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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开始安心沉浸在修炼中。

原本流转的真气开始被拉扯、扭折、断裂、拼接——就像画布被撕开再缝合,每一次循环都带来一种全新的构造方式。那些真气不再循规蹈矩地沿着经脉前行,而是开始“游走”,在同一瞬间出现于两处不同的方位,带着空间裂变的特征。

苏长安体内的真气,在这一刻,正式被打上了“空间偏折”的烙印。

“这就是……御神步的根基?”

他的血液的颜色开始转深,从原本的淡红过渡到琥珀金,又有星点碎银沉浮其中,每一次心脏跳动,血液仿佛不是输送氧气,而是送出一团团潜能之火。

骨骼泛起银光,髓液翻腾如江潮;他的双腿皮肤下,筋骨震动,这是为下一阶段的筋骨重塑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每一次吐纳,空气中灵气便如潮汐涌入,甚至开始引动地面轻震,地面悄然裂出一些细纹,被脚下金色真气烙印成一道古朴步纹。

——步印成阵。

随着最后一缕真气流转归位,整个身体轰然一震。

“……成了。”

苏长安缓缓睁开双目——虽仍是无光的黑布蒙着,但他的神识所见已不再是模糊的感应图景,而是一幅幅层次分明的立体“空间像素”。

原本那些只能靠轮廓辨认的物体,现在带着温度、气流、磁感、灵压,统统交织成一幅完整画卷。

“空间感应……强化了十倍,尽管还是不如眼睛直接,但这却是另外一个层面的拓展,四维空间,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一缕灰金真气,沿指尖划出一道不规则轨迹,那轨迹不是直线,而是扭折、旋绕、翻折,每一寸都和常规真气逻辑背道而驰。

——这是“空间步伐”诞生的核心。

此刻,苏长安的灵魂、肉身与真气三者首次完全统一。

他不再是个单纯依赖身体硬抗、靠技巧应敌的“人类修士”,而是真正触摸到了“空间行者”的门槛。

这门槛一旦迈入,代表他从此每一步——都可以踏出两个“可能性”。

一在敌前,一在敌后。

一在现实,一在虚界。

一步,两界。

【御神步】第一阶段·完成。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就要回家的幸福的笑意。

灵气翻滚间,黑布下的双眸虽无光感,却有一瞬极细的金芒从眼角略过,像是某种神性回路被悄然激活。

苏长安起身,体内那一丝丝金色真气早已贯通四肢百骸,如脉络般将“混元初生之鳞”与识海牢牢联结。

一步,踏出。

脚落地面,无声无息。

但苏长安整个人,却在原地留下了一道虚影。

下一息,那道虚影原地炸开,化作一缕金线四散,而苏长安的身形,已出现在三丈之外的院墙顶端。

他轻轻掂了下脚,踩着瓦片走了几步,衣袍未起半丝波动,就像脚下根本没有阻力。

“……原来是这样。”

他低声呢喃。

御神步,可以奔跑,可以腾挪,用“空间偏折”抹去了自己所有惯性和路径,留下一个“存在结果”。

真正意义上的——

不走路,直接“在那”。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血管鼓起,色泽不再是正常人应有的赤红,琥珀金中星点碎银沉浮其中,那是空间力量与高密度真气交融后才具备的奇异质感,宛若注满灵能的雷霆流体。

“这步法太过高端。”

苏长安很满足很兴奋。

“虽然现在能掌握的……也就一成。”

但仅这一成,已经让的“瞬神步”完全超脱了原本的速度范畴。

不再是极速穿梭,而是真正撕裂空间瞬间移动。

他站在原地,脚尖轻点。

“啪。”

虚空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脚下寸草不生的地面瞬间结出一道极窄的空间断痕,转瞬消散。

“哪怕是天相之上,应该也抓不到我了。”

“难怪修炼要吞掉那么多灵石。”

他甩了甩手臂,骨骼咔咔作响,关节错动,空间之力仍在他经脉中流转震荡。他现在的体魄之强,已经足以撑起一次完整空间折跃不崩,普通通神强者若无护体神通,恐怕一个跨维度瞬移,直接就得被撕成碎片。

“我这身子现在……”

他左拳紧握,自我评估。

“……通神巅峰三倍的强度水准。”

“甚至硬刚天元初阶,也未尝不能。”

他站定,深吸口气。

新生的血液似乎无需呼吸供能,他感觉每一次心跳,体内的能量都在自我循环,肌肉与筋骨、经脉与真气,达成了某种惊人的共振平衡。

他再迈一步,足尖落地的刹那,他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御空而行。

“这才是真正的踏神步,那凝聚真气爆震的滞空方式也变了,变得更轻盈和自然……!。”

“怎么样,会飞的感觉, ”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苏长安正享受御空而行的第一步,心神荡漾中忽被这声音吓一跳,脚下顿时一虚:“哇呀呀——”

垂直往下掉!

他还没来得及骂一句,一只冰凉的手指贴上后脖颈——

“别动。”

是薇主。

苏长安话没出口,整个人已经被提溜起来。

一息之间,又回到房间。

一地灵石残渣还在泛光,空气里还有灵力波动未散。

苏长安很懂得感恩,刚要开口说声“谢谢”,结果话刚到嘴边,就被人堵了回去。

“总共四千加二十,什么时候还我?”

