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显然只有她睡得很好。
在宫内派人前来时,温姿月慢吞吞换好正服,待上了马车,她便歪着头小憩。
过了半个时辰,帘幕被掀开,骤然的亮堂使得她清醒了些。
温姿月跨步走下马车。
容清知正抱着怀中稚儿,他笑意温柔,轻声细语的哄弄啜泣的婴孩。
好有慈爱光环。
温姿月如此评价。
容清知招呼她过来,“姿姿,这是朝朝。”
“你小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容貌生得可爱,吵闹也招人喜欢的紧。”
温姿月站在原地,容清知也不催促她来看孩子,只是将孩子交由一旁的宫人,宫人抱着孩子退到侧殿。
没了孩子,容清知目光便落在温姿月身上。
他细细的看着,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道:“气色有些差。”
温姿月方才想后退避开他的碰触,容清知却好似看不到她的抗拒,指腹顺着脸颊一路下滑到脖颈。
她衣领被挑开,脖颈间有些深深浅浅的淤痕。
容清知用力按下去,刻薄道:“还真是激烈。”
“他初经人事,你与他颠鸾倒凤真是毫不克制。”
昨夜观宁带着她去触碰他,身体那般青涩,受痛时殷红的血在床榻上晕开。
他让她感受着,让她知晓他未经人事。
那两个孩子,别又是容清知作孽带回来的。
思及此,温姿月便言笑晏晏,“我与他,不正是如贵君所愿。”
容清知呼吸滞缓。
她在打哑谜,但容清知却能想到她要说什么。
温姿月坐在凳子上,桌子上摆着慢慢缝制好的小孩衣物,温姿月随意拨开瞧了眼,觉得甚是无趣。
她细细说着:“我对观宁极其坏,观宁该恨不得我去死,又有你在其中添油加醋,在刚开始,你给我安排的结局便是被观宁仇恨,之后被他杀掉。”
只要她一条命,消除父子隔阂,何乐而不为。
容清知并不否认,“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温姿月:“那是我命大,不是你手下留情。”
至于昨夜的事情,温姿月并不认为容清知该为那感到生气。
在宫内办事的御医,怎会连观宁是否孕育过都判断不出,假的终归会露馅。
最好的办法,便是观宁切实有孕。
想到这里温姿月就懊悔,她真是鬼迷心窍,观宁喝的那药,怕不是避子汤,而是保胎药。
可恶,才证明了假孩子,别给她来个真的。
温姿月真想不明白,容清知到底在刻薄什么。
他的算计都成了真,他怎么还要生气。
在到这处宫殿时,温姿月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宫人手上缠着厚重的纱布,应是受伤没多久。
今日阳光好,在宫殿内,那些琉璃瓶的碎片在地上散出波光粼粼的微小细光。
温姿月几乎立刻就能幻想出那副画面,容清知肆意打砸,而那宫人来小心劝慰收整碎片,却被主子暴怒喝止,这才使得那些碎片残留于地。
温姿月便直白问道:“容清知,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想要那两个孩子名正言顺,我便和观宁如你所设计般圆了房。”
“如今仔细想想,观宁口中说的避子汤,怕是早被你命人替换成了补汤,最稳妥的法子,便是观宁有孕,你再喂他汤药堕胎,营造出他生育过一胎的假象。”
她真的在怀疑容清知的精神状态。
他无差别攻击对所有人下手。
温姿月是个直觉敏锐的人,在察觉出端倪后,她便想着离开图个清净。
可兜兜转转,她又回来了,还要受着容清知这阴阳怪气的诘问。
她不由得道:“你对我各种算计,我只是拿走了你微不足道的金银钱财,这对你来说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容清知重复道:“缠着你不放?”
他在问这话时,难得出现几丝天真与茫然。
温姿月点头。
容清知忽的大笑,他笑的脸颊腾起红意,咳意也止不住上涌。
那桌上被精心裁制的小衣服被扫落在地上,容清知再不见之前珍惜的柔和神情,他毫不停留的从上走过,他掐着温姿月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