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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弱小的时候,无比渴望有救苦救难的英雌给予我帮助,帮助我度过难关。

但站在那个英雌的视角看待这些事,我又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我想要有神能大公无私地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但是我本身又是不信神的,我内心阴暗地认为,神是臆想出来的“强我”。

会求神,就是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摆脱种种束缚禁锢,只不过很多都被忽悠瘸了,倒贴钱去祈求一个假神、伪神的庇佑。

但是纵观其她神女的记载,神女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救苦救难,积攒功德,然后位列仙班。

这个行为前半截是属于利他性,后半截才看起来属于自己,妈祖一路升级打怪,成了神仙,她的强大法力更有利于她救苦救难,拯救黎民百姓。

“不养闲神”这个概念,一直都根深蒂固,民间拜神求平安、求功名利禄,朝廷利用神来巩固君权,所谓君权神授,应该反过来,神权君授。

信仰妈祖的地区恨女行为猖獗,那么恨女,又那么崇拜妈祖,本质上男人们还是更钟情于强大的女人为他们解决困难。

有用就夸奖,没用就溺死。

我遗憾于郁金堂视角下的这个故事里,谢冕作为“神女”是被推上献祭台的祭品。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是会被当做打补丁,实际上,确实算得上,谢冕从来不是善良的人,一半人一半禽兽。

她是自私自利的,不自私自利的人,我无法写下去,同样的,程星客的人生也一样。

我希望她们可以找寻到自己的未来人生路,获得快乐跟幸福,程星客那种感觉更像是混沌期,她懵懂,不知晓什么是幸福。

作为一个已经不需要口腹之欲的角色,程星客更想要获得精神层面的满足,前期作为假天道打手而存在人间,后期觉醒,她依旧认为帮助女人能获得愉悦感。

把男的从苍生的行列里剔除出去。

人善我善,因为她们很好,她们值得程星客去帮助,所以她才会选择去帮,而不是听从谁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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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崇拜神女,到需要神女去献祭,本质上是想要获得一种牺牲自我达成的历史悲壮感,例如风萧萧易水寒,宏大叙事下,这种无私无悔的奉献牺牲,确实无比崇高,境界之高,一般人是无法理解跟做到的。

高中时期,看感动xx是看一次就要哭一次,跟着同桌一起感动落泪,我那时完全不知道还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精神之坚韧,非常人能及。

太多了,崇高的女性早就乐土。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分歧,照样还是属性归属的问题,燕国危急存亡的当口,需要樊於期献上头颅。

是我,我不会的。

贵族阶级喝酒吃肉想不到我,国家被这一群硕鼠咬烂,要倒台时就惦记起我一个升斗小民,好事没有我,坏事我先死。

哪里有这么贱的事。

谢冕是不会为任何人献祭的,神女的夸赞都是虚假的。

枳明道人殉道而死的设定,也是源自于另外一种思考,强大的女性为未来的女性支起一片天,可以抽象地将仙门整体男性看作是普通家庭当中的“父”,枳明就是具体的“母亲”。

“父”作为吸血蜱虫,默不作声,没有担当,只有需要出肉的时候才会动起来。

“父”的不作为,逼得母亲站起来,为女儿们索要好的未来。

枳明道人疼爱所有女人,她眼里,所有女人都是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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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笔墨去塑造帝鄢,原先得设定是“可以自由选择性别”,本意是遵循“电影指导”的概念,用抽象的形象去展示一个群体的相似性。

有一种恶,是跟性取向没关系的,只要类男,它不管是哪个属性,都会开始畸形崩坏。

帝鄢绝对不能选择成为男性,那是一种自由滑坡,我就把设定改掉了。

我最痛苦的点,在于无法很好展示很多对参考对比实验小组的不同。

枳明道人殉道,那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她爱她们,她作为强者,她是有能力去力挽狂澜,但是付出的代价巨大,是她会死。

