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那中年汉子一愣,皱起眉,“你别胡说八道,谁啊?”
“还能是谁?”何雨柱目光一转,“后院的老李,前几年他还健健康康的,结果跟一大爷因为种菜的事争了几句,一大爷当着大家的面把他推倒了,腿就是那时候伤的,后来一直没好。”
“真的假的?”旁边一个老妇人瞪大了眼,“我记得老李那段时间天天躺着,说是摔了……可他也没说是被一大爷推的。”
“他敢说吗?”何雨柱冷笑,“那时候一大爷正是权威高涨的时候,说一句顶十句,谁敢顶撞?老李一没家人,二没人撑腰,敢得罪他?”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一时间竟都沉默下来。那老妇人忽然皱着眉开口:“我记得老李后来还说过,自己不想住这院子了,可怎么劝都不走……原来,是怕被盯上。”
“怕得不光是他。”何雨柱轻声道,“你们还记得前前后后,有多少人住进来,又匆匆搬走?真的都因为房子太小?还是因为这四合院,有的人早就不是为了大家着想,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他的话像一枚石子,扔进这潭表面平静的水中,溅起一圈圈波澜。
“我说……”那中年汉子咽了口唾沫,“你不是要抢他位子吧?”
何雨柱笑了,笑容却并不温和,“我抢什么?我又不是喜欢天天管人。但总不能眼看着咱们住的地方,被一老头子折腾成他的独裁王国。”
说着,他转过身,背影如铁铸一般,声音却仍回荡在院中:“我是个厨子,没那么多心思。但人要活得有点骨气,不是处处低头。今天你们怕他说话,明天你们就得怕他看你一眼。那时候,你们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低鸣。围在井边的几人面色凝重,低声交流起来,不再有原来的随意与懒散。某种变化,正在悄然发酵。
而何雨柱回到屋中,脸上已无笑意。他看着秦淮如,语气坚定:“这是第一步。等这些人慢慢想明白,明天,我们再把那件更狠的事情抖出来。”
秦淮如低声问:“什么事?”
何雨柱站在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四合院,眼中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锋锐:“你记得那年秋天,一大爷把后院的那间储藏屋偷偷改成自己用的卧室吗?明明那是院里公用的地方,还装了个锁,说是为了防偷。可真正进得去的,只有他自己。里面藏着什么,没人知道。”
秦淮如怔住,声音带着些讶然:“你是说……你知道他藏了什么?”
“我不知道,”何雨柱回头,目光炯炯,“但我知道,有人知道。而我,要他们开口。”
他语罢,缓缓坐下,双手交叠,沉入沉思。
四合院的风,彻底变了方向。
夜色更加沉重了,像一床发霉的厚棉被,压得四合院里每一块青砖都沉默无声。灯火零星,檐下的昏黄灯泡泛着微微颤抖的光,仿佛也在不安中预感到一场暗流即将翻涌。何雨柱站在正屋门前,手里握着一根香烟,烟雾袅袅,模糊了他眉宇间日益显露的冷意与决绝。
他不再急躁。他学会了等,学会了推波助澜,也学会了用语言的利刃割开一切伪装。而今天,他打算让那道伪善的面具,彻底粉碎。
“柱子哥,你……今晚又要出去?”秦淮如披着外衣走出来,站在门槛边,眉宇轻锁,声音带着些许担忧。
“嗯。”何雨柱轻轻应了一声,回头看她,眼神沉定而坚定,“今晚不出手,明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秦淮如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目送着他走入夜色中。她知道,雨柱已经走得太深,退无可退。
这晚,四合院西边角落里,一群人围在老槐树下,火光微弱,一口锅正冒着热气,几人拿着酒盅,说说笑笑。何雨柱慢慢走近,把手里的白酒瓶在地上一磕,发出咚的一声,众人扭头一看,是他,全都停了嘴。
“今儿个风挺大,酒喝快点儿,凉了就不好喝了。”何雨柱笑着,语气不紧不慢,目光却像钩子,一一拂过在场几人的脸。
“柱子哥来了,坐!”中间一个胖子笑呵呵地站起来,“来,挤挤!”
何雨柱坐下,刚倒了一杯酒,便忽地低声道:“你们知道,一大爷当年是怎么逼得老马全家搬走的吗?”
众人一怔,那胖子讪笑一声:“不是说老马家小子调皮,整天吵闹,影响大家?”
“调皮?”何雨柱冷笑,“那孩子才七岁,被人告了一次黑状,说是偷了东西,结果院里都骂,连晚上吃饭都不让他们家开门……你们以为是巧合?那是有人在背后推的。”
“谁啊?”另一人愣了愣,“你不会是说……”
“就是一大爷。”何雨柱咬牙切齿,声音低得像野狗夜里咬人的喘息,“他看不惯老马家媳妇,说她穿得花哨,说她跟人说话太多,还说她‘不守规矩’。他拿这事去压了保管员,还动了用工安排,把老马调去最脏最累的活,工钱还扣了三分之一。”
“真的假的……”那胖子面色发白,杯子都差点拿不住,“我还以为是老马自己调走的……”
“你信不信,我不在乎。”何雨柱淡淡开口,“但我知道,一大爷不是一天两天干这种事了。他早年有一阵子,手里握着院里的钥匙,你们还记得他为什么突然不管公粮了吗?”
“他说是身体不好啊。”
“是因为有人举报,说他私下把一袋白米换成了碎米,贱价卖出去。”何雨柱将酒一饮而尽,目光如刀,“那时候事情压了下去,但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碰粮食账。”
众人听得胆寒,空气仿佛被蒸干,剩下的只有愕然与难堪。
“他……真做了这些事?”有人低声喃喃,“可他平时……”
“装出来的。”何雨柱猛地拍了一下地面,杯盏顿时一震,“你们以为他真是为了大家?他不过是想坐稳那个位子,把你们一个个当棋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