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此次战役,关乎我东突厥的存亡,各位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们既要应对高昌与吐谷浑的正面进攻,又要提防内部可能出现的背叛。
这是一场硬仗,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运用好策略,定能化险为夷,击退敌军。”
众将领齐声高呼:“愿为大汗效命,保我东突厥!”
待众人情绪稍缓,颉利可汗说道:“好了,都下去准备吧!
巴图尔、乌勒察尔,你们留下,本汗还有些细节要与你们商议。”
“是,大汗!”巴图尔和乌勒察尔应道,其余将领纷纷退出汗帐。
待帐内只剩三人,颉利可汗示意两人坐下,神色凝重地说道:
“乌勒察尔,离间高昌与吐谷浑一事至关重要,你觉得从何处入手最为合适?”
乌勒察尔思索片刻,说道:“大汗,高昌向来对土地扩张野心勃勃,而吐谷浑则更看重财富掠夺,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散布谣言说高昌私下与我们接触,承诺战后瓜分吐谷浑应得的财富,而吐谷浑则打算独吞部分本应属于高昌的土地。”
颉利可汗微微点头,“此计可行。但要注意散布谣言的方式,不可太过明显,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巴图尔,想必明日高昌与吐谷浑联军就会开始对我们发起进攻。
丑时四刻,你带着你部精锐给我绕到联军后方,突袭他们的辎重部队。
记住,要快、要狠,一击即退,绝不能恋战。只要能成功烧毁他们的粮草和军械,便是大功一件。”
巴图尔一听,顿时热血沸腾,“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汗放心!
末将定把他们的辎重部队搅个天翻地覆,烧他个精光!”
颉利可汗严肃地看着巴图尔,说道:“巴图尔,切不可轻敌。联军既然敢来犯,辎重部队必定有重兵把守。
你要提前摸清他们的防御部署,选好突袭路线。
另外,行动时一定要注意隐蔽,不可过早暴露行踪,否则不但难以成功,还可能折损我军精锐。”
“大汗教诲,末将牢记在心。末将这就回去挑选最为精锐的骑兵,仔细研究联军营地周边地形,制定详细的突袭计划。”
“嗯!记住了,若事不可为,你就给我退下来。只要能把联军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无法安眠,就算你大功一件。”
巴图尔抱拳,坚定地说道:“大汗放心,末将明白其中利害,若实在无法得手,定不会做无谓牺牲。”
巴图尔抱拳,坚定地说道:“大汗放心,末将明白其中利害,若实在无法得手,定不会做无谓牺牲。”
颉利可汗微微点头,又看向乌勒察尔,说道:“乌勒察尔,你那边离间计的人手何时可以出发?”
乌勒察尔赶忙答道:“大汗,人手我等下去就准备,至于出发时间,当巴图尔发动奇袭时,便可让他们趁乱而入。
颉利可汗微微点头,赞许道:“乌勒察尔,你这安排倒也妥当。巴图尔突袭之时,却是你派人混入的最佳时机。”
“多谢大汗夸奖!末将定不负使命,确保高昌与吐谷浑相互猜忌。”
颉利可汗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此次离间,不仅要让他们相互猜忌,更要挑起他们的争端。
一旦他们内部矛盾激化,我们便可坐收渔利。你要叮嘱下去,让他们行事务必小心,绝不能暴露身份。”
“大汗放心,末将定会反复强调此事的重要性。他们都知晓其中利害,定会谨慎行事。”
“好,此事交给你,我放心。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是,大汗!”
“大汗!”
颉利可汗不解地看向乌勒察尔,“怎么?你还有事?”
“大汗,阿史那郁统领那边又该如何处理?”
“你说那阿史那风秘密潜入营地,联络西突厥旧部这事?”
“是的,大汗!”
“不用担心,跳梁小丑翻不起多大风浪,更不会影响到我们的部署。”
“那就好!”
颉利可汗望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放心吧!下去好好的准备。”
“是,大汗!”
另一边阿史那郁营地,阿史那郁看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兵。
“你说大汗让我派人秘密监视阿史那风,暂时别打草惊蛇?”
“是的,将军!大汗有令,等摸清楚他们与高昌、吐谷浑的勾结详情以及具体行动计划后,再做定夺。
还让您务必要沉住气,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传令兵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阿史那郁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阿史那风这小子,居然还敢回来,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大汗既然有令,那就按计划行事。’
他看着传令兵,“回去告诉大汗,末将定不负所托,必定将阿史那风等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得清清楚楚。”
传令兵领命而去,阿史那郁随即招来自己的心腹将领古德拜。
“你找个时机,偷偷告诉扎哈格,让他务必给我监视好阿史那风,同时务必弄清楚他们的密谋。
记住,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绝不可暴露身份。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行动,立刻向我汇报。”
“将军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把阿史那风的动静摸得一清二楚。”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阿史那风与阿史那昌、卡里木偷偷聚在一起。
阿史那风面色凝重,低声问道:“二位,此番联络原西突厥旧部,情况如何?”
阿史那昌怒目圆睁,骂道:“哼!这些懦夫!往日的勇猛都丢到哪里去了?
一提及起事反抗颉利,一个个吓得跟什么似的,我只联络不到三百人愿意跟我们干!真是气死我了!”
