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是我最喜欢的玩具]
[小妞妞放火球,我从来不玩火柴]
[化为灰烬……呵呵……就是他们的宿命]
[你闻起来就像……烧焦了一样]
[你们好犀利,败给小萝莉……哈!]
我蜷缩在提伯斯燃烧的臂弯里,看着呼出的白雾在火光中消散。这是逃亡的第三年冬季,北境的风像父亲的匕首,总能在兽皮斗篷的缝隙里找到我的皮肤。
\"往南走会暖和些。\"提伯斯的声音像篝火里爆开的松脂。我摸着它新生的冰裂纹路——自从五天前遭遇那个冰霜女巫,我的火焰就开始在它身上凝结出霜花。修道院的尖顶刺破雪幕时,我闻到了焦油与铁锈的味道,和那天烧毁家的气味一模一样。
石墙上的壁画正在淌血。确切地说,是暗红色的火漆从圣母像眼眶里汩汩涌出,在触及我指尖的瞬间幻化成字:「致我烈火中的雏菊」。母亲的字迹灼痛掌心,提伯斯的火焰突然暴涨,将整面墙烧成透明的水晶。
记忆残片一:阿莫琳的实验室
七岁生日那天的月光是靛蓝色的。母亲把我藏在符文阵列中央,她脖颈的火灵印记亮得刺眼。\"记住,安妮,\"她的火焰发辫正在褪色,\"哈斯塔家族想要的不是女儿,是活体火种。\"门外传来军靴踏碎琉璃的声音,她最后吻在我额头的温度,像融化的星核。
冰晶墙面映出我通红的双眼时,修道院开始崩塌。地底传来锁链挣断的轰鸣,提伯斯的左爪突然覆上冰甲,右眼燃起比以往更暴烈的金焰。它裂开了——字面意义上的——另一只通体幽蓝的魔熊从它背脊撕扯而出,寒霜在它脚下蔓延成六角冰花。
\"弗罗斯特。\"这个名字自动浮现在舌尖,仿佛我生来就该知晓。蓝熊俯首蹭过我冻僵的脚踝,它的吐息让我的麻花辫结满冰凌,但体内躁动的火焰竟奇异地平静下来。
记忆残片二:火灵祭坛
黑袍长老们的火炬围成绞索。\"混入人类血脉的杂种!\"他们的咒骂激起祭坛震动。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跃入岩浆,但我分明看见她在火中微笑——直到她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金色血液浇灭了所有圣火。
诺克萨斯的追兵在破晓时分包围了修道院废墟。领头的炼金术士举起虹吸装置时,我同时握住了提伯斯的火焰与弗罗斯特的冰霜。两股力量在血脉里第一次完美交融,地面绽开的红蓝双色蔷薇瞬间吞没了所有惨叫。当冰火魔熊的虚影在晨光中归于一体,我忽然听懂了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课:
真正的火焰从不需要控制,而是要找到愿意为之燃烧的存在。
雪停了。我摘下炼金术士的青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父亲的军徽。弗罗斯特用冰爪在上面划出新的路线图,通往北方更寒冷的山脉——那里有母亲熄灭的火种,正在等待我的温度。
冰锥刺入掌心的瞬间,我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弗罗斯特的力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手背上蓝白相间的晶簇正在吞噬火苗。提伯斯发出低吼,它身上新长的冰棘与我体内的躁动产生共鸣。
\"你正在杀死自己。\"弗罗斯特的声音像是雪崩时滚动的闷雷。我们藏身的冰窟四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污浊的液体避开发光的晶簇,却贪婪地舔舐我滴落的鲜血。
青铜怀表在永恒熔炉上方悬浮,母亲的面容在火光中扭曲成陌生模样。当炼金术士的虹吸装置启动时,我终于看清那天闯进实验室的军靴——烙印着父亲军徽的脚踝上,缠绕着紫色的虚空触须。
