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朵强行将两百块钱塞进谢凛的书包夹层,“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放学后图书馆见!”
谢凛皱眉想要拒绝,却被她推着往门外走:“快走快走,别待在这里了,我嫌脏。”
这句话让谢凛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沉默地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房。
姝朵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谢凛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雨后的夜色中。
她攥紧了窗帘,脑海中浮现出原着中谢凛借钱的桥段——
【谢凛站在便利店里,手指紧紧攥着那张被汗水浸湿的百元钞票。老板的儿子叼着烟,故意将零钱撒了一地:“捡啊,你不是缺这一百块吗?”】
“系统。”姝朵突然开口,“如果我想帮助谢凛会怎么样?”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立刻响起:【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恶毒女配人设,将立即执行电击惩罚——】
“你还有能量执行惩罚吗?”姝朵轻笑一声,“每完成一个任务,你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弱,现在恐怕都要自身难保了吧?”
系统突然沉默了。
姝朵乘胜追击:“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其实已经无法强制我走剧情了,只能靠威胁和恐吓,对不对?”
“或者说你故意让我完成不了任务,故意让我这个任务世界攻略失败?”
【宿主违规……】系统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即将……强制……脱离……】
“省省吧。”姝朵卷着发尾把玩,“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表面上维持恶毒人设,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样?”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良久,系统终于回应:【宿主必须保证主要剧情节点不变。】
姝朵嘴角微扬:“当然,我可是专业的恶毒女配。”
……
谢凛推开出租屋的铁门,屋内弥漫着劣质香烟和酒精混合的气味。
陈舒媛正坐在沙发上数钱,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哟,回来了?”
他沉默地走向阳台——那个被临时划为他的“房间”的地方,将书包放在折叠床上。
“站住。”陈舒媛突然叫住他,猩红的指甲敲了敲茶几,“钱呢?”
谢凛背对着她,手指微微收紧:“明天。”
“明天明天,你哪来的明天?”陈舒媛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把拽过他的书包,“出去了一个晚上,让我看看藏了什么好东西——”
“还给我。”谢凛转身去抢,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陈舒媛粗暴地拉开拉链,将书本倒扣在地上。
当那两张百元钞票飘落时,她的眼睛顿时亮了。
“哟,这不是有钱吗?”她弯腰捡起钞票,在灯光下验了验真伪,“小小年纪就会藏私房钱了?”
谢凛面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抢:“还给我。”
“这么着急做什么?”陈舒媛躲开。
她突然凑近,浓重的香水味呛得人头晕,“该不会是偷的吧?”
谢凛的指节捏得发白:“不是。”
“那就是骗的。”陈舒媛将钞票塞进胸衣,转身要走,“正好抵了你欠我的钱。”
谢凛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还给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冷意。
陈舒媛被他的眼神震住,一时竟忘了挣扎。
“反了你了!”她很快回过神来,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扇他耳光。
谢凛精准地截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我说,还给我。”
陈舒媛突然笑了:“怎么?为了两百块要打你亲妈?”她故意提高音量,“大家快来看啊!儿子要打母亲了!”
隔壁传来暧昧的调笑声,却没人出来看热闹——这里的住户早就习惯了各种争吵。
谢凛松开手,声音沙哑:“这钱你不能拿,欠你的我明天会还你。”
“关我什么事?”陈舒媛揉着手腕,冷笑,“你吃我的住我的,拿你两百块怎么了?”
她转身走向卧室,又回头补了句:“对了,明天李老板要来,你最好别回来碍眼。”
卧室门被重重摔上。
谢凛站在原地,月光透过阳台的防盗网,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缓缓蹲下身,将散落的书本一页页捡起。
当翻到那本被雨水泡过的习题册时,他的动作顿了顿——
扉页上,有人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谢凛,明天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字迹娟秀,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谢凛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突然将整本习题册狠狠砸向墙壁。
“砰!”
书本在墙面上撞出闷响,又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喘着粗气,额角的青筋隐约可见。
那些被压抑的愤怒、屈辱和不甘,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但最终,他还是弯腰捡起书本,轻轻抚平褶皱的纸页,走进黑暗中。
……
图书馆。
姝朵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用笔尖戳着崭新的笔记本。
“小姐,您要的早餐。”管家将精致的食盒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
姝朵掀开盖子扫了一眼——三明治、水果沙拉、热牛奶,还有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她皱了皱眉:“就这些?”
管家面露难色:“您说简单些……”
“再加一份三明治。”姝朵合上盖子,“要双倍的份量,肉多放点。”
管家看了眼她对面空着的座位,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了,马上准备。”
姝朵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翻开数学课本,假装认真预习,余光却不断瞥向图书馆入口。
当那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才松了口气。
谢凛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肩线处有明显的缝补痕迹。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触及姝朵时微微一顿,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迟到了两分钟。”姝朵皱起眉头,“我的时间很宝贵,知道吗?”
谢凛将书包放在椅子上,声音平静:“电梯故障,走了楼梯。”
姝朵注意到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平时急促,看来真是电梯出了故障。
“借口。”她冷哼一声,从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拍在桌上,“先说好,两小时一节课,中间不准休息。”
谢凛的目光在钞票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从哪开始?”
\"这里。\"姝朵随便指了一道题,“完全看不懂。”
谢凛俯身查看题目,一缕黑发垂落在眉骨,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
姝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混合着廉价肥皂的气息。
“这道题需要先理解定理。”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