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陨深手上的力道加重,丝毫不在意沈琉璃指尖住的伤口。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下,她也只是微微皱眉,将自己的手抽回。
“陆子逸身上的咒已经解了,等他醒了就恢复如常。”
她淡然的拿起一张纸,缓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她擦拭的是血,还是陆陨深碰过的地方。
陆陨深脸色难看。
到现在为止,还从未有一个女人这样对他,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云烟大师,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子逸已经吐血了,他,他还能醒过来吗?”
温蔓青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试探性的询问着,却未敢上前一步,只躲在陆陨深的身后。
沈琉璃冷笑出声。
“温小姐,这个时候,你应该给孩子换套衣服,清洗一下,而是说些有的没的。”
沈琉璃离开这间卧室。
房门关上时,她摊开手心,看到了静静躺在掌心里的几根头发。
是陆子逸的头发。
她也需要一些方法而验证自己的猜测。
卧室里,陆夫人的脸色阴沉的快滴下水来,她死死的盯着温蔓青,一开口就是嘲讽。
“还等什么?你要躲在陨深身后一辈子吗?”
温蔓青是没有反应过来,确切的说她无法接受。
不是说这个咒很难解吗?可现在沈云烟只是流了几滴血,就真的将咒解了?
陆子逸虽然吐了血,可现在的情况却肉眼可见的好了,面色红润,跟之前简直天差地别。
“阿姨,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子逸都这样了,也没有醒来,我们会不会被沈云烟骗了?”
沈蔓青还再做最后的努力。
陆夫人却是高昂着头,鄙夷的瞪了她一眼。
“沈云烟还在我们陆家,她动什么手脚我们会第一时间找她算账,倒是你,你这一晚上没帮上忙,一直在阴阳怪气,你是不想你儿子好吗?”
“不是的,阿姨,我只是……”
“我不想听你废话,赶紧弄水照顾子逸。”
陆夫人一摆手,将温蔓青的话硬生生的打断,随后她就看向自己的儿子。
“我今晚会留在这里,等着子逸醒来。”
陆陨深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在温蔓青将陆子逸打理好后,陆夫人就将她赶出了主卧室。
“你这种身份本不该住在这里,真把自己当成陆太太了,出去。”
陆夫人毫不留情。
“妈,蔓青这些天照顾子逸辛苦,您不要这样说。”
陆陨深和之前一样处处维护温蔓青。
“我说的有错吗?这是陆宅的主卧,她现在住在这里,将来的陆太太进门,要怎么看我们陆家?”
“妈,哪里来的什么陆太太。”
“你别妄想娶她,除非我死了,陆家的太太必然是要门当户对的,就连以前的沈琉璃也因为是陆家抚养才有资格进门,她又算什么东西?”
陆夫人将沈琉璃的名字脱口而出,屋内的几人都面色微变。
陆陨深紧抿薄唇,没有说话,但明显是有些生气。
至于温蔓青,脸色煞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她自然知道,在陆夫人眼里,所谓门当户对的女人大有人在,可不该拿她与死了的那个女人比。
沈琉璃,也是温蔓青心里的一个结。
“陨深。”
温蔓青豆大的眼泪落下来,声音都有些沙哑。
说实话,现在的陆陨深有些烦躁,大约是听到了那个名字。
他转头看着温蔓青。
“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温蔓青怔住。
陆夫人说了那么多侮辱人的话,陆陨深竟无动于衷吗?
还有他那不耐烦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对她的厌烦,还是也在心底将她与沈琉璃对比?
陆陨深没有给她答案,转身向里面走去。
在陆夫人狠戾的目光下,温蔓青只得离开主卧室。
另一边。
沈琉璃在沈赫的房间待了许久。
从她进门,她就发现沈赫已经好了许多,睡着的时候再没有在梦中惊醒,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也再没有难过的神色。
陆子逸身上的咒解了,沈赫也恢复如常,这已经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沈琉璃思索着,还是从沈赫的头上拔下几根头发。
当天夜里,陆陨深再次因为恶梦惊醒,他浑身疼痛,胸口处更是闷闷的难以呼吸。
为了不吵醒母亲和陆子逸,他撑着疼痛的身体下楼,敲响了沈琉璃的房门。
沈琉璃已经睡下了,身穿一身米色真丝睡衣,头发披在肩膀,睡意朦胧的她打开房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
看到陆陨深站在门外,她也有些意外,不过注意到他毫无血色的脸,她也就猜到了什么。
沈琉璃并没有让陆陨深进卧室,而是扶着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陆陨深在触碰到沈琉璃时,像之前一样疼痛减轻,意识也渐渐恢复。
“多谢。”
他沉声开口,额间有汗珠滑落。
沈琉璃眼底闪过嘲讽,立即恢复如常。
“陆总一连两天没有服药,现在疼痛,恶梦缠身是正常的。”
沈琉璃没有表现出一丝关心,只是冷静的说着事实。
陆陨深低垂着眼眸,他倒是觉得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自陆子逸出事后,他对这位云烟大师也存了疑惑,所以这几天,他都没有吃药。
他想等结果出来再说,却不想没有了那药,他发作竟这么快。
“我说过,我的药见效慢,更需长期服用,陆总这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也实在无能为力。”
沈琉璃盯着陆陨深,在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或者,陆总说明恶梦的原因,我也可快速解决。”
这话,她之前说过,但被陆陨深拒绝了。
现在也一样。
“从明日起,我会按照云烟大师说的,按时服药。”
他甚至没有抬头,也好像没有思考。
沈琉璃目光闪过一抹冰冷。
到这个时候,他都不肯说起那场大火,到底是嫌弃,还是心里有鬼?
沈琉璃并未强求,拿出银针刺向他的一个穴位。
只一瞬间,陆陨深便觉得疼痛荡然无存。
“你们在做什么?”
温蔓青的声音突然响起,人也立即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