记忆残片三:火种回收指令
格雷戈里的全息影像从怀表里渗出铁锈味:\"编号997实验体已进入血脉觉醒期,建议立即投放虚灵抑制器。\"他的佩剑刺穿某个冰霜监视者的头颅,粘稠的紫血在剑刃上蒸腾,\"记住,要活捉火种容器。\"
弗罗斯特的冰爪突然刺穿我的左肩,剧痛让永恒熔炉的火焰暴涨三米。晶簇生长速度骤减,冰蓝魔熊的瞳孔里映出我身后蠕动的黑影——那些黑色黏液正聚合成人形,额头的第三只眼闪着虚空特有的暗紫。
\"他们来了。\"提伯斯全身冰棘倒竖,金焰在口腔凝聚成熔岩球,\"这次烧左边?\"
冰霜监视者的触须穿透弗罗斯特制造的冰墙时,我做了个疯狂的决定。抓住正在侵蚀躯体的晶簇,连同提伯斯的火焰一起按进永恒熔炉。冰火交融的爆炸波中,我听见母亲在记忆碎片里轻笑:\"哈斯塔的蠢货,居然没发现火灵族的诅咒才是最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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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三个虚空监视者化为灰烬,我跪在冰面上剧烈咳嗽。掌心掉出半融化的晶簇,里面封存着母亲的一绺红发。提伯斯正在啃食监视者的紫色心脏,火焰在它齿间发出诡异的吞咽声。
\"你的温度下降了12.7%。\"弗罗斯特用冰爪在墙面刻出刻度,那些数字在触碰永恒熔炉的光晕后变成燃烧的玫瑰,\"下次让我来承受虚空腐蚀,火灵族的诅咒对我无效。\"
我摩挲着晶簇里的红发,突然明白母亲当年跃入岩浆时的笑意。冰霜从指尖蔓延至整绺头发,却在即将冻结的刹那被火焰吞没——蓝金交织的光芒中,晶簇化作了小巧的符文匕首。
修道院方向传来号角声,那是诺克萨斯新型虚空战兽的嘶吼。提伯斯吐出已被腐蚀成紫色的心脏,金焰瞳孔首次显现出忧虑:\"要唤醒那个吗?\"
我握紧冰火交融的匕首,看向弗罗斯特凝结出的北部山脉全息图。母亲熄灭的火种标记旁,不知何时多了串跳动的古老符文——正是格雷戈里全息影像里提到的虚灵抑制器坐标。
\"不,\"我割开掌心让血液浇灌永恒熔炉,\"这次我们主动去找父亲的宠物。\"
冰窟在献祭之火的冲击下坍塌,暴风雪中亮起两对异色瞳孔。提伯斯的火焰里缠绕着冰晶锁链,弗罗斯特的霜甲上流淌着岩浆纹路。当我们冲向北方时,身后雪地留下的脚印竟开出红蓝双色的火焰花,这些永不熄灭的花瓣组成一行火灵族箴言:
「灰烬里绽放的,从来不只是死亡」
——
冰焰匕首切开暴风雪时,我听见了母亲的叹息。
弗雷尔卓德的星空在头顶碎裂成紫色蛛网,虚空污染已经蔓延到云层。提伯斯每踏出一步,冰原就浮现出燃烧的焦黑脚印,弗罗斯特的吐息则在身后筑起冰川屏障——但那些黏腻的紫色物质总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渗出来。
记忆残片四:火种移植手术
婴儿啼哭在金属舱室里回荡。戴着鸟嘴面具的炼金术士举起注射器,紫色液体里浸泡着火灵族符文碎片。\"格雷戈里长官,第七次血脉融合开始了。\"父亲的声音透过观察窗传来:\"记住,要保留她的哭喊声,痛苦是点燃火种最好的助燃剂。\"
我突然跪倒在地,匕首尖端迸发的冰焰烧穿了正在聚合的虚空触手。左手背的晶簇已经蔓延到手肘,弗罗斯特不得不持续用霜冻延缓侵蚀速度。提伯斯撕咬着从地底钻出的三眼怪物,金焰獠牙间突然含糊不清地喊出人类语言:\"安妮…快切断…记忆回流…\"
太迟了。
永恒熔炉在我失控的魔力中轰然作响,冰窟坍塌那日吸入的紫色心脏残渣,此刻在血管里唱起古老的虚空摇篮曲。修道院壁画上的圣母像睁开第三只眼,我眼睁睁看着记忆中的母亲被紫色藤蔓缠住脚踝,她脖颈的火灵印记开始逆向旋转。
