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淡淡道:“温将军,所犯之事,还需要朕一一细数吗?”
一句反问,似有若无的压迫力,让温观的背后起了鸡皮疙瘩,而后匍匐道:“陛下,卑职不明白您的意思。”
“卑职负责镇守南大营,一向是谨小慎微,卑职真的没有干过出格的事情啊!”
“如若有人陷害,还请陛下明察!”
石辅疾恶如仇,忍不住就要开口,但被秦牧制止。
温观的装傻充愣,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并不生气,而是转手将一封密函扔在了地上。
“温将军,你还是好好看看这个吧。”
温观愣了一下,而后急忙捡起,打开一看,这正是李季向兵部告状的密函。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温观的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滔天的怒火夹杂着杀意,让他的双手几乎快要撕烂这封密函。
喀喀喀!
他的指关节不断爆响,心中将李季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见此反应,秦牧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也看到了,你的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解释?”
温观慌了,急忙冲上前,抱住秦牧的脚。
急切道:“陛下,这是污蔑,这是污蔑啊!”
“这是李季这个王八蛋对末将打压啊!”
“我是曾在酒楼闹事,但该赔的钱我已经赔了,陛下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要置我于死地吧?”
秦牧冷笑:“是么?就这么一件事?”
“那你再看看这个吧。”
说着,他又扔出了那个账本。
见到账本,温观凛然一惊,彻底慌了,因为这就是他的账本,他岂能不认识?
“陛,陛下,这这这……”
“这也是李季给您的?”他咬牙。
秦牧和石辅对视了一眼,直接顺水推舟,故意不回答。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你还是好好给朕解释解释这些田产地产,你是怎么来的吧!”
闻言,温观怒不可遏。
是李季!
肯定是李季这个王八蛋要置他于死地!
但他来不及愤怒,急忙解释:“陛下,末将冤枉啊!”
“这的确是末将的东西,但,但这些地产和房产都是末将做小本生意赚来的啊!”
“一共也就这些而已,朝堂上多少大臣比末将都有钱,末将真的没有贪污啊,求陛下明察!”他哭嚎着喊冤。
秦牧冷酷:“你是没有贪污,你是强取豪夺是吧?”
“你负责镇守南大营,这上面的田产也都是城南那边的,这些都是你靠着手中的兵权强取豪夺,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吧?”
“不!”
“不!!”温观大喊,疯狂否认,他知道这玩意坐实了,必死无疑,李季本就和他不对付,暗中落井下石,天王老子都救不了自己。
“陛下,不是,不是的!”他语无伦次。
“这些都,都是我做小本买卖赚来的,还有一些田产是卑职赌钱赌赢的!”
“大乾的律例,没有不允许军人经商吧?”
秦牧看向石辅:“石大人,没有这个规矩么?”
石辅会意,公正无私地拱手道:“回陛下,大乾律法的确没有规定军人不可从商,但有规定,凡官员军人经商,必须上报。”
“但微臣已经调查过了,温观没有上报。”
“你!”温观怒不可遏,眼珠子都要吃人了,大乾所有的官员都在这么干,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可现在却对他如此严苛。
“论罪,怎么罚?”秦牧故意问道。
“回陛下,论罪,当革职!”
“加上南大营李季的弹劾信,可再流放三年。”石辅将声音说得很大,生怕对方听不见似的。
轰!
革职,流放……
这四个字就如同雷霆万钧一般,狠狠砸在了温观的脑门上,让他瞬间瘫软,脸色苍白,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
革职就是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了,再流放,那就是顶级折磨了。
见其惶惶不安的样子,秦牧憋着笑,又故意蹙眉道。
“这太严重了吧?”
闻言,温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陛下,是啊,是啊!”
“求陛下网开一面,卑职知错!”
石辅立刻补刀:“陛下,此口子不能开,有一就有二,不秉公执法,难以服众。”
听到这话,温观快要吐血。
“说的也是。”
“温将军,朕不是不想对你网开一面,实在是国法难违。”
“除非……”
秦牧拉长声音,故意卖关子,转头就走:“罢了,罢了,还是公事公办吧。”
“不!”
“不要!”
“陛下,除非什么,除非什么?”温观彻底有点慌了,慌不择路地求饶。
秦牧看了他两眼,见时机成熟,故意犹豫道:“除非……替朕做事!”
此话一出,吓得温观一个激灵,眼神立刻警惕。
“陛,陛下,您这是何意?”
秦牧淡淡道:“你是南大营的人,也就是摄政王的人,你难道不懂朕是什么意思?”
温观脸色极其难看,这是要策反他啊!
秦牧见他犹豫,便淡淡道:“现在李季容不下你,摄政王那边已经没有你的栖身之所,只有朕能够救你。”
“机会就在你的眼前,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温观不安,试探道:“陛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秦牧眼神如火炬,一字一句:“朕要知道最近李密的动向。”
轰!
温观一震,眼中露出了果然的神色,而后惊悚。
“陛下,卑职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闻言,秦牧的脸色一沉!
还敢跟自己装傻?
“不明白么?”
“那好!”
“那你也就不用明白了。”
“来人,将此人革职查办,流放岭南三年!”秦牧大喝,而后拂袖离去。
“是!”
石辅等人抱拳。
温观闻言震怖。
“不要!”
“陛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陛下!”
“陛下!”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可秦牧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喜顺趁机幽幽道:“温将军,万岁爷给你机会,你不珍惜。”
“李季何许人也,李密的本家,他不容你,你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迟早是被抛弃的存在,现在你出事,他们更不会为了管你而得罪陛下了。”
“可惜,可惜了年仅三十岁的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