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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缓缓降下。

李镇也突然发力,一只手上灌满生气,竟是硬生生一拳打的车门倒飞出去。

小张被迫踩下刹车。

李镇一下跳出车外。

便看到一辆没停稳的宝马x5疾驰而来。

砰!

李镇立在原地,车头深深凹陷。

宝马x5里的气囊弹出,车主费力地打开车马,跳下下来,脸色煞白:

“我以为我撞到水泥墩子了,怎么是个人诶!”

李镇毫发无损地从车头里走出来。

他皱着眉,竟然还没走出幻境?

被车撞也不行?

高见龙也跟着下了车,身后渐渐驶来一队军绿色的吉普车。

已经有人跟宝马车主去对接了,而高见龙则紧紧跟在李镇的身后:

“孩子……你听我说,这里的一切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

“你从小在盘市孤儿院长大,五岁时被人领养。可你的养父母在领养你的一年后就因车祸死去。”

“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得了癔病,一直觉得父母还在人世。”

“刚开始你并不特殊,你只是一个有妄想症的小孩,可你渐渐长大,社会福利越来越完善,接洽你的精神病院竟然发现你能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盘市精神病院院长去查证了你说的那些东西,竟然发现……一切都极具逻辑。”

“这不应该是一个精神病患能做到的。”

“盘市将你的症状继续上报,你九岁时候,就已经在民调局注册了案例。”

“我们负责跟进你的吃穿住行,尽可能用最自然的关怀来抹平你儿时的痛苦。”

“甚至包括资助你继续的读书的匿名捐款人都是我们。”

“每次你都会有一段不认识我们的时间。”

“说出不像一个小孩,或者说不像现代小孩说出来的话……”

“你说你已打服了哀牢山里的五个洞子,要在及冠之前镇杀哀牢山所有恶鬼……”

“你还说你的小荷妹子今天跟方婶子学做了绿豆糕,吃起来香甜不腻。”

“你一见到我们,就翘起二郎腿,说怎么还不跟李家少爷下跪……”

“民调局的干事们本来都只觉得你是个很特殊的案例,可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变成了不认识我们的模样,竟然能在身后凝聚出……一座,一座类似香坛的玩意。”

“你不过十来岁年纪,却已经能一掌劈开局里的铁门,还能一声吼吓死局里的特种犬……”

“民调局致力于研究怪人怪事,恰好你就是这样的少年。”

“可你一段时间清醒,一段时间又像个普通人。”

“你的癔症似乎在减轻。”

“最近几年,你也很少再说什么诡祟、烧香之类的话。”

“但快到了你研究生毕业,你却变得有些不正常。”

“你的导师有一次留意到了你的变化,就联系了李长福大夫去医治你。”

“可真的李长福早已经被我们换了,昨天被你扎死的,也是我们局里的专家……”

“本来上面已经要判你死刑了,可我知道,你的作用非常之大,远远大过民调局的所有研究对象。”

“我力保下了你。”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你,又回来了!”

才正民神情狂热,跟在李镇后面,喋喋不休。

“我们不知道你出现的契机是什么,但这次你停留的最长久,从进审讯室到现在,已经快要五个钟头了。”

李镇忽的顿住脚步。

面前站着自己的母亲。

可她却如沙子一般消失。

“岁岁,妈给你买了糖葫芦。”

“岁岁,你从来都不是孤儿,有爸爸妈妈在,你永远是最棒的小孩。”

弥留的声音灌入李镇耳朵里。

原来,现实的母亲,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啊。

李镇狼狈地抹了抹眼泪。

自己在被押进警局的时候,应该早就发现。

那花坛里根本没有栽种紫罗兰。

干巴巴的洒壶之所以会让自己的手变湿,只是因为手里早沾满了泪水。

手机通讯录里的“妈妈”,是一个空号。

振动的铃声,只是叫醒自己午睡的闹钟而已。

李镇痛苦地闭上眼。

想起养父将自己举在肩膀上,大笑道:

“岁岁想不想骑大马?”

原来他们,早就死在了自己五岁的时候。

才正民撞在了李镇的后背上,又笑道: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局里不知道的信息,你可以多说说那个世界的事情……”

李镇冷冷地笑,泪水终于止住。

“才叔。”

“嗯?”

“你错了。”

“什么意思?”才正民稍稍愕然。

李镇微微抬起头,眼里多了丝神采:

“小时候,变的不正常的李镇,并不是我。而现在,你以为不正常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才正民眉头皱起,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好的理解这句话。

“我不知道哪里是真的,我也不不想知道哪里是真的。”

“我没有妈妈了,所以我该去……有爷爷的地方。”

李镇眼疾手快,在才正民根本察觉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将他腰间那把92式手枪拿在手里。

咔哒。

扳机上膛。

李镇张大嘴,将枪管塞了进去。

咽喉是最脆弱的地方,哪怕铁把式身外如玄铁。

才正民似乎意识到什么,大喝道:

“不要!”

“砰!”

景苑小区门口炸开了一片血花。

鲜红的血液溅在了白色常服上。

这位一丝不苟的老局长,衣服向来一尘不染。

李镇缓缓向后倒去。

巨大的失重感将他包裹。

眼皮变得异常沉重。

睡吧,小时候妈妈说过,睡一觉就好了。

……

沉沉的风声灌进耳朵里。

李镇觉得身上格外的冷。

刚睁开眼,便看到驼背的麻袍老头坐在自己身边。

“镇娃子,你可算是醒了!”

“这百鬼所布之幻境,按道理我已经帮你破了,可你还是在这哀牢山上睡了一宿……”

李长福隐隐有些高兴,忙点起一炷香,插进旁边松软的土壤里。

“爷……爷爷……”

李镇心里终于感到安心。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