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大衣:“那针脚不像是你们娘做的,还是说,你们娘进步了?”
林大虎和林小豹“噗嗤”一笑。
林小豹道:“师父,你还记得我们娘的针脚呢?”
胡斌杰道:“那可不!师父的记忆力和观察力一直很好,你们不记得了?”
林大虎在旁边的长板凳上坐下,压低声音道:“师父,其实是平玫瑰给我们做的!”
谭飞和胡斌杰同时扬起了眉毛,大吃一惊。
“平玫瑰?”胡斌杰叫道。
林大虎和林小豹点点头。
谭飞想到了庄健,脸上的神情微微凝固。
胡斌杰也想到了,直接问出来:“那,庄健呢?”
“他这几天都没咋来,说他没脸来,倒是平玫瑰,来得很勤快,不仅给我和豹子,还给师父和阿杰你也做了一套呢。”
胡斌杰挠头:“还,还给我也做了啊。”
说着,胡斌杰看向谭飞:“师父,你瞧这事……”
谭飞依然很不爽,不过这种不爽,不是不能消解。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看向林大虎和林小豹:“你们打猎去了?”
说着,谭飞指了指门内的野兔。
“对!嘿嘿!”林小豹跑去拎起兔子,献宝似的举起来,“师父,我们最近练得可勤了!这只是一箭就拿下了!”
谭飞目光赞许:“那确实不错!”
林大虎则不自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其实,也就小动物还行,大的嘛……”
林小豹也有些惭愧:“嗯,师父,獐子和鹿我们都没打中过,上次看到一个熊脚印,我俩直接跑了”
“已经很好了。”谭飞的声音很轻,“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教得还不够多。”
林大虎和林小豹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忽然,林大虎感觉到一丝不对,看向谭飞。
“师父?”林大虎凑近了些,昏黄的灯光下,谭飞虽然腰背挺直如松,但左半边身子明显不敢完全靠在椅背上,右手还无意识地按着肋下某处。
“我靠!”林大虎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屋顶的积雪簌簌落下几撮,“不是,师父,您受伤了?”
炉火噼啪作响,铁壶里的水翻滚着白沫,蒸腾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一层水雾。
胡斌杰正准备去倒水,被吓了一跳:“哎呦喂!你俩小点声!”
林小豹也吃惊,跑到谭飞身边:“咋回事啊,师父,谁干的?!”
“还能有谁?”胡斌杰咬牙切齿地拧了块热毛巾,”白城那帮龟孙子!师父为了救李汉生,一个人挑了陈太平七八个手下。。。”他边说边比划,”那刀,就这么长!差点捅穿肺叶子……”
林大虎和林小豹瞪大眼睛,脸色煞白。
谭飞没忍住,笑了起来:“你们听他胡说八道!”
但是气氛没有马上缓解,林大虎的脸色难看无比:“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林小豹道:“是不是那个陈太平!妈的,哥,我们现在就去白城,我们把那个陈太平给做了!”
“得了吧你们!”胡斌杰叫道,“他早就带着他那些狗腿子们跑了,别说你们要去找他,就连警察都找不到,他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
“那咋办啊?师父这个伤肯定跟他有关,对不对?”林大虎道。
谭飞接过胡斌杰递来得热毛巾,放在脖子下面取暖,只道:“别管陈太平了,我走之前交代你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只有炉火偶尔爆出几点火星。
林大虎和林小豹对视一眼,林大虎突然压低声音:“师父,您猜得没错,咱们九湾村真的来过一个姓钱的,而且是在老郭来了以后来的,他就在代梅花家隔壁,住了小半年呢。要不是我们问到代梅花家,都没人知道他来过。”
胡斌杰道:“这么邪乎?没人知道他来过?”
林小豹点头:“嗯,就是这么邪乎,他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
林大虎补充:“就连代梅花也只见过他几回而已。”
谭飞道:“代梅花家住得比较偏,那个位置也不错。”
“是啊,”林小豹道,“而且,还有一件事……”
“什么?”
林大虎和林小豹又对视了一眼,林大虎压低声音:“师父,代梅花家隔壁,你总该记得是谁吧。”
谭飞:“……”
谭飞这还真的被问住了。
他唯一能记得的只有代梅花家的地方比较偏僻,因为马良海老是纠缠她。
在谭飞的前世,他娶了马雪花后,马良海也娶了代梅花,他总是使唤谭飞去代梅花家里拿东西,或者去送东西。
但是对于代梅花家隔壁是谁,谭飞这哪记得住,当初,他甚至连庄健是什么长相,是谁都快要不记得了。
胡斌杰赶紧问:“你们两个人不要再卖关子了,是谁你们直接就说好吧,快点说,我没耐心啊!”
林大虎道:“代梅花家隔壁,是老赵头和他的傻儿子!”
胡斌杰道:“谁?不认识!”
林大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不认识没关系,反正你知道他们的事情就行,他们两个人,死了!”
谭飞的眼神陡然锐利:“你的意思是,他们家住了一个姓钱的租户,然后,他们死了?”
“嗯,他们死了之后,那个姓钱的租户也就不见了!”
胡斌杰道:“那这件事情应该挺轰动的,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我靠,这件事情再轰动也没用啊,我们都还没出生呢!”
胡斌杰惊讶:“这么早?!”
“可不!就是这么早!”
窗外,寒风突然加剧,吹得木屋咯吱作响。
炉膛里的火苗不安地跳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谭飞道:“那,确定赵家父子的死亡,就是那个姓钱的租户干的吗?”
林大虎舔了一下唇瓣,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神秘兮兮:“应该是他,师父,为了打听出这件事,我们还特意去找了一个人……”
“谁?”
“潘德子,”林大虎小声道,“师父,这说起来还有另外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