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枫一脸疲惫却又透着一丝释然地处理完幻诚的身后事,那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都仿佛承载着往昔的诸多回忆与此刻的哀伤。阳光洒落在庭院中,却驱不散他心头那淡淡的阴霾。
顾若离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他抬眸望向幻枫,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往昔岁月的悠远:“枫儿,我跟你说说你娘亲以往的一些事情吧。”
顾若离详细地向幻枫讲述了他和肖蔻娘之间的点点滴滴,没有丝毫保留。他将两人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娓娓道来,让幻枫对他们的过往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接着,顾若离又讲述了肖蔻娘后来如何与幻枫的父亲幻诚相遇的经过。他描述了肖蔻娘当时的心境和处境,以及幻诚对她强取豪夺后的影响。
幻枫默默地聆听着,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画面。他仿佛能看到娘亲出嫁前那无忧无虑的笑容,感受到她内心的纯真和快乐。然而,随着故事的发展,幻枫的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他似乎能看到娘亲在最后时刻的痛苦和绝望,那含恨而终的场面让他心如刀绞。
顾若离顿了顿,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而后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看着幻枫问道:“枫儿,你可愿喊我一声义父啊?”
幻枫的眼眶瞬间泛红,那些儿时模糊却又深刻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想起了曾经那个在困境中帮助过自己的前辈,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认出眼前人就是儿时恩人的惊喜,又有知晓父亲对其残忍相待后的内疚。他狠狠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义父。”这一声,喊出了他心底的感激与愧疚,也仿佛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中,又寻得了一份珍贵的羁绊。
而在流云居的庭院内,厉倾宇和佟玲正静静地站在那儿。厉倾宇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眼神中透着对佟玲满满的关切,他的手始终紧紧地握着佟玲的手,似是害怕一松开,就会失去什么一般。佟玲则面容温婉,却又透着一股坚韧,她抬眸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思绪也不知飘向了何处。
这时,幻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他先是微微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厉兄,佟玲,感谢你们昨夜的相救。若不是你们出手,我怕是早已命丧黄泉,这份恩情,幻枫定铭记于心。”
厉倾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疏离,那冷峻的面容仿佛在告诉旁人,他并不轻易与人深交。佟玲亦是如此,只是轻轻颔首,没有多言。
幻枫犹豫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佟玲身上,缓缓说道:“佟玲,可否移步,我有些话单独跟你说。”
厉倾宇下意识地握紧了佟玲的手,那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仿佛是在无声地拒绝幻枫的请求,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警惕:“有什么话不能在此直接说?”
幻枫见状,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中明了厉倾宇的心思,他轻笑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觉得厉倾宇这般紧张佟玲倒也有趣,随后便说道:“那就恕在下直言了。你体内的‘碧血蛛’已解,千竹虫就是用来控制碧血蛛的。之前骗你只是想你帮我杀掉幻姬,如今你救我一命,这解药给你。”
厉倾宇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紧张地看向佟玲,急切地问道:“玲儿,你何时中了千足虫,怎么不跟我说?”那话语里,满是担忧与责怪自己疏忽的懊恼。
佟玲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厉倾宇的手,安慰道:“无碍的,倾宇,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我没放在心上。”
厉倾宇眉头依旧紧皱,他随即狠狠地盯着幻枫,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你最好确保这个解药是真的,若是玲儿有什么事,我必定会将你幻家堡铲平。”那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只要佟玲有个闪失,他真的会掀起一场江湖血雨腥风。
幻枫看着厉倾宇这般威胁,心中虽有忌惮但还是面不改色,他想起刚刚顾若离跟他说过的话,知晓厉倾宇手握麒麟刀,未来在武林中必定是实力最强的存在之一,这样的人,确实不容小觑。他暗暗想着,若是能与之为友,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也绝不能轻易招惹。
佟玲看着厉倾宇那紧张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她又轻轻拍了拍厉倾宇的手,柔声道:“倾宇,我信他。”说着,便毫不犹豫地把幻枫给的解药吃了下去。
厉倾宇在一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佟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在佟玲服下解药后,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水,身子也跟着微微一晃。
厉倾宇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赶忙伸手将佟玲紧紧地扶到怀里,焦急地喊道:“玲儿,你怎样了?”那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眼中满是心疼与害怕。
幻枫看着这情形,心里也不禁揪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查看佟玲的状况,刚迈出一步,厉倾宇却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怒,手中的麒麟刀瞬间抵在幻枫胸前,那冰冷的刀身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让幻枫不得不停下脚步,他赶忙解释道:“厉兄,我绝无恶意啊,我也担心佟玲的状况。”
佟玲在厉倾宇怀里又吐出几口黑血,靠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她看着厉倾宇那担忧得近乎绝望的神情,心中一酸,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轻声说道:“我没事,倾宇,别担心了。”说着,便从厉倾宇身上起来,她看向幻枫,真诚地说道:“多谢!”