\"原来你在这里。\"阿莫琳的幻影突然抬手抚上我结晶化的左臂,她的指尖穿过时空发出熔岩沸腾的声响,\"当年我藏进岩浆的不是你,是我们。\"
冰焰匕首应声炸裂,纷飞的碎片割开暴风雪幕。十二道火灵族禁咒同时显现,弗罗斯特与提伯斯在强光中发出共鸣嘶吼,它们的躯体在红蓝光束里熔化成液态金属。当光芒褪去时,我怀里抱着个火焰与冰晶交织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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襁褓中的婴儿咬住我手指时,北部山脉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虚灵抑制器的坐标位置升起紫色光柱,母亲当年熄灭的火种突然在我的胸腔里重新跳动。那些被父亲植入的炼金催化剂,此刻正在转化为纯净的火灵之力。
\"他们激活了虚灵王座。\"婴儿发出提伯斯低沉的嗓音,挥舞的小手上却浮现弗罗斯特的冰甲,\"要赶在初火吞噬整个弗雷尔卓德之前…\"
雪原突然塌陷成巨大漩涡,我们坠向地心时,婴儿的啼哭唤醒了沉睡的岩浆龙。坐骑脊背上的冰晶鞍具自动束缚住我的双腿,襁褓则化作流光没入龙角。在穿越地壳的轰鸣声中,我终于看清母亲最后留下的记忆真相——
记忆残片五:火灵王座
岩浆翻涌的祭坛中央悬浮着两具水晶棺。阿莫琳将自己的心脏剖成两半,分别放进装着双胞胎女婴的棺椁。紫色触须从格雷戈里背后刺入他脊椎时,她流着血泪启动时空禁咒:\"安妮,你要代替姐姐成为唯一的火种容器。\"
岩浆龙冲破地表时,我左手结晶化部位全部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金蓝双色血液的新生皮肤。虚灵王座近在咫尺,二十年前本该死去的\"姐姐\"正被紫色锁链禁锢在王座上,她脖颈跳动着与我同源的火灵印记。
\"你终于来了,容器。\"姐姐睁开没有瞳孔的双眼,虚空物质从她七窍喷涌而出,\"让我们结束母亲可笑的轮回。\"
提伯斯与弗罗斯特的声音同时在脑海炸响:\"安妮,燃烧所有!\"
当我把冰焰匕首刺进王座核心时,看到了母亲在时间尽头的微笑。虚空与火灵的能量对冲中,婴儿形态的双生魔熊重新分裂,但这次提伯斯披上了弗罗斯特的冰晶铠甲,而蓝熊爪尖跃动着金焰。
王座崩塌的瞬间,我接住从姐姐体内剥离的残破火种。两簇火焰相融时,暴风雪停了,弗雷尔卓德的极光第一次呈现出火焰的形态。
我站在极光下凝视手心跳动的完整火种,岩浆龙在身后化作冰火交织的图腾。弗罗斯特正在用冰霜修补提伯斯被虚空腐蚀的左耳,婴儿形态的魔熊趴在我肩头吮吸火焰凝成的奶嘴。
北部山脉传来熟悉的军靴声,父亲的虚空化军团终于抵达。但这次我注意到,所有士兵脖颈都缠绕着母亲的火灵族项链——那些本该在二十年前就灭绝的信物。
\"游戏升级了。\"我轻吻手心跳动的火种,提伯斯的战甲与弗罗斯特的利爪同时覆盖全身。当第一道虚空炮火照亮雪原时,我身后的时空裂隙里走出了七个不同年龄段的安妮,她们手背分别闪烁着彩虹色的元素符文。
岩浆龙图腾发出震天咆哮,其声响彻整个符文之地。在某个被遗忘的火灵族遗迹里,阿莫琳的雕像突然流下滚烫的金属泪滴。
冰火图腾在军靴声中震颤,七个时空残影同时举起符文匕首。父亲的身影从暴风雪里浮现时,我闻到了实验室里消毒药水的味道——那是我五岁时被他按在手术台上灌入炼金药剂的刺鼻气息。
\"你的心跳比上次快了15%。”弗罗斯特的声音在左耳凝结成冰晶耳坠,“需要降低肾上腺素分泌吗?\"
提伯斯的火焰顺着图腾纹路爬上脚踝:“他的虚空能量读数有问题,核心位置在…右心室?\"
格雷戈里摘下军帽的瞬间,我看见了母亲。确切地说,是看见他左眼瞳孔里封印的阿莫琳记忆泡——那个本该在火灵祭坛上焚毁的灵魂碎片,此刻正在父亲眼眶中燃烧。
