了她的意思,我们希望进行和平友好平等的交流。”

男爵依旧惶恐不安: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什么?怎么样才能让你们走?”

“请您冷静一些,我只是听说,您的领地内、设有这一带规模数一数二的印刷厂。我们想和您谈生意。”

“谈,谈什么?”

霜火拿出了一个小册子:

“就这个册子,印一份,我们支付两个半切尔文,先印两千份。我们根据后续的效果再追加订单,一次追加一千份。这个订单比卖报纸赚钱快多了吧?”

“这个单价……你们要怎么卖?这么一个小册子你们不会要卖三四个切尔文吧?”

“我们没让你卖,二点五切尔文,既是印刷的钱、也让你们负责分发,比如当作报纸和杂志的赠品就行。我相信你们的销售网络。”

男爵迟疑了半天之后憋出来一句:

“呃,不行。”

“你再考虑考虑?”

“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行。”

“讲点我们能听懂的话!”

“我做不了主,抱歉……”

“谁做得了主?”

“印刷厂只是设立在我的领地内,我没有全部的决策权……印刷厂的主要投资来源于赫沃斯托夫伯爵那边,他的辖区离这里不远……你们如果真的需要我做什么、可以先找他。”

看来对方这是想踢皮球了。

弑君者对他小声说道:

“……如果能解决那个伯爵的话,拿下这里也是顺手的事。”

“可以。我们会再来找你的。”

男爵挽留道:

“两位要不先留步,我这里置办些茶水招待一下两位。”

“现在怎么希望我们留一会了?刚才不是急着想要我们走吗?”

“哦,不不不……两位,既然是谈生意的,那就有招待之法。可否前往起居厅赏个光?”

霜火又看向了弑君者。

她说:“去吧,这也算打好关系的机会。”

两人与男爵一起前往了客厅中,仆人为他们上了红茶。

“维多利亚的伯爵红茶,两位可否满意?”

霜火不为所动:

“你这……用的怎么还是茶包?”

弑君者评价道:

“而且也不好喝……”

男爵有些尴尬:

“我这么一个小贵族,现在赚的可能还没领地里开店的多……办这个印刷厂的时候,为了竞争选址地点,我还要先给伯爵塞一大笔钱,而且我还没有多少决策权,分红也没有想象中多,最近才开始回本。”

男爵又拿出了一沓报纸出来:

“两位请看,这是明天要刊发的报纸样张。可以参考一下我们的印刷质量,哦,这边这本书也是我们厂印刷的,也可以参考一下。

“如果能接收到额外的订单,我当然会欣然接受。只是印刷厂中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请两位见谅。”

霜火接过了报纸:

“可以理解,一切都可以慢慢谈。”

男爵向门口的仆人望了一眼,对二人说道: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两位先在这里看看我们的印刷品,我很快回来。”

说罢,男爵就离开了房间。

霜火翻着报纸:

“果然……这里不会报道集团军的战况,要么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要么是外国的一些事情。”

弑君者看了一眼:

“这不是提到了加夫里伊伯爵身亡了吗?没讲他怎么死的……他还干过对受灾群众加收赈灾税的事情?这么离谱?看来他确实该死。”

“炎国的事情怎么花了一个版面报道?近日炎国以势在必得的姿态,开展了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剿匪行动,彻底剿灭了姜齐为害许久的水贼……”

弑君者做出了评价:

“这篇报道最长,是因为它完全援引了另一篇报纸的记载,他们自己写的稿子都没这么长。这报纸办得确实一般,不过字迹还挺清楚的。”

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

“怎么回事……这个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霜火立即警觉了起来。

男爵的声音响起了:

“就在屋子里面!别放跑他们!”

“唉,准备战斗吧。他非要找死,那也没办法。”弑君者拔出了刀。

信息录入……

——分隔线——

1092年1月12日,炎国,姜齐,17:01

“娘,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开心……你总是跟我讲爹的坏话,可是他从来没有凶过我。那些叔叔们明明也很喜欢爹爹,他们一直夸爹爹很厉害、很聪明……”

“娘,我确实偷偷跑外边玩了,但是我就是想问,那些人讲我的话……我学不上来,但是他们一定说的是坏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讲我……难道我不是亲生的吗?啊,那是什么意思?”