幻枫见她没事,心头那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佟玲,我知道幻姬曾对你下死手,但她终究是我幻家堡的人,我也不想赶尽杀绝。若日后你们碰见,希望你放过她一命!”
佟玲微微皱眉,心中对幻姬自是有着诸多怨恨,但看着幻枫那诚恳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如今也并无大碍,便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她心里暗自想着,她可以不杀幻姬,但是幻姬若是不识相再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自己自然要让她也尝尝死亡的滋味,毕竟曾经的那些生死危机,可不是轻易就能忘却的。
幻枫得了佟玲的承诺后,转头看向厉倾宇,一脸严肃地说道:“厉兄,日后希望你我可以继续坐下来把酒言欢,而不是兵刃相向。中原武林如今群龙无首,暗影门早就想一统中原武林,而且听说暗影门和漠北万宗门联合起来要对付你夺走麒麟刀,你且小心。”
厉倾宇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凝视着幻枫,追问道:“可是,这麒麟刀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然引得众人如此觊觎?”
幻枫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稍稍仰头,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仿佛那片广袤的天空中隐藏着答案一般。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义父曾经告诉过我,麒麟刀乃是一把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宝刀,其来历神秘莫测。传说中,唯有与麒麟刀相互契合之人,才能真正激发出它的威力。”
幻枫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他继续说道:“这把麒麟刀不仅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其精准度更是令人惊叹。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麒麟刀都能如疾风般迅速地击中要害,让人避无可避。”
说到这里,幻枫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麒麟刀的威力。然后,他接着说:“更重要的是,即便不是麒麟刀的契合者,但凡能得到此刀的人,虽然无法完全发挥出麒麟刀的全部力量,但仅仅是靠刀身散发出的那股威压,就足以让人无法抵挡。”
厉倾宇听了,不禁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司马公子和韩云霄都如此死守此刀,原来是为了防止有心人拿了此刀导致天下大乱啊,这麒麟刀所肩负的责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多。
厉倾宇朝着幻枫抱拳说:“多谢!”然后他拉着佟玲的手转身离去。
幻枫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虽有诸多感慨,却也不加阻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目送他们远去。他暗暗想着,厉倾宇手握麒麟刀,自是不能与之为敌,如今这江湖动荡不安,自己肩上也担着守护好幻家堡的重任,往后的路,还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呢。
厉倾宇拉着佟玲,一步步朝着庭院外走去,他低头看着佟玲,轻声说道:“玲儿,往后可得小心些,这江湖险恶,我可不想再看你陷入这般危险之中了。”
佟玲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爱意:“倾宇,有你在,我不怕的。不过这麒麟刀的事,看来咱们后面还得多加留意,绝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得逞了。”
厉倾宇握紧了手中的麒麟刀,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麒麟刀落入歹人之手,更不会让这中原武林陷入混乱之中。”
佟玲秀眉紧蹙,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她紧紧拉住厉倾宇的衣袖,声音里透着焦急:“倾宇,如若幻枫所言是真,那你现在随时都会有危险,这麒麟刀万不得已不要再轻易露出了,一旦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瞧见,他们定会不择手段来抢夺的呀。”
厉倾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麒麟刀,目光坚定:“恩,我知道。等回到中原,我会抓紧时间练好麒麟刀法,只要我将这刀法练至炉火纯青,到时候就算面对暗影门和万宗门,也能有一战之力,绝不让他们得逞。”
佟玲亦是一脸严肃,跟着点头道:“那我们马上前往塞北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婉儿妹妹。婉儿妹妹失踪这么久了,我这心里始终放不下,总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厉倾宇看着佟玲那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怜惜,赶忙应道:“好,咱们这就出发。”
说罢,两人便分别翻身上了骏马,扬起马鞭,朝着塞北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带着他们急切寻找的心情。
此时的塞北,冰雪初融,四处一片绿油油的景象,那勃勃的生机似乎与他们此刻焦急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微风拂过,嫩绿的草叶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塞北的韩云霄和简如天,这两个月来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塞北,却依旧没有林婉儿的下落,两人皆是满脸疲惫与无奈。早在一个月前,他们抵达雪风谷上,那雪风谷山顶上,唯有一座破旧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穆新阳,更寻不到林婉儿的丝毫踪迹。
韩云霄带着简如天暂且回到塞北之处的一个临时据点。
此时此刻,他正端坐在房间里,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就像被一团迷雾所笼罩,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暗自思忖着:“这林婉儿到底去哪儿了呢?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他越想,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在塞北的一处据点里,调动了云海宫所有可以调用的人手,让他们在塞北的各个角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然而,尽管他们如此努力,结果却依然令人失望,林婉儿的踪迹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林婉儿是在上山之后失踪的。可是,这雪风谷他都已经来来回回翻找了好几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她呢?
