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关雎雎坐在上首,最先对上其中华池摇头的动作,移开看向其他各怀鬼胎的人,漫不经心反问,“那诸位跟我说,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没想到她毫不客气直接点明,几人脸上一僵。
一名心理素质强大的长老站了出来。
“魔界近来频频有宵小之徒潜入修仙界,恐怕是新任魔尊欲效仿旧魔尊,攻占修仙界。我等斗胆恳请老祖……能否为宗门炼制几件天级法器,或是高阶丹药……”
“这一来可以证明老祖的清白,二来可以防患于未然。”
立于少女身后的坞夙之——魔尊本尊眸光幽冷地掠过众人,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森然弧度。
想压榨她就直说,还道貌岸然拿他魔界做筏子,这就是正道?
一群虚伪至极的家伙。
他又将目光落在关雎雎后背,想听听她怎么说。
结果他就听到——
“这般麻烦做什么?杀了新魔尊不就是了。”她杀气腾腾开口。
“咳咳咳……”
她回头看着快咳出肺的男人,悠悠反问,“你有意见?莫非是魔界派来的卧底?”
坞夙之压下心底的杀气,垂眸拱手,“被师父的大义惊叹到,呛了口水,给您丢脸了。”
她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底下脸上神态各异的人,玩味的眼神扫过众人,“这个法子诸位是不满意吗?”
“不不不……”一个长老连忙摆手,脑子一转又出了个招,“可老祖刚回归,实力还未恢复,而且剿灭魔界这种事也不值得您亲自出手,自然有我等做马前卒,替您效劳啊。”
就凭这群草包,就想剿灭魔界?
坞夙之眉眼压抑着淡淡戾气,可听到她说什么后,意外挑眉,怒气消散了些。
“就凭你们,想剿灭魔界?”
她冷嘲,看着他们,“如今修仙界是安逸太久了吗?修为修为不行,脑子一天天想的倒是挺多的。”
男人眼底染上淡淡笑意。
人虽然可恶了点,但好在脑子没问题。
底下有一个脾气本就不好的长老开口:“老祖怎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魔界都是一群嗜杀霍乱世间的魔物,邪不胜正,被剿灭干净是迟早的事。老祖这般维护莫非传言并非为假?!”
“莫长老,你放肆!”华池蹙眉,呵斥他。
“华池——若非看在已故的关长老面子上,你一个元婴如何当得一峰之主和长老之职,老祖早非你的女儿,倒也不必这般是非不分。”莫长老继续输出,说完重重冷哼一声,严肃古板的五官都是对她的不屑。
当初关雎雎的父亲以身殉道,救了上万修士,华池作为遗孀,还身怀六甲,凌尘就做主让她接替关父长老之职,掌管一座山峰。
并且每月给大量的修炼资源给他们山峰,所以就算华池仙子只是元婴期,依旧有很多人愿意拜她为师。
关雎雎在他说自己时,笑意只是冷了点,但是听到他说了自己母亲,嘴角弧度彻底落下,强大的威压从她的识海涌出。
直接将莫长老按在了地上。
“嗬嗬——”
重力的压迫,将他的脸都挤变形,喉咙里发不出其他声音,连求饶都做不到。
一股恐怖的气息在山洞内弥漫。
“你找死吗?”她恐怖的声音仿佛从天外而来,又好似直接扎入脑仁。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面前撒野!”
长老们看到莫长老一个出窍期的修士,竟然在她面前连一回合都撑不住,瞬间冷汗直流,连连弯腰作揖:“老祖息怒!莫长老素来心直口快,绝非有意冒犯!我等即刻押他赴戒律堂领三百雷鞭,以儆效尤!”
她缓缓收了精神力,即使如今对精神力的控制已经到达摄魂,但对方毕竟修为比自己高那么多,还是少用为好。
莫长老终于能大喘气了,可浑身上下一点力都提不起来了。
她懒洋洋靠坐在椅子上道:“对了,你们来是做什么来着……”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就不打扰老祖静修了!”他们哪里敢再耍小心思啊,抬起莫长老就是逃走。
华池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也跟着离开了。
关雎雎看着消失的一行人,语气冷然:“真当我好忽悠的——”
一道嘲意满满的声音兀地响起:“这就是正道第一门派?该是一群虚伪透顶的利益小人的草台班子才对。”
“你这话奇怪了……”她看向他,“你不是天演宗弟子?”
坞夙之噎住,哼了一声,“那又如何,难道因为我在门派里,就必须说天演宗的好话忽略它的肮脏?”
“眼盲心瞎的人,修什么仙,求什么道,早早一铺盖把自己埋了还省事。”他随意的一番话,却是很少修士能参透的。
还挺有悟性……
关雎雎突然弹他脑门。
他瞪大眼睛,语气恼怒,“你做什么?”
“夸你聪明呢。”
“哈?”男人气笑了,伸手也要弹回去,结果她仗着禁地内只有她能用法术,直接飞到十米开外。
“我也觉得你聪明,你有本事让我弹回去!”坞夙之咬牙切齿喊道。
少女却不要脸回答:“不行,我是师父,你要尊师重道。”
他彻底绷不住了,手心丝丝暗流涌动。
在她得意转身瞬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然后一把环抱困住她,眼疾手快弹她脑门。
听到清脆的声响,他终于心里舒坦了,笑得得瑟,“你再总是欺负我试试!”
本以为她会反唇相讥,或是直接动手,可怀中人却突然低下头,用手捂住伤处。
“呜……”
听到脆弱的哭声,坞夙之瞬间神色呆滞,不敢置信般将她转了个面,然后就见到那张素来倨傲的脸庞上,落下串串泪珠。
被泪水浸透的眸子如同破碎的琉璃,可怜兮兮看向他,控诉着他的暴行。
“我打的……”有那么重吗?
他刚要质疑,结果她嘴巴一瘪,原本压抑的抽泣声突然放大,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你……关雎雎!你别哭了!”
“呜呜呜——”她非但没停,反而哭得更凶,甚至夸张地捂住脸,指缝间漏出的泪珠在顶光下闪闪发亮。
坞夙之额角青筋直跳,却不得不咬牙服软:“……我道歉总可以了吧?手拿开,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他刚凑近想检查,额头却猛地一痛——怀中骤然一空,再抬头时,那抹身影已悠然倚在楼阁栏杆上。
“真蠢……”她摆手耸肩,那副嘲讽的姿态,眼神透着恶劣嘲笑,这让他本来熄灭的火气又蹭地上涨。
“关,雎,雎——”他仰头怒吼。
“叫师父,乖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