这里就会有分歧,因为枳明道人做这一件事,是利第三方的,里面包含了男的。

男的又在捡漏。

前期把仙门塑造得很理想化,男角色很少,因为我不想刻画仙门里的男修,所以导致这一个对比的失败。

枳明道人追求让女儿们幸福,只是她的大愿。

古往今来发大愿者,都孤独痛苦。

这一层是我没能写好的地方。

我不想把帝鄢塑造成选性变成男性,我觉得好恶心,所以帝鄢只能是女性,就导致了另外一个逻辑诡异点。

帝鄢要一统人间,枳明要扞卫人间,这一组,就达成了“女害女”的对立。

我本质上还是热衷于塑造反派类型的女性角色,正面女性我也爱,但是就是,我认为拥有“发大愿”的人少之又少。

不是没有,是很少。

帝鄢的贪惏跟对美的追求,已经是到达顶峰的偏执,虽然不对,但是她做的事大部分是利己的,只有她修功法把自己修成了“花瓶”,这一件事害得她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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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看见强女为弱者出头,又被背刺的故事。

我希望弱者变强大。

郁金堂跟帝鄢其实还是一类人,魔物的基础设定就是自私自利,残暴嗜血,热衷于杀戮的怪物。

其实更偏向于原始的猛兽,不需要感情,只需要能吃饱喝足,不被其她族群猎杀就好。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枳明道人的路是她自己的,郁金堂作为她的女儿跟徒儿,她不希望也不允许枳明去死。

郁金堂的核心思想,弱者变强就是为了活下去,怎么强者还要为了弱者去死。

要郁金堂做到无私奉献,郁金堂做不到。

哪怕是为了女人们,她始终自私自利,她大力宣传她的无情道,本质上就是要所有女人都变强大,不强大的那一部分会被她吞噬掉。

写反派角色可以避开道德审判,哪怕被骂,那也是我把这个反派塑造得优秀才会挨骂。

哪有写反派不挨骂的。

但是我爱上一个角色的时候,希望她不要太坏,争夺利益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两女夺利的场景,这权力的争夺无法靠着同性去消解缓冲,比如帝鄢跟枳明。

这让我感到痛苦。

女人之间的夺权,总会让我认为的东西破碎,但是这是无法避免的场景。

权力至高无上,但是只能一个人独享,除非她们两个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杨观音,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喜欢陈行远,我不希望你们两个痛苦,24年写毒倾的时候,我就备受煎熬。

我不知道如何去解决两个锋芒毕露的角色,如何达成一致性,如果哪一方退让,我都会觉得减损她的人格魅力。

野心勃勃的人,就应该永远如此。

不要为任何人改变自我,哪怕那个人自己很喜欢。

我讨厌性缘的根源,也有大半源自于此,我非常痛恨我喜爱的女性角色因为性缘发癫,失去自我,改变自己的人生轨道。

另外一半对性缘的憎恶,源自于异性恋,我始终憎恨男的模仿友缘将女性友谊拆解掉的普遍事实。

我无法写出性缘恋爱,我一直陷入狂热的be美学里,我认为只有足够惨烈痛苦的东西才能刻骨铭心,爱这个东西,口说无凭,得为对方倾其所有来证爱。

性缘会让人发癫。

小时候言情小说看疯脑子了。

唯美向的虐恋情深跟现实主义的冷脸洗内裤,我都不想要写。

我要写甜蜜的东西,但是过去的我在拖拽现在的我,要走过去,抵达彼岸,我要先杀掉过去的我才能达成。

痛苦不能带来任何价值,死亡同样。

我对爱的感知很模糊,只是一个抽象的东西,但是对于恨感跟痛苦,那是滔滔不绝,恨比爱长久,完全成了过渡期“我”的写照。

我曾经喜爱过的作者,都成了我最恨的人。

怎么说,我每次写小说都是凭着一腔恨意。

总在恨跟爱之间左右摇摆。

无法写性缘小说,我就不写了,好好写我的无cp。

2025年4月13日姬玉京,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