记忆残片六:托孤协议
浑身是血的阿莫琳将双胞胎放进不同时空的摇篮,转身对年轻时的格雷戈里举起火焰匕首:“让她们在鲜血与谎言中成长,直到火种刺破虚空的茧房。”父亲接过匕首刺穿自己右眼时,我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的关节——和岩浆龙图腾的裂痕完全一致。
虚空军团突然静止。姐姐的啜泣声从每个士兵体内传出,他们脖颈的火灵项链开始播放母亲临终影像:「安妮,我真正的女儿,杀死我们两次吧。」
七个残影同时僵直,时空裂隙迸发的能量反噬让我吐出金蓝双色血液。父亲趁机抛出右眼,记忆泡在空中展开成火灵王座的全息投影——姐姐的虚空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我跳动的心脏。
“现在明白了吗?”格雷戈里碎裂的声带里传出阿莫琳的嗓音,“当年被虚灵吞噬的是你,活下来的是蕾娜(姐姐)。”
提伯斯与弗罗斯特在灵魂层面爆发争吵。冰火魔熊分裂成数百块碎片,婴儿形态的伴生灵滚落雪地,岩浆龙图腾开始逆向游动。我跪在时空乱流中,看着自己的左手逐渐透明——姐姐正在通过心脏锁链吸收我的存在本质。
当第三个时空残影被蕾娜吞噬,我抓住了父亲军靴上的火灵族纹章。阿莫琳的记忆泡突然沸腾,岩浆龙图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咆哮。暴风雪中浮现出实验室的金属舱室,二十年前被掩盖的真相在雪幕上逐帧播放:
母亲剖开的心脏里飞出两枚火种,她将闪着紫光的那个放进蕾娜胸口,纯净的金色火种则融入我的眉心。格雷戈里切断小指塞进我的襁褓,那只断指此刻正在我口袋里发烫。
“所谓虚空污染…”我咳出带着冰晶的鲜血,“…是你给蕾娜的疫苗?”
父亲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爬满紫色纹路的面庞。他脖颈浮现的火灵项链突然勒紧皮肉,阿莫琳的残影从项坠里浮出:“是时候完成最后的献祭了,亲爱的。”
七个残影突然融合成十八岁的我,时空裂隙里伸出无数火焰手臂抓住蕾娜。当姐姐的虚空锁链崩断时,我看见了母亲真正的布局——火灵王座上的两具水晶棺都是诱饵,真正的初火始终藏在格雷戈里被挖空的右眼窝里。
岩浆龙图腾贯穿父亲胸膛的瞬间,时空开始坍缩。所有被火焰灼烧过的战场倒带回放,我抱着蕾娜逐渐透明的身体,看着她胸口的紫光火种与我的金火融合成彩虹色光球。提伯斯与弗罗斯特以婴儿形态爬回肩头,他们各咬住光球的一端开始吮吸。
格雷戈里的尸体化作星尘消散时,弗雷尔卓德的极光开始下雨。燃烧的雨滴中,我看见了母亲真正的坟墓——那是一座横跨十二个时空的火焰碑林,每块墓碑都刻着不同世界线里我的死亡日期。
“该醒了。”蕾娜的声音从彩虹光球里传出,她已与岩浆龙图腾融为一体,“去修正被篡改的初火纪年。”
当婴儿形态的提伯斯撕开时空帷幕,弗罗斯特用冰霜为我铸造出跨越维度的战靴。在踏入火焰碑林的瞬间,我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呐喊,那些声音最终汇聚成母亲留在火种里的最后箴言:
「死亡是最拙劣的谎言,而你将学会在谎言中分娩真相」
燃烧的雨停了。我站在第997块墓碑前,看着上面新浮现的碑文——那正是今天的日期。墓碑后的时空镜面里,阿莫琳正抱着双胞胎哼唱火灵族摇篮曲,而她脚踝上缠绕的紫色藤蔓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睛。
