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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在鎏金博山炉中氤氲出袅袅青烟,太子一步步逼近,拂动空气,搅乱了一室寂静。

白清嘉后背抵着冰冷紫檀木案几边沿,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太子神色淡然冰凉,指尖正挑开她石榴红凤尾裙的绣金襕边。

御案上堆叠的奏折被扫落在地,狼毫笔滚过《北疆粮草调度疏》未干的墨迹,在雪浪纸上拖出蜿蜒黑痕。

“现在是白天,你疯了?”白清嘉徒劳地攥着腰带,指节被男人掐着按在身后的紫檀桌上,“这是尚书房,外头还有当值的……”

未曾说出口的威胁,被男人吞进炙热的唇齿间。

太子绣着十二章纹的玄色广袖扫过她颈侧,龙涎香裹挟着墨香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清嘉能清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孤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进来】

带着戾气的心声,让她脑瓜子嗡嗡的。

看得出,狗男人相当自信,相当目空一切。

当听到腰间蹀躞带扣环发出清脆断裂声时,她终于忍无可屈膝顶向男人腰腹。

“嘶……”

太子没被踢到,但还是被吓得倒吸凉气,后撤了半步。

赤金龙纹腰封歪斜着露出半遮半掩的衣衫下,半截劲瘦腰线。

太子伸手抹去唇上晶莹的色泽,深色瞳孔里翻涌着暗火。

这次他直接以强硬的姿态将白清嘉控制住,拖拽着她的脚踝扯到地毯上,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脊骨寸寸上移,在昨夜留下的齿痕处重重一按。

已经熟悉这家伙尿性的白清嘉,瞬间就明白,他此时已经没理智了!

很快,一切就在她的反抗中,朝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

可发展到最关键的时刻,身上人动作突然凝滞。

下一秒,萧浩冰冷淡漠的心声,就在白清嘉耳边炸响:

【白白?】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没叫过白清嘉“姨姨”,而是改成了“白白”。

小孩子总是善变的,白清嘉也没多问过原因。

此时,一室炙热氤氲的气氛,在此刻戛然而止。

她偏头,就能看到被按在耳畔的手腕上,那只属于男人的大手,依然处于青筋暴起非常用力的情况。

他们两个都衣衫凌乱双颊赤红,呼吸急促姿势暧昧。

这……该怎么和萧浩解释?

白清嘉望着满地狼藉欲哭无泪。

“白白?”

萧浩歪着头,鼻尖还沾着刚刚太子从白清嘉这儿蹭掉的口脂。

他困惑地扯了扯松松垮垮的龙袍,还低头和白清嘉一起看着已经暴露在空气里的大片腹肌,又低头看看两人交叠的姿势,沉默不语。

原本在她发髻上的赤金凤钗,不知何时勾在了身上男人的玉冠上,鸦青发丝如蛛网般散落在她颈间。

她手忙脚乱起身,雪白脊背贴着满是寒气的地面直打颤。

萧浩敏锐觉察到她的不适,主动从她身上起身,还伸手扶着她一起从地上站起来。

起身的整个过程,白清嘉在心里把太子那个家伙骂了一万遍。

还是萧浩这个孩子贴心,在看到她起身还扶着腰时,乖巧地问:

“白白,腰疼?”

“嗯,是有点。”

白清嘉幽怨叹气,随口应付着,

“这几天宫里事多,我累到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眼萧浩。

在发现这孩子仍然眼底一片澄澈的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正午的阳光从雕花窗棱斜斜洒入,将萧浩半边身子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他垂眸整理着松垮的龙袍,指尖抚过金线绣的云纹时,因为没半点异样。

白清嘉回想着某个中药的夜晚,三个人格切换时,萧浩曾出现的场面……

斟酌了良久,她才试探着开口问:

“浩浩,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有个晚上,你和我一起……睡觉?”

“那夜……”萧浩澄澈的眼睛里,多了些复杂到白清嘉都有些看不懂的情绪,“白白,在哭。”

白清嘉心头猛地揪紧,腕间红玛瑙串珠撞在紫檀案上发出脆响。

难道太子和小三争风吃醋,要把萧浩也给污染了吗?!

她心里慌得很,正要开口追问,却见整理好衣裳的萧浩,走向旁边堆积如山的奏折边,玄色广袖带起一阵裹着墨香的风。

白清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在意起那些,就没有动作,只专心打量着他。

案牍边,烛火在萧浩的澄澈的眼底跳跃着,竟映出几分太子批阅奏章时的凌厉。

他抬手,拿起案头青玉镇纸压着的几份批注工整的折子,朱批字迹遒劲,像极了他瞳孔里逐渐沉淀的暗色。

“这些……”他指尖掠过墨迹未干的“准”字,看着那笔锋凌厉得像是能劈开纸般的字迹,“是他,批的?”

最近这三个人格都很不对劲,白清嘉怕他和小三一样,想着什么鬼主意,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白白,冷?”

萧浩看了眼大开的窗户,拿过一旁的玄色大氅将她裹住,袖口龙纹擦过她战栗的指尖,

“回去?”

其实白清嘉根本不是冷的。

她是吓的。

刚刚萧浩看奏折的模样,可是半点没有八岁孩子该有的天真迷惑,全然都是太子那家伙的老辣啊!

更漏声里,白清嘉压住心头惧意,扯了扯萧浩的衣袖,示意他看自己正在绣的香囊。

“这个小人头,叫米老鼠,”她笑到眉眼弯弯,“浩浩喜欢吗?白白送给浩浩好不好?”

前方,少年打量着那个绣绷。

垂落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似乎开始沉淀出些许暗潮。

就在白清嘉怀疑自己看错了,要仔细再看看的时候,少年猛地抬起头,眼底是明亮清澈的色泽,也笑了笑,伸手抚上她颈侧的红痕。

她身上那么多太子和小三互相较劲留下的痕迹。

只有这一处最明显的,是萧浩留下的。

不过白清嘉确定,这只是萧浩受本能驱使而已。

他自己,当时应该并不晓得是在做什么的。

她轻嗅着少年身上龙涎香混杂着松烟墨的气息,主动握住他的手,笑着问:

“浩浩不喜欢白白绣的花样吗?”

萧浩指尖顺着红痕摩挲,突然低头在淤紫最深处轻轻一啄,尔后轻声说: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