“娘,爹……真的是坏人吗?那我能不能劝他当好人?他不一定听你的,但是也许会听我的。别皱着眉头了,娘。”

雪落在了炎国的土地上,寒风封锁了一望无际的水泊。

“爹,真是的,每年都要跟我讲一次。不就是因为我生的那天下雪了,你就叫我‘仇白’吗?你还总说这个名字当时没想好,起得不吉利了……我不改,爹说了,说话要算话,名字也是,不能乱改。”

“爹,真的不能收手吗……寨子里有那么多钱,我们去哪里都能好好过日子。我们不用做那种生意,也能过得很好……爹,什么叫做‘回不了头了’?”

雪花融化在了仇白的脸颊上,她的耳朵耸动了一下,随后整个人猛然坐起。

“不能睡着……”

原本灰白相间的长发、此刻覆满银装,仇白甩了甩头发,也抱紧了怀中的剑。

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依然是一场噩梦。

印象中坚不可摧的水寨大门,一瞬间就化作齑粉。

箭与雪齐下,狂风与法术齐作。

阻止不了一个人的行进——如果能称之为“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和自己有相似之处——起码他们的瞳仁都同样鲜红。

但是当侵入水寨之人,真正动了起来,她才感受到,神话传说并没有远离她的生活。

儿时对黑暗的恐惧、对猛兽的恐惧、对怪异之人的恐惧,都在那一刻唤起。

漆黑的官袍之下,是漆黑的双臂;壮硕的黑尾扫出,仿佛能荡尽山河。

弩箭近不了他的身、法术打不中他的影,兵刃接近他就会被摧折、炮弹接近他就会消逝。

她甚至看到那个人,只是稍稍运掌、就让炮弹返回原路——不多时,水寨的炮台尽毁。

仿若黑龙降世之人,却不急不躁,举手投足之间展现的伟力即可压倒一切、仇白却感到他并不急于取人性命——不然她不可能活着出来。

他始终闲庭信步,也许是在示威与施压。

那时候的她,甚至吓得忘记了逃跑……爹推搡着她,最后甚至叫骂着,让她赶紧离开。

仇白最后还是跑了,她回了好几次头,但她知道,爹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也回不了头了,我还能去哪?”

仇白伸手去找她来时的行囊。

一开始她还以为包裹埋在了雪中,但是扒拉了几下之后,她就看到了附近的脚印。

好消息是,拿了她包裹的人还未远离。

仇白赶紧提剑追了上去。

“别跑!把东西还给我!”

饥寒交迫的她不敢慢下步伐,如果包裹中的最后一点干粮和钱财也丢了——她就只能于风雪中闭目。

衣衫褴褛的男子步伐并不快,已经被仇白赶上了,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满是豁口的砍柴刀。

“快把东西还给我!”

胡子拉碴的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突然挥动了手中的柴刀。

仇白后发先至,直接挑飞了他手中的刀。

“再不老实,别怪我取你性命!”

仇白赶紧上前抓住自己的包裹,男子死活不肯放手。

仇白一只手还拿着长剑,拽不过那人的两只手,她用剑身拍打了一下对方的身躯。

谁知那人发了疯,直接咬向了仇白的手。

仇白用剑柄捶打疯人的头部,又接连踢出数脚。

她疼痛难忍,一边用剑身推搡,一边踹出一脚,将那疯子连人带包裹推落山坡。

仇白赶紧下坡查看情况,包裹没丢,里面的东西还没少。

血从疯男人的头部渗出,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仇白还想看看那人还有没有命,但是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于是她赶紧拿上包裹就离开了。

雪地中,一个孩子茫然无措地坐在那具尸体旁。

“爹爹,快醒醒。爹爹,你是不是又遇上水贼了?爹爹……”

信息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