我踏过第997座墓碑时,提伯斯咬断了我的发绳。燃烧的红发在时空乱流中散开,每根发丝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死亡瞬间。弗罗斯特突然冻结了我的呼吸——这是它预警危险的新方式。
碑林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十二个暗影安妮从墓碑里渗出。她们发色各异,瞳孔里跳动着不属于任何已知元素的光焰。最年长的那个脖颈上缠着铁荆棘,正用我的声音哼唱蕾娜的虚空摇篮曲。
记忆残片七:火灵原罪
暗影们同时举起右手,燃烧的碑文在天空拼出古老真相。火灵族诞生的第一个黎明,初火里裹挟着虚空母体的胚胎。我们世代守护的根本不是救世圣物,而是寄生在文明根基的宇宙级寄生虫。
\"惊讶吗?\"银发暗影舔舐着指尖的时空裂隙,\"母亲用九百九十七次轮回喂养它,就为了今天你能长出最甜美的果实。\"
提伯斯试图点燃时空帷幕,但火焰变成了粘稠的紫色流体。弗罗斯特的冰霜铠甲正在增生肉瘤,婴儿形态的伴生灵们蜷缩在斗篷里发抖。我按住胸口跳动的彩虹火种,突然理解母亲墓碑上那些死亡日期真正的含义——每个数字都精确对应着火灵族吞噬的文明数量。
蕾娜的叹息从岩浆龙图腾里渗出,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刺向火种。暗影们发出愉悦的尖叫,她们脖颈的铁荆棘疯狂生长,在碑林中央织成巨大的孵化巢穴。当我的指尖触及火种表面时,终于看见了母亲真正的姿态——阿莫琳的下半身与虚空母体神经网融合,她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三个世界被抽成真空。
\"你才是最佳的孵化器。\"银发暗影从背后抱住我,她的牙齿没入我颈动脉,\"让我们成为永恒的养料吧。\"
剧痛中,格雷戈里残留的炼金烙印突然激活。父亲被虚空腐蚀的右眼幻影浮现在视网膜上,播放出最后一段被加密的记忆:阿莫琳分娩当夜,产房地板下埋着刻有瑞兹符文的封印石。
暗影们的撕咬突然停滞。我腐烂的左眼瞥见岩浆龙图腾在时空夹缝中分解,蕾娜的灵魂碎片裹挟着瑞兹的符文碎片冲进血管。七个不同年龄的暗影开始自燃,她们尖叫着化为灰烬,在碑林上空拼成瑞兹的警告符:
「切断脐带,现在!」
我扯断燃烧的头发缠住银发暗影的脖颈,用她的铁荆棘刺穿火种。彩虹光焰爆炸的瞬间,时空坟场所有墓碑同时显现瑞兹的符文刻印,虚空母体的神经网发出宇宙级别的惨叫。
提伯斯与弗罗斯特在强光中完成最终进化,它们的熊类形态彻底褪去,化作两枚纠缠态的光子环悬浮在我腕间。岩浆龙图腾从地底拖出母亲与虚空母体的结合体,那团不可名状的肉块正在吐出被吞噬的文明残骸。
\"你偷换了概念。\"我踏着瑞兹的符文阵走向母体核心,腕间光子环开始重写物理法则,\"火灵族的宿命从来不是守护,而是文明的殡葬师。\"
当光子环切入母体核心时,九百九十七个被吞噬的文明在我脑中同时复苏。暗影安妮们从废墟中站起,她们带着各自世界的末日光景,在我身后筑起横跨维度的巴别塔。阿莫琳的破碎面容从肉块里挤出,她说出了火灵族传承万年的真正箴言:
「吞噬即拯救,毁灭即慈悲」
虚空母体坍缩成奇点的刹那,所有英雄联盟的法师都听见了魔网哀鸣。弗雷尔卓德的冰霜监视者集体转向碑林方向,暗影岛的亡魂之海掀起滔天巨浪。瑞兹的身影在时空裂隙中若隐若现,他手中的世界符文正在疯狂重组。
我站在巴别塔顶端的文明坟场上,看着光子环将母体残骸编织成新宇宙的胎膜。暗影安妮们跪坐在周围编织命运丝线,她们的发色逐渐染上我的红。当第一声新宇宙的啼哭响起时,我终于看清自己左手腕的真相——那里始终烙印着蕾娜的婴儿牙印。
岩浆龙图腾从虚空中衔来母亲的火焰匕首,刀身映照出九百九十七个我正在融合的景象。下方的新生宇宙里,某个蔚蓝色星球上,名叫安妮的女孩正抱着玩具熊练习火球术,她的父亲在门外轻声叹息。