他不禁开始猜测,林婉儿肯定是被人带走并囚禁起来了。可是,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和能力呢?又会把她藏在哪里呢?这些问题如同重重迷雾,让他感到无从下手。
在塞北偏远的一处峡谷内,林婉儿被困在这儿已经一个月了,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那日,她不慎掉落了雪山裂缝下面的山洞后,本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却没想到恰逢一群野蛮人带着猎犬路过此雪峰,正准备返回峡谷。
那猎犬的嗅觉极为灵敏,刚走到裂缝附近,便朝着下面狂吠起来,那叫声在空旷的雪山间回荡着。身后几个野蛮人听到叫声,好奇地走了过来,顺着裂缝下面看去,便瞧见了林婉儿。其中一个野蛮人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砸破了那裂缝周围的冰层,紧接着很快就拿来绳索,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把林婉儿给救了起来。
林婉儿刚被拉上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山上突如其来的雪崩,那汹涌的雪浪如同一头白色的巨兽,咆哮着奔涌而下。他们几人明显都始料不及,瞬间就被覆盖在厚厚的一层雪下了。林婉儿心里明白,这雪崩恐怕就是刚才那人一拳砸破这裂缝的缘故导致的。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峡谷内,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一个月来,她多次试图逃脱,可每次都被那些野蛮人发现,又给抓了回来。不过,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趁着平日里观察的间隙,早已摸清了整个巫峡峡谷的地形,甚至连他们的守卫换更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暗暗计划着,只要找准时机,趁着守卫换更的时候,定能逃出去,离开这个困住自己的地方。
另外一边厉倾宇和佟玲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是来到了塞北。佟玲凭借着鬼医之前给她的消息,没费多少周折,很快就找到了塞北这里云海宫的据点。
韩云霄正坐在据点内,眉头紧锁地思索着林婉儿的下落,突然看到厉倾宇和佟玲的到来,眼中满是诧异,他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韩云霄看着佟玲,目光中满是关切,忍不住问道:“小玲儿,你身体真的无碍?”虽说之前鬼医已经让人传来消息说佟玲身体的碧血蛛已解,可没亲眼见到佟玲安然无恙,他心里始终是放不下,一直悬着一颗心。如今看到佟玲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佟玲微笑着点头,说道:“云霄,还是没有婉儿妹妹的消息吗?”
韩云霄无奈地摇头:“我已经让人继续打探了,可这林婉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可这塞北这么大,要找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厉倾宇在一旁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婉儿妹妹现在如何……她一个女孩子,要是落在坏人手里,可怎么是好啊。”说着,他的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佟玲赶忙安慰他说:“别担心,婉儿妹妹福大命大,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咱们再仔细梳理梳理线索,肯定能发现些什么的。”
佟玲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问起了韩云霄这段时间在塞北上的所有线索。韩云霄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唯一能断定的,就是林婉儿是在上山后被人带走的。
佟玲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是在雪风谷附近失踪的,那雪风谷附近都没有任何发现吗?”
