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娘子别画大饼了,快给我和离钱 > 第130章 泰安县衙,查账纠源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30章 泰安县衙,查账纠源

昨夜,灾民的哭喊仍在耳边回荡。林萧在破旧营帐里辗转反侧,脑子里翻滚着那个倔强小男孩的眼神,还有那堤坝残骸冲散的画面。

这是他穿越至此以来,第一次面对如此直击人心的惨况。不是刀光剑影,也不是官场暗战,而是实实在在的百姓生死,这让他内心十分触动。

早上,天才刚蒙蒙亮,营地里已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霉烂的味道,夹杂着一丝丝血腥与疲惫。

王禹一身绯红官袍立于临时营棚前,声音低沉带着威严:“从今日起,各组分头调查。户部查堤坝残骸,工部对账目,大理寺查银钱流向,御史台走访灾民,每日晚上我们再一起碰头讨论。”

林萧听后立马就明白了里面的门道,这一番安排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王禹故意让户部查工程,工部查账目,目的就是互相制衡,如果自查很容易蒙混过关,但如果查别人就没有顾虑。

工部和户部现在都在推卸责任,也都想找到对方的把柄,好把这锅甩过去,既防止串供,又能逼着他们掘出对方的黑料。

“好一招离间计。”林萧心下暗赞:“他这是在激化利益冲突,让他们卖命的查这个案件,果然是老狐狸。”

而他则代表大理寺,负责查朝廷拨下来的银子最终流向了哪里,这无疑是四部门中最难的一项,也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稍有不慎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甚至触及到朝中某位高官,他就不信这么多银钱会只进了一个人的口袋,这必然是一条利益集团网,这王御史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把最最得罪人的一项交由大理寺,无非就是看自己没有靠山,最容易拿捏。

张年跟在身后,小声提议:“大人,咱们是否先去泰安县衙查账目?”林萧还未开口,钱度已摇头否决:“县衙的账目多半早备好了,查也查不出花样。”他声音低沉,透着无奈。

林萧却不以为意,淡然道:“钱只要经手多人,总有破绽。”心中想着:“前世科技那么发达,动了手脚的账还能查出猫腻,何况这古代?”

林萧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转身拍拍张年肩膀,“去县衙,问问清楚。”

泰安县衙坐落在泯江东岸,离决堤处不过十里,洪水肆虐后,这里满目疮痍。一半院墙塌了,门前淤泥堆积,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林萧亮出大理寺腰牌,声音冷冽:“我是调查泯江决堤的大理寺林萧,叫你们县令出来。”守门衙役被他气势压得一怔,连忙小跑进去。

不多时,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拱手作揖道:“下官张进,拜见钦差大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他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圆润的脸庞油光锃亮。林萧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他,心中冷笑:这张进,一看就是个只知享乐、不务正业的家伙。

泯江决堤就在他的管辖之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得意。面上,林萧却不动声色,只是摆了摆手,语气淡然道:“张县令客气了。本官此来,只想查阅工程款的账目,劳烦大人命人取来。”

张进连连点头,笑容更加谄媚:“是是,大人请随下官来。”他早就预料到朝廷会派人查账,因此事先准备好了一套账目,随即转身吩咐身旁的县丞去取账本。

很快,几本纸页泛黄、边缘带着明显水渍的账簿被送了上来,仿佛刚从洪水中捞出来一般。林萧随意翻开一本,不出所料,果然是典型的“流水账”模式。

他抬眼瞥了张进一眼,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张县令,这账目真是……简洁明了啊。”

“某年某月,朝廷拨付银十万两,用于修筑泯江运河;

同月,购入木材花费两万两,石料花费三万两;

次月,支付工钱一万两,伙食两万两,杂费两万两……”

林萧缓缓念着,语气中逐渐带上一丝嘲讽:“恐怕连街边卖菜的老妇,记账都比这般清晰吧。”这年代的记账方式还真是独特,寥寥几句话就记录了这么大一笔开销,与其说这是账目,不如说这是随手写上去的。

张进连忙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脸上堆着笑容赔罪道:“大人,这账簿记录仓促,又遭洪水侵袭,能保存下这些已是……”

“已是万幸,是吗?”林萧不容置疑地接过了话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打断了他:“十万两白银,寥寥几笔就没了。采购了多少,雇佣多少工人,材料剩余多少,就连个凭证都没有。张县令,你这账房先生莫非是街边随便找来的?”