卡里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边情况稍好点,联络了五百人愿意一同起事。
但这点人手,面对阿史那郁近十万大军,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阿史那风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看着阿史那昌和卡里木沮丧的神情,阿史那风缓了缓语气,安抚道:“二位兄弟,切莫灰心。
如今联军计划既定,我们的行动至关重要。这不到千人的力量,若是运用得当,也能发挥奇效。
你们记得吩咐他们,一定要暂时按兵不动,等我收到宇文冲的联络信号再说。”
阿史那昌和卡里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阿史那昌说道:“阿风,我们听你的。只是这等待的滋味实在难熬,真恨不得现在就跟颉利那狗贼拼了!”
阿史那风拍了拍阿史那昌的肩膀,说道:“阿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一旦轻举妄动的话,不仅我们会前功尽弃,还会连累联军的计划。”
卡里木也说道:“是啊,阿昌,阿风说得对。我们得沉住气,等待最佳时机。
只要联军那边发动进攻,我们里应外合,定能给东突厥一个重创。”
阿史那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好,我听你们的。
只是这东突厥营地守卫森严,我们如何能及时收到宇文冲的联络信号呢?”
阿史那风从怀中掏出一只特制的哨子,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这是我与宇文冲约定的联络工具,只要吹响这哨子,声音能传出数里之外,且音色独特,不易混淆。
一旦宇文冲到达埋伏地,他便会安排人在营地附近吹响哨子,我们听到后便立刻行动。”
阿史那昌和卡里木看着那只哨子,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阿史那风接着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让东突厥察觉到任何异常。
卡里木,你负责继续暗中联络那些愿意起事的兄弟,稳定他们的情绪;
阿史那昌,你留意营地内东突厥的兵力部署和巡逻规律,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两人纷纷点头,阿史那昌说道:“阿风,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东突厥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卡里木也说道:“我会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只等信号一响,便全力出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三人立刻警觉起来,迅速躲到一旁的营帐后。
待那脚步声远去,阿史那风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各自散开,按计划行事。”
阿史那昌和卡里木点头,三人趁着夜色,悄然散去。
丑时三刻,巴图尔带着部下一万精锐如鬼魅般潜行至联军辎重营地附近。
他勒住缰绳,微微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星光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辎重营地周围火把摇曳,巡逻士兵的身影在火光下忽隐忽现。
巴图尔扭头看向身后的副将帖木哥,低声说道:“你看,辎重营地的守卫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密,巡逻的频率也很高。”
“大哥,怕他作甚,我们直接带兵杀进去!兄弟们各个都以一当十,定能冲破他们的防线。”
帖木哥紧握着手中的马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狠劲。
巴图尔瞪了帖木哥一眼,低声呵斥道:“冲动!大汗再三叮嘱,不可轻敌,我们既要完成任务,更要尽量减少兄弟们的伤亡。”
“大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巴图尔眼睛一转,“帖木哥,你带三千人,悄悄绕过前方这片开阔地。
从西侧那片树林摸进去,那里地势复杂,守卫相对薄弱。
等听到我这边喊杀声起,你就迅速放火,烧毁他们西侧的粮草堆,制造混乱。我率七千人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主力。”
帖木哥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抱拳领命:“是,大哥!我这就去。”
说完,他便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小心翼翼地朝着西侧树林迂回前进。
巴图尔看着帖木哥等人消失在黑暗中,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剩下的七千骑兵说道:
“兄弟们,此战关系到我东突厥的存亡,我们要像真正的勇士一样,勇往直前!
但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恋战。等帖木哥那边火起,我们就全力冲锋,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七千骑兵压低声音,齐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丑时四刻一到,巴图尔大喝一声:“冲!”
七千骑兵如离弦之箭,朝着联军辎重营地冲去。
营地守卫见状,立刻敲响警钟,高声呼喊:“敌袭!准备迎敌!”
联军士兵迅速从营帐中涌出,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巴图尔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长刀挥舞,瞬间砍倒两名联军士兵。
他的刀刃尚未完全抽出第三名敌兵的胸膛,西侧树林方向突然传来弓弦嗡鸣。
他瞳孔骤缩——本该按计划放火的帖木哥部竟遭埋伏!
三排高昌弩兵从树影中鱼贯而出,青铜弩箭破空时带起的尖啸,如同死神在撕扯夜的帷幕。
当先几匹战马被弩箭钉在地上,骑手的惨呼混着马嘶,在寂静的子夜格外刺耳。
“中计了!”巴图尔猛勒缰绳,坐骑人立而起,躲过了从斜刺里劈来的陌刀。
火光中,他看见辎重营栅栏内突然竖起数十面狼头旗,那是高昌王室的标志。
本该守卫空虚的西侧,此刻正涌出重装步兵,他们手持两丈长的槊,槊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分明是淬了毒。
“大哥,他们早有准备!”帖木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和血腥气,
“西侧树林埋了拒马桩,我们的骑兵根本冲不进去!”
巴图尔转头望去,只见三千骑兵正被压缩在树林边缘,吐谷浑的铁骑兵从两侧包抄,马槊如林般将他们困在中间。
一名突厥士兵被槊尖挑起,血肉飞溅间,巴图尔看见对方士兵臂上缠着的白巾——那是联军精锐的标志。
正面战场的七千骑兵已与联军短兵相接。
高昌的马刀手结成严密的方阵,刀光如墙般推来,前排突厥骑兵的弯刀砍在马刀上。
迸出的火星溅入草丛,却点不燃早已被泼了水的辎重车。
巴图尔这才惊觉:粮草堆上的牛皮油布异常平整,根本没有堆放易燃物的痕迹——联军早将辎重转移了!
“撤退!往东侧沙丘方向!”巴图尔挥刀砍断一根戳向面门的槊杆,却见东侧突然亮起无数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