韩云霄点头,满脸无奈地说:“雪风谷山头我都翻遍了,真的不见她踪迹,不过我也让人继续在雪风谷附近寻找和留意可疑人物出现了,可到现在,还是没什么进展呢。”
佟玲轻轻点头,心中暗自决定,看来明日唯有亲自去趟雪风谷看看才行,说不定能发现些被遗漏的线索呢。
厉倾宇则一脸疑惑与气愤,忍不住说道:“究竟是何人带走婉儿妹妹,又有什么目的呢?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咱们可不能让婉儿妹妹陷入危险之中。”
三人都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压抑。
就在此时,简如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神色紧张地说道:“宫主,中原有消息传来。”说着,便急忙递上一封信给韩云霄。
韩云霄赶忙接过信,快速打开,越看面色越是凝重,他看向厉倾宇,声音都变得沉重起来:“厉倾宇,你与我得马上赶回中原一趟。”
厉倾宇心中一紧,赶忙问道:“出了何事?”
韩云霄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我的人说中原武林被暗影门围剿了,他们手段狠辣,捉走了很多门派的人。估计司马轩如今处境也是极为危险,咱们得赶紧回去帮忙,不然这中原武林怕是要大乱了。”
佟玲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说道:“暗影门竟然出手如此之快?肯定有万宗门暗中相助!倾宇,云霄,你们赶紧赶回去先吧,中原武林可不能乱,那关乎着无数人的安危。”
厉倾宇一脸焦灼地凝视着佟玲,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透露出内心的焦虑:“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这塞北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啊!”
佟玲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仿佛已经下定决心。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你们先走一步吧,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寻找婉儿妹妹的踪迹。婉儿妹妹还没有找到,我实在是无法安心离开。我必须在这里继续寻找她。”
厉倾宇显然对佟玲的决定感到十分担忧,他连连摆手,试图说服她改变主意。他的语速很快,显得有些急切:“不行,我绝对不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这里太危险了,万一你遇到什么不测,我该如何是好呢?”
佟玲凝视着厉倾宇那满脸忧虑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轻柔地握住厉倾宇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磨练,我的武功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呢。所以,你就放心地回中原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
然而,厉倾宇的眉头依然紧紧皱着,似乎并没有因为佟玲的话而放松下来。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担心佟玲的安全,另一方面又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回到中原去应对暗影门的威胁。
就在厉倾宇犹豫不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韩云霄开口说道:“厉倾宇,我看你还是和简如天先回麒麟殿吧。麒麟殿里藏龙卧虎,有很多厉害的人物,你和司马轩联手一定能够对付得了暗影门那些家伙。而我和佟玲会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寻找婉儿妹妹的下落。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
厉倾宇还想再说什么,佟玲赶忙打断他,说道:“倾宇,就这么决定吧,中原武林现在急需你们回去,你可不能耽搁了。我在这儿会小心的,你就别担心我了。”
厉倾宇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舍,最终还是点头道:“那好吧,玲儿,你定要小心,我很快来寻你。”
韩云霄立刻对简如天吩咐道:“简如天,你随厉殿主先行回去,传令云海宫的人在此期间都必须听从厉殿主安排!”
简如天恭敬地抱拳行礼,大声应道:“是。”
佟玲看着厉倾宇,眼中也满是关切与不舍,轻声说道:“一路小心!”