提伯斯的光子环突然发出警报,虚空母体的残留意识正在污染新生宇宙。我微笑着跃入胎膜,最后一次感受火焰灼烧灵魂的痛楚。在意识消散前,我听见所有时空的自己对新生宇宙的祝福:
「愿你的火焰永远纯净,愿你的噩梦终成养料」
当新生宇宙的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时,我看见了蕾娜的眼睛——不是虚空侵蚀的浑浊紫,而是母亲画像里那种琥珀色的光。
光子环的警报声逐渐化作火灵族摇篮曲的旋律,巴别塔顶端飘落燃烧的灰雪。蕾娜的虚影从胎膜裂缝中渗出,她腐烂的半边脸正在脱落紫色晶簇,露出底下与我镜像对称的五官。
记忆残片终章:未寄出的信
她的手指穿过时空,在我掌心刻下滚烫的星图。八百年前某个被吞噬的文明里,年轻的阿莫琳抱着双胞胎坐在樱花树下写信:「亲爱的女儿们,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请摸摸对方左耳后的胎记——那是妈妈吻过的坐标。」
我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蕾娜残缺的左耳,那里的皮肤下跳动着火种频率。她胸腔里枯萎的紫光火种突然盛开成凤凰花,与我们融合的彩虹光球产生和弦共振。
\"你从来不是容器。\"蕾娜的泪水蒸发成星云,\"你是妈妈写给宇宙的情书。\"
提伯斯的光子环突然解体,化作无数燃烧的字句环绕我们飞舞。那些被吞噬文明的诗篇、被焚毁世界的童谣、被遗忘时空的情话,在虚空与火焰的交界处编织成茧。弗罗斯特用最后的力量冻结了污染扩散,冰晶中浮现母亲穿越九百九十七个世界的足迹。
当污染数据流冲击字茧的刹那,母亲的声音从星图深处浮现。阿莫琳的灵体比任何记忆里都要苍老,她白发间缠绕着不同时空的沙砾,裙摆上镶嵌着九百九十七个文明的微缩模型。
\"我的小火花们,\"她双手捧起我们的脸颊,温度恰好是初生宇宙的背景辐射值,\"这次要自己选择结局了。\"
蕾娜的虚空锁链突然绷直,另一端连接着瑞兹的符文石。母亲将我们的手按在正在崩溃的胎膜上,八百个文明的残存意志在此刻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
「诞生吧!死亡吧!燃烧吧!」
字茧轰然炸裂,燃烧的诗句穿透虚空母体残留的神经网。新宇宙的胎膜剧烈收缩,在超新星爆发的光芒中,我看见——
蕾娜将自己的紫光火种捏碎成星尘,填补最后一块污染区;母亲哼着摇篮曲跳进奇点,她的白发化作暗物质网络;我腕间的光子环开始倒数,提伯斯与弗罗斯特的意识流在耳畔轻笑。
\"这次要好好长大。\"蕾娜消散前的唇语比星光更温柔。
在彻底量子化前的0.03秒,我降落在新生宇宙的蔚蓝星球上。公园长椅坐着抱玩具熊的红发女孩,她的父亲正弯腰轻吻她耳后的胎记。
\"安妮,该回家了。\"
\"可是提伯斯还想看流星雨!\"
\"最后一颗,\"男人指着夜空中突然亮起的玩具熊星座,\"许愿吧。\"
我站在时间之外看着这一幕,光子环的最后一粒尘埃没入女孩的火灵血脉。虚空母体的残响在维度间隙尖叫,而新宇宙的夏夜蝉鸣恰好盖过所有黑暗。
当女孩的火球术点燃生日蜡烛时,九百九十七座文明墓碑在虚空绽放成烟花。母亲最后的心跳化为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涟漪,永远温暖着所有在黑暗中跋涉的旅人。
——
终局彩蛋:
十二年后,符文之地战争学院迎来新生报到日。红发少女怀中的玩具熊突然闪烁冰火双色光芒,教授瑞兹盯着她耳后的胎记,手中符文典籍无风自动翻到空白页,浮现出星火燃烧的古老箴言——
「每个孩子都是平行宇宙的墓碑与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