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病房,里面就传出来秋梅溪的声音。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胡安好歹是胡鸣的亲哥哥,他现在还病着,你们就要把他转去普通医院吊命。你们真是歹毒!”
赵玉妍冷哼,“这年头经济状况不好。公司经营艰难,舅舅住这么好的医院。一年到头下来,花费不少。我和妈妈也是为了赵家好。”
“我呸!要不是胡安,就凭胡鸣那个吊儿郎当的性子能创办公司?你们现在叫落井下石,丧尽天良!”
刘琴不悦,“要怪就怪你那个女儿!玉妍才从国外回来,只是参加了一个友谊赛就丢掉了清白。她一直喜欢薄秉谦,想嫁入薄家。你女儿却害得她现在只能嫁给薄从南,你们母女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今天来就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
我一把抓住刘琴不安分的手,“你敢。”
“刘琴你要是敢动我妈,我不会放过你!”
赵玉妍见状扬起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赵芸儿,你个狐狸精!你还我秉谦哥哥!”
我被打得连退两步,右脸颊火辣辣地疼。
秋梅溪红着眼睛来扶我,“芸儿,你没事吧?你们怎么能打人呢。”
赵玉妍轻笑,“你不要以为你嫁给了秉谦哥哥,我就会怕你。如今赵家是我爸爸做主,你我想打便打了!”
赵玉妍常年欺凌赵芸儿。
赵芸儿性子柔弱,每次都会被欺负得很惨。
可我不是赵芸儿。
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我一把将秋梅溪拉到身后,抬起脚毫不犹豫狠踹向赵玉妍。
赵玉妍膝盖一疼,直接被踹得跪倒在地。
“赵芸儿,你疯了吗?!”
赵玉妍疼得面色扭曲,刘琴立马去护着她。
我阴狠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都给我滚!赵玉妍,你要是再敢动我。我不介意让秉谦哥哥来,到时候他只会更加厌弃你。”
赵玉妍愤愤不平地捂着腿,“赵芸儿,你别得意。每个月不给你们钱,我看你用什么钱给你爸治病。”
俩人一走。
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
秋梅溪眼睛都快哭肿了,“都怪妈。以前你爸能挣钱的时候,我光顾着每天打麻将,买包包。一点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懂。如今他们要断掉你爸的医药费,我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抽纸巾替秋梅溪擦泪,“妈,你别这样说。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妈妈。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秋梅溪在家靠父,出家从夫。
这大半辈子,没吃过什么苦。
也是个软性子。
但她至少有一点好,那就是从始至终都爱着赵芸儿。
我从她那里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秋梅溪哭得更厉害了,“你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是女婿要帮你?”
我想了想道:“我自己有钱。”
“妈,这个箱子里有差不多五十万,你先拿着。最近三个月的住院费应该够了。”
这笔钱是薄秉谦那天下注赢来的。
我赢了比赛。
他赢了赌注。
四舍五入这笔钱算是我挣的吧。
我葬礼这天,雪下得格外大。
百越园陵被一片雪白覆盖。
自从上次的事情,孟项宜口碑下降,在网络上遭到口诛笔伐。
未来能否如期参加NJ比赛,还是个未知数。
沈义康更是逼着她嫁给赵桓。
今日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脸色看起来疲惫不已。
看来这几天,她没少头疼。
薄从南夸张到由两个佣人搀扶着出席。
我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那件西装跟当初婚礼上那件一模一样。
呵......
真是虚伪。
故意穿这么一身来想恶心谁?
装得深情。
还不是背着我跟孟项宜搞在了一起!
沈义康神色悲痛,方兰茹好几次背过身去擦泪。
可我心里一点也不觉得温暖,依旧冷得要命。
薄秉谦松开我的手。
他缓缓走向墓碑,从怀里掏出一只淡紫色千纸鹤。
我看到那只千纸鹤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折千纸鹤?
读书的时候,每次写不出论文,我就坐在电脑面前折千纸鹤玩儿。
我这点小爱好,薄秉谦竟然知道。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专门给我折了千纸鹤,而且还是紫色。
相爱相杀。
他不会是喜欢我吧?
墓碑上写着我的名字,旁边的小字上写着丈夫薄从南。
我轻轻把手中的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
沈知意,赵芸儿。
无论我是谁,我都会好好活下去。
让这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下地狱!
举办完葬礼。
薄从南突然叫薄秉谦,“二哥,我有话对你说。”
说这话的时候,薄从南看了我一眼。
显然他要跟薄秉谦聊的话题,跟我有关。
奇怪的是,薄秉谦竟没有拒绝。
我看着俩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我悄悄跟了上去。
薄秉谦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有事就说。”
薄从南看着面前墓碑,缓缓开口,“二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出车祸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
“二哥,我喜欢芸儿。你把芸儿让给我吧。”
薄从南这个贱人。
要不是我跟上来偷听,我还不知道,他竟然对我动了歪心思。
薄秉谦轻笑,“喜欢?我看你是想把她当作沈知意的替代品。”
薄从南握紧手中的伞柄,“是又怎样?她长得跟知意那么像,那是她的荣幸。”
薄秉谦对他母亲的死,那么在乎。
说不定真的会把我送给薄从南。
毕竟他不喜欢赵芸儿,对我就更不用说了。
“二哥,只要你把芸儿给我。我就告诉你当年事情的真相。”
千万不要啊。
我忍不住在心中默念。
还没听到答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葬礼已经结束了,赵小姐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干什么呢?”
一定不能让孟项宜发现我在干什么。
我面上淡定如初,“看看雪不行吗?这百越的雪景也不比那些景点差。”
我懒得跟孟项宜打嘴仗。
却不料刚一转身,一只纤细的手就推了我一把。
我的身体朝身后的台阶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