厉倾宇眼含不舍地点头,转身和简如天快步走出据点,翻身上马,朝着中原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久久不散,仿佛也带着那浓浓的牵挂与不舍。佟玲站在据点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心中默默祈祷着厉倾宇能平安无事,也期盼着能早日找到林婉儿。
晨曦微露,轻纱般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笼罩着雪风谷山脚下那片略显静谧又透着几分神秘的土地。佟玲一袭粉色的劲装,身姿婀娜却又透着一股英气,她墨发如瀑,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轻飘动,衬得那张白皙的瓜子脸越发清丽动人,一双明眸犹如澄澈的秋水,此刻正透着警惕与关切的神色。韩云霄则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间满是冷峻,腰间悬着的佩剑在微光下隐隐泛着寒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手。
两人再次来到这雪风谷山脚下,本想着继续探寻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犬吠声和孩童的呼喊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六岁的孩童正被一条恶犬疯狂追赶着。那孩童长得虎头虎脑,皮肤因长期在外放牧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一双大眼睛里此刻虽满是紧张,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倒是透着一股倔强。他身着一件略显破旧的粗布衣衫,手脚都已被恶犬那锋利的牙齿给缠斗时咬伤,伤口处渗着丝丝血迹,可他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棍,咬着牙与那条恶犬奋力搏斗着。
那恶犬体型颇为庞大,一身黑毛油亮,此刻却因被男孩击中了脑袋,头破血流,模样显得越发狰狞,它双眼通红,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般,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怒吼声,发疯似的朝着男孩一次又一次地扑去,每一次扑击都带着狠劲,仿佛不把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撕成碎片绝不罢休。
就在恶犬猛地跃起,眼看就要咬上男孩的脖子,而男孩也因体力不支,实在无力再反抗,绝望地紧闭双眼,准备承受这致命一击的时候,两枚梅花镖如流星般划过半空,精准地射向那头恶犬的脖颈。那恶犬只来得及挣扎了一下,便“噗通”一声倒在一旁的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佟玲见状,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那男孩扶起,她看着男孩,眼中满是温柔与怜惜,轻声说道:“没事了,不要怕。”那声音犹如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人心,让人心安。
男孩从惊吓中缓缓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位漂亮的姐姐,眼中满是感激,带着一丝哭腔说道:“谢谢姐姐。”
佟玲轻轻摸着他的头,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你怎么在此?”
男孩一边抽噎着,一边回答道:“我跟爷爷来此处放牧,结果不小心跟爷爷走丢了,突然有条恶犬从一旁窜出来,就追着我咬,我……我当时好害怕,可我想着不能就这么被它咬到,就拿起木棍跟它打起来了。”说着,他还扬了扬手中那根已经有些破损的木棍,脸上露出一丝倔强的神情。
韩云霄皱着眉头,走近那倒在地上的恶犬,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站起身来,看着佟玲说道:“这条恶犬带有项圈,项圈上还有倒刺,应该是条有主的猎犬。不知其主人为何放它出来作恶……”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满。
佟玲闻言,抬眸顺着韩云霄的目光看去,微微皱眉,说道:“怪不得如此凶猛,原来是猎犬,想必是经过训练的,那这背后的主人可就更不简单了。”
此时,男孩身上多处被咬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挣扎,又开始往外渗血,佟玲看着心疼不已,想着得赶紧带他回去清理和包扎才行。于是,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男孩乖巧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拉着佟玲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叫阿依努尔,今年六岁。”
阿依努尔一边跟着佟玲他们慢慢走着,一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家在那边的河对面。姐姐,你们也是中原来的吗?”
佟玲微微一愣,好奇地问道:“为何这样问?”
阿依努尔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笑着说:“之前有个小姐姐也是中原来的,她跟我说过你们中原人的穿着,我觉得姐姐你比小姐姐长得还漂亮呢。”
佟玲听了这话,不禁失笑道:“你这小嘴可真甜呀。”可笑着笑着,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赶忙问道:“你可记得那个小姐姐长得什么模样?”
阿依努尔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用手比划着说道:“那个小姐姐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可好看了,穿着一身红衣,腰间还挂着一条漂亮的红色长鞭呢。”
佟玲和韩云霄听后,顿时脸色一变,两人立刻相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男孩口中说的就是林婉儿。
佟玲心中一阵激动,又带着些许担忧,她迫不及待地继续问道:“你可知她去往哪处了?”
阿依努尔眨了眨大眼睛,说道:“小姐姐说要去雪山,爷爷给他指了路,她就离开了。”
佟玲听闻,暗暗肯定了韩云霄之前的猜测,看来林婉儿果然是在雪风谷山上途中不见的。她思索了片刻,又问道:“那附近都会有些什么人出入?”
阿依努尔却只是摇摇头,无奈地说:“爷爷平时很少让我过来这边,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跑那么远,我也不太清楚呢。”
佟玲听了,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准备过河对面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头猎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那猎犬与他们刚才击杀那条猎犬相似,只见那猎犬朝着他们一边大声叫,一边冲过来,韩云霄反应极快,他眼神一凛,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抱起阿依努尔,随后飞起一脚,朝着那猎犬狠狠地踢去。那猎犬被踢中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哀嚎了一声,赶紧掉头跑到了随后出现的那群大汉身边。
只见一群大汉骑着马朝着他们气势汹汹地走来,为首的那名大汉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透着凶狠与戾气,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佟玲他们,语气不善地大声吼道:“是你们杀了我的猎犬巴赫?”