张进脸色微微发白,支吾其词道:“下官……下官无能,账房那边……”林萧语气骤然转冷,打断了他的推脱:“别急着推卸责任,张县令。依我看,这根本不是账房的问题,而是你压根就不想让本官看明白。”

他稍作停顿,语气悠然地说道:“不过没关系,本官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以慢慢细查。”张进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更多了,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而林萧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标有“两成杂费”的那一页,他挑了挑眉,看向张进:“张县令,这两成杂费,足足两万两白银,都花在何处了?”

张进一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这……杂费嘛,修筑堤坝总有些零星的开销……”

林萧微微向前倾身,语气却带着一丝压迫感:“两万两白银,都用来购买零碎物件?不妨仔细说说,这些‘零碎’都‘碎’在何处了?”

张进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这……都是些杂七杂八的花销……哪能都记得住。”

林萧语气却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张县令,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用这种话来搪塞?两万两白银,随便一句杂碎花销就能一笔带过,这银子莫不是进了你的口袋。”

张进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大人明鉴,下官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绝对没有一钱银子。”这贪污的罪名压到他头上,他可承受不起,这次死伤无数,要是坐实罪名,轻者砍头,重者诛灭九族,祸及妻儿,他急忙表明对朝廷的忠心,没有贪污。

林萧没有再逼张进,他明白光靠一两句话是逼问不出什么的,一切还得找到证据,让事实说话,随后他哼了一声,转身到县衙门口说:“张大人,你最好是这样,四部联合调查才刚进驻泰安县,今后我们有的是时候打交道。”

入夜,营棚内,四部官员围坐,油灯昏黄,气氛压抑。林萧坐在角落,手边是抄来的流水账,目光扫过众人——主事御史王禹沉稳如山,户部张诚懒散随意,工部刘元急躁不安。

张诚率先开口,语气讥讽:“堤坝残骸今日一查,七零八落不说,那石料木材粗劣得很,一脚踩上去都松软,刘大人,这可不像是正经料子。”

刘元脸色涨红,咬牙冷笑:“张大人倒是好本事,几块碎木几根断石就能断定劣料?户部这是改行做工匠了?堤坝没了,你们倒成了评审专家,真会推卸。”

张诚语气讥讽:“眼见为实。那料子一看就是偷工减料,连乡下农夫都能识破,刘大人莫非真觉得那是官料?”

刘元哼了一声,反唇相讥:“我们照图施工、照批采买,每一笔银子都过你户部之手。如今大坝一塌,你们账对不上就说料差,倒打一耙,也不怕闪了舌头。难不成你们的账目是用嘴编的?”

他猛地一指林萧手边的账册:“张大人不如先查查你户部的库吏是不是手滑,把银子滑到自家米缸去了。”

张诚冷笑:“银子你们花,材料你们选,人你们派,还能赖到户部头上不成?”

王禹冷哼一声,目光凌厉:“我问过灾民,监工三日两天不到场,坝石一碰就碎。银子拨了十万,坝却没过多久即塌,银子怕进了某些人肚子。”

刘元拍案而起:“王御史,话要说清楚,工部上下可没贪半两银子!”

张诚阴阳怪气:“灾民懂什么工程?瞎嚷嚷罢了。”

眼看两人越吵越烈,林萧忽而轻笑,声音却清晰如剑:“诸位大人,别吵得跟菜市场似的,吵再久也补不回那口破坝。”他晃晃手中账册,“我看了账目,银子入泰安县后,有两成杂费去向不明。

张进交待不清,支支吾吾,一张单据也拿不出来。”

营棚一静。张诚眼神一闪,干笑:“林司直这是怀疑泰安县?”林萧拱手,笑得温和,“就是觉得账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想多看几眼。”

王禹抬眼,语气平稳:“林司直有何打算?”林萧轻松道:“继续查下去,张进若有鬼,真相总会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