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众多人的期待中如期而至。
算着时间,皇懿君和沈思思去海边等傅云海,而傅云海则在兰风被装扮好和皇璟黛启程祭坛后去了密室。
大部分的守卫都随皇璟黛去了祭坛,只留下几支小队继续守护着鲛宫。
防卫减弱,傅云海很轻松的潜入了皇璟黛的寝室,转动机关后闪身进了密室。
密室里跟他前两次来没什么变化,只少了几件价值连城的首饰,估计是被皇璟黛拿走用在了今天的祭坛上。
脚步不停地继续往深处走,他看到了那颗依然摆在琉璃罩中的属于皇懿君的鲛珠,不过那个缠纹木镯不见了。
这间密室除了皇璟黛不会有其他人来,傅云海不担心是其他人拿走了缠纹木镯,翻手拿出盒子将琉璃罩中的鲛珠拿走。
问为什么傅云海知道这是皇懿君的鲛珠,因为他在这颗鲛珠上闻到了皇懿君身上一模一样的海腥味。
后来经过皇懿君解释他才知道这个海腥味是鲛珠上的信息素,距离远时鲛人会靠闻信息素知道另一个鲛人的信息。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第一缕阳光突破地平线,白茫茫的天染上了淡淡的橙色。
今天早上的天并不是很好,薄雾和看不到尽头的云笼罩了整个海面,成为了白色的世界。
刚露头的光颜色很淡,在对抗中很快弱了下去,天地又被白色占领。
橙黄的圆点由远及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跃出海面,不见光,但夜里留下的清凉逐渐消散。
温度上升,风起,海涛声声伴随着涌起的波浪击碎了压在身上的雾和云。
终于,期待已久的太阳彻底出现,以强劲的姿态冲散了苦苦挣扎的白色,天地间一片湛蓝,远处是希望的初阳。
海底喧嚣热闹,一大半的海族和绝大部分的鲛人族都聚集在了祭坛,参加这场新皇的封后祭典。
流程和平常的祭典大差不差,只最后皇璟黛祭完天后向上天和子民宣布兰风是她的皇夫。
前半段的祭典顺利进行,在海水中也能燃烧的香烛冒着白烟,告知天地。
祭坛下的海族早就因为敬畏而低头俯身不说话,恭敬的等待上天的指示。
除了海水流动的声音,耳边只能听到她们演奏的祭祀古乐。
隆重,悠扬,震撼人心,好像万物生灵在吟唱。
兰风穿着大红的衣袍拾级而上,纯洁的银色在光下闪烁着夺人眼球的光,在无人注视也无人敢看的地方,神秘优雅的紫光流转在那条象征血脉的鲛尾上。
肃穆的气氛无人敢抬头,声声沉重的鼓点穿过耳膜敲在了心间,让人的心跳也不自觉随着鼓声律动。
独奏的鼓节奏一直在加快,直到她正式踏上祭台,鼓声终于改变了旋律。
其他乐器也纷纷开始和鸣。
看到终于来到祭台上的兰风,皇璟黛眼里的惊艳丝毫不掩饰,她不顾古训,离开供台桌来到兰风面前,伸出手,语气温柔含情脉脉。
“来吧,我的夫。”
兰风低头看着皇璟黛伸出来的手,只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带着的不合身份的缠纹木镯,随后越过皇璟黛的身影独自往前面走去。
伸出来的手空空抓了抓,心头有些遗憾和可惜,但皇璟黛很快调整好心态转头跟了上去。
反正这个人很快就是自己的了。
祭坛上的大祭祀将象征夫妻身份的圆环递到两人手中,让她们一人捧住了一个。
只要天地同意,那这对圆环就会交错锁在一起,除非其中一人死亡,那这对圆环就不会分开。
大祭祀继皇璟黛后燃起三炷香,声音洪亮坚定,“今鲛人皇主皇璟黛和青岚欲结为妻夫,上闻天地,下昭海族,非死亡不可分开。”
“祈永生,期天同,乞昭示。”
古乐悠扬,和大祭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兰风握着手中的同心环,想着找个什么时机给皇璟黛下毒比较好。
仪式定然是不能完成的,皇璟黛没问出兰风的真名也是因为在仪式上名字并不重要,只要人在那仪式就可以成功。
大祭司的话落下,就要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中。
变故突生。
就在香插进去的瞬间,三支香尽数从中间断开,冒着火星的半节香从香炉上摔下,滚了两圈后停在供台上,白色的香灰脏了供桌。
香断掉后还在燃烧,只是原本笔直的白烟变得曲折,直到红色的火星也莫名熄灭,留下一节黑色的燃烧过的痕迹。
静,死一般的静。
古朴悠扬的奏乐在变故产生的瞬间就停住了,激动人心的鼓声也消失不见,仿佛胸膛中的心跳也不复存在。
大祭司拿着三节断香,平稳的手和胳膊好像被电流击中颤抖不已,连香都要拿不住。
但想到这是在祭坛上,还是忍着惧意转身,将结果告诉身后面色铁青的皇璟黛,说话间却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依然死死弯着腰,拿着断香的手举过了头顶。
“殿下,上天……不同意您和青岚殿下结亲。”
皇璟黛气的颤抖,心如擂鼓血液逆流。
她当然看到了!
不过,她凭什么要听这个上天的。
得不到的就抢,她的皇位不是也这么得来的吗。
青岚她要定了!
再一次被上天抛弃的皇璟黛忍着愤怒和不甘,拿着手中的同心环,就要去和兰风手中的配对。
兰风察觉了她的动作,身体很快向后退去,但手腕却被皇璟黛捉住。
手腕上的热度分不清是来自皇璟黛的掌心还是珠串,看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腕,漆黑的眸子里泛起诡谲和危险,但已经疯魔的皇璟黛没注意到兰风的异样。
她拉住兰风却没有强迫她,蓝色的眼因为血丝蔓延充满了癫狂和悚然,却在兰风看过来的时候勾勾嘴角勉强笑了出来,压下了心头的情绪,语气温柔带着哄骗:“青岚,把同心环拿过来。”
兰风的手动了,她将另一只手上的同心环递过去,皇璟黛像是看到肉的狗,立马松开抓住兰风的手,身体一扑抢过了那一模一样的同心环。
皇璟黛一手拿着一个,喃喃自语:“只要同心环锁在一起,那我还是有机会的。”
她也是一个鲛人,也是银蓝色的尾巴,和皇懿君同卵双生,凭什么要选皇懿君做女皇!
既然上天不同意,那她就自己抢!
只要能和青岚的同心环锁在一起,那她就还没有被抛弃。
两只同心环在她手中逐渐靠近,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一道紫色的天雷从天而降,带着怒和警告劈碎了供桌,香炉中白色的香灰撒了一地。
上天的意思破天荒的传达到了每个海族心中,祭坛上下的人跪了一地,只剩下了还笔直站着兰风,旁边是弯着腰难以置信的皇璟黛。
在天雷降下的瞬间,咔嚓一声,皇璟黛手中代表她同心环碎了。
坚硬的玉石碎片从她的手中掉落,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化作齑粉消失不见。
“您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