佟玲微微仰起头,毫不畏惧地抬眼看向那个大汉,眼神冰冷,语气坚定地说道:“是又如何?你的猎犬先伤人在前,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那大汉一听,顿时气得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很好,若不是我的这条猎犬朵耳闻到你们身上有巴赫的味道,我们也找不到你们!今天你们必须偿命来!”
佟玲却面不改色,冷哼一声道:“狂妄自大,果然狗随主人性!”
那大汉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佟玲,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轻佻地说道:“好个中原人女子,有几分胆量,看在你姿色不错,若肯乖乖跟我们走,回去给我们老大当媳妇,这事就算了。”
在那个大汉身旁,还有一女子骑着马,那女子身着一身利落的塞北服饰,身姿矫健,在马背上甚是英姿飒爽,她听了那大汉的话,不禁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上前说道:“大哥,上个月你不是才带了一个中原女子回峡谷吗?中原女子有什么好的,看起来娇娇滴滴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我们塞北女子差的十万八千里。”
那大汉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小妹,你就不懂了。谷主就是喜欢中原这种娇滴滴的女子,不然这么多年能单着吗?”
那塞北女子不满地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韩云霄听着他们这般轻佻的话语,脸色越发阴沉,他缓缓放下阿依努尔,上前一步,站在佟玲身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极强的安全感。阿依努尔则畏惧地躲在了佟玲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佟玲的衣角,探出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那些大汉。
佟玲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一动,她看向韩云霄,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口中的中原女子很有可能是婉儿妹妹。”韩云霄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决然。
那大汉见韩云霄走上前护着佟玲,竟不知死活地打趣道:“妹妹,要不哥也给你带个中原男子回去给你当阿郎?”
那塞北女子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探头出来看了眼韩云霄,只见韩云霄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帅气,顿时娇羞地说了句:“大哥,你真是讨厌。我才不稀罕!”可那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又往韩云霄身上瞟了几眼。
韩云霄顿时面露不悦,眉头紧紧皱起,手已经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架势。佟玲见状,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上前对着那大汉说道:“我们可以跟你回去,但是这个小孩子要让他安全离去。”
就在这时,阿依努尔的爷爷阿依纳尔找了过来。阿依努尔一看到爷爷,立马眼睛一亮,赶紧朝着爷爷跑去,边跑边喊着:“爷爷,爷爷,我在这。”
阿依纳尔看到孙子平安无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赶忙下了马,一把将阿依努尔抱在怀里,心疼地说道:“乖孩子,总算找到你了,怎么回事?”可当他看到阿依努尔一身的伤时,不禁又气又急,赶忙问道。
阿依努尔便把刚才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阿依纳尔听完,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愤怒地看向那些大汉,可终究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在这塞北之地,他们这些普通牧民可惹不起这些人。随后,他又连连多谢佟玲和韩云霄,感激地说道:“今日多亏了你们两位侠士救下我孙儿啊,这份恩情,我阿依纳尔记下了。”
佟玲赶忙说道:“爷爷,不用客气,这是举手之劳。你快带阿依努尔回去清理伤口吧,他身上的伤可不能耽搁了。”
阿依纳尔一脸担忧地看着佟玲他们,说道:“他们是塞北南边巫峡峡谷的人,经常来往此地出来做买卖,此地是他们必经之地,今日多亏你们救下我孙儿,你们小心啊,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佟玲却一脸淡然,自信地说道:“不用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那个大汉等得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喊道:“好了,还走不走,再不走天黑前都回不到了。”
佟玲和韩云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汇间,已然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便毅然决然地坐上了那些人拉货的三轮车上。一群人随即朝着雪风山南边走去,车轮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开来,渐渐遮住了阿依纳尔和阿依努尔爷孙俩担忧的目光。
佟玲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为首的那对兄妹身上,那塞北女子端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一袭红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身旁的大汉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是身手不凡。
同时她也注意到那塞北女子的目光不时地飘向他们这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那是一种似有若无的关注,既像是在暗中观察,又像是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佟玲不禁心生警惕,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然而,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们必须跟随这队人马回到巫峡峡谷,才能确定之前被带走的那个中原女子是否就是林婉儿。佟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紧紧跟随着队伍,朝着巫峡峡谷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