苏长安脸都白了一寸,嘴角抽了两下,试图挤出点人情味来:“您……说的是银两?还是灵石?我……平时走市井路线,不太接触这种高端产品。”

薇主看了他一眼,有点被他逗笑的无奈,轻声补了一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是花神会的,今天你不是紧急,我也不会动用这灵石。”

苏长安抬头,天上没有雷,但他心里已经劈出仨闪电了。

他人生头一回被“天降巨债”砸中,整个人都傻了,神魂一时间宕机。

他无力的半靠着案几:“薇主,我这人一贯传统,最怕欠债,尤其还是能飞天的债主。

“要不你把你的酒给我,我给你卖掉,让我好交差。”薇主站在塌前,双手抱臂,眼角带着疲惫,语气却透出几分小心翼翼——那种“第一次做债主”的生涩感。

苏长安脑子还在短路,神情发懵地回了句:“我哪来的酒?”

他语调发虚,一句反问刚落,就听见薇主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死瞎子,你别骗我。”她一步踏前,长裙微扬,金色坠饰碰撞发出轻响,“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你这里?”

她咬字带锋,明眸冷冽,声音清晰落地:

“今晚安家大少在醉香楼大放厥词,说我们醉香楼的酒和你苏魁首的酒相比,就是……马尿。”

苏长安嘴角抽搐了一下,额角青筋缓慢浮现。

“哼,居然敢骗我没酒,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候他才真正回过神来,眼神略带复杂地看向她,。

——他总算明白了她为啥突然会来,这完完全全是冲着酒来的。

一时间,他居然对安若令那个胡言乱语的嘴碎少年,心生了一丝诡异的感激之情。

“……安若令啊安若令,”他在心底喃喃,“你再胡说八道下去,说不定花神会把我绑着做酒了。”

苏长安同时感叹,花神会的消息灵通得近乎可怕。

今晚不过是醉香楼里一句调侃,竟已传到薇主耳中——这哪里是楼里姑娘听说的?这分明是耳目成片,暗线如织。

苏长安眯起眼,一手支颐,指腹摩挲着下巴,心念飞转。

他是有酒的。

一路上还用不同灵草调配了十几坛,每坛都有独特风味,从辛烈到绵柔,香气千变。

但他不想在这个世界出卖任何现代物品赚钱,他只想回家!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现实是,灵石已经欠下来了。

——这不是理论问题,这是生存问题。

苏长安挪了挪身子,转头看向薇主,嘴角一挑,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笑容:

薇主一语不发,步子向前挪了一小截,站在塌前不远,长裙微摆,珠玉轻响,威压升级。

苏长安立刻举手:“我说实话,我确实还有几坛酒。但我从不打算卖,只是留着自己喝的……”

他停顿一下,语气一沉,“现在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这酒以后只能我们两个喝?”

薇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角没藏住喜悦:“少忽悠我?”

苏长安笑的真诚:“酒我埋起来了,明天给您送过去?”

短短几句,彼此都试探完了,薇主退了半步,坐到一旁的扶手椅中,姿态依旧稳妥:“不用酒抵账可以,但你得给我个说法。四千上品灵石,二十颗极品,是我替你垫出去的,不是我给你赏的。”

苏长安眼神一动,随即一脸真诚地靠近两步,语调忽然变得沉稳:

“我从不赖账。”

“但我这人讲究‘还得有序’——你想想,一口气让我还完,我得卖命;我一卖命,这命就没了。命没了,酒也没了,债也没了,你说亏不亏?”

“所以你意思是……”

“给我三年。”苏长安一指天,一指心口,“三年还清,一年一笔,欠账必记,绝不抵赖。你这账翻开哪一页,哪怕烧成灰,我都认。”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但有个前提。”

薇主没说话,等他往下说。

苏长安缓缓道:“这三年里,你们花神会不能在我没准备好的时候突然敲门,不能拉我去试酒、去见贵人、更不能搞什么‘以酒抵债’的借口让我酿酒。”

“我酿酒,是为了自己喝;欠你钱,是我个人的事;我做人可以不要脸,但绝不能被你们拿去当牌坊。”

薇主挑眉:“你就这么拽?”

苏长安叹口气,一屁股坐在塌边,语气带着点“看透人情世故”的苍凉感:

“不是我拽,是你们太牛逼了。”

“第一笔灵石,你什么时候还?”

苏长安想都没想:“今日不行,明日不宜,后日再议。”

“再不说实话我真打你了。”

苏长安举手作揖:“那就半月后,等我从万象裂界出来,分期付款,保质保量,每次送账还搭利息,利息可以选:酒水,雪茄、冷笑话,任选其一。”

薇主听到雪茄,动容了,盯着他半晌,终究没再逼他,起身道:“明天再多送些雪茄。”

她走到门口,好像不放心,忽然回头:“明天早上我派人来取?”

苏长安嘴角一勾:“您放心吧,我是出了名的诚实如意小郎君”。”

门“砰”地一声关上,苏长安如释重负,同时脸上却黑成了包公,心中暗暗叫苦:“巨债啊,这可咋还呐!”

这一夜,苏长安的梦里全是灵石,闪闪发光,晃得他都快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