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瞧着竹屋前背对他们的高大身影,一咬牙,猛的跪下,高呼道:
“我错了!请伯爷宽恕!”
听到那生硬别扭的汉话,刘毅不由莞尔,他也没想到,犬夜叉这个犟种也会来负荆请罪这一套,当下也不再拿大,淡淡道:
“起来吧。”
闻言,一行人忙起身向竹屋走来,越往前走,便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大振,定睛一看,却见刘毅背后的圆台内正有金辉熠熠,金辉内则有金莲朵朵,金辉上却有龙马、血鹰,以鹰身虎首的异兽在不断盘旋。
“这都是什么妖怪!”
身为半妖,犬夜叉清晰的感觉到这三只异兽对他有着绝对的压制力,最令人费解的是,腰间的铁碎牙竟也在战栗,似是遇见了克星般。
“他们不是妖怪,是我座下异兽!”
“异兽?”
犬夜叉愣了愣,显然不清楚异兽和妖怪有什么区别,弥勒生怕他说什么打过(北方乡村哩语,意为不合时宜)话,忙上前夸赞,
“这三只异兽神威凛凛,一看便是真龙血裔、麒麟之种,也只有伯爷您这样天神下凡的人物才配拥有!”
刘毅刀眉一挑,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记忆里那个色法师竟还会阿谀奉承,将头轻摇,沉声道:
“说说吧,东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对视一眼,终是弥勒上前一步,
“还是我来说吧,那日,犬夜叉拿着重新铸造的铁碎牙去寻找龙骨精,想要击败它,让佩刀变轻,一番苦战后,已经将其斩杀,没想到天空忽然弥漫起黑云,那黑云真的很可怕,像是来自地狱一般,随后黑云中探出一条很大很大的黑龙。
那条龙长得很奇怪,脸要比这只龙马的脸胖很多,眼珠子是猩红色的,最怪的是它还长着乌鸦一般的黑色羽翼。
它出现的瞬间,本来死去的龙骨精又活了过来,并同样生出黑色羽翼,浑身妖力暴涨了十倍,我们拼尽全力都不是对手,而从始至终,那条黑龙都没有出手。
待我们都筋疲力尽后,黑龙动了,它只是摆了摆尾巴,天上就下起倾盆血雨,血雨到达的地方,不论是山川、平原,还是河流、湖泊,全部变成了炼狱,赤地千里、满目疮痍。
我们想要阻止,可连龙骨精都没办法拦住,它张开大嘴,将我们一起吞进了肚子,关键之时,铁碎牙上冒出了犬夜叉父亲犬大将的灵魂,他挥舞铁碎牙杀死了龙骨精,我们就这样逃了出来。
但黑龙并没有放过我们,他将所有的妖怪都变成长着翅膀双角的模样,疯了似的追杀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只好一路逃到海边。
可大海是龙的主场,它掀起足以淹没陆地的海浪,想要将我们彻底杀死,好在这时候犬夜叉的哥哥杀生丸出现,他带领着犬妖一族仅剩的族人抵挡住了海浪,但这还不够。
这时,犬夜叉父亲再次出现,他拿着一把叫做丛云牙的宝刀,集合杀生丸的天生牙和犬夜叉的铁碎牙三把刀的力量,斩开了海浪,将我们送了出来。
他告诉我们,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人类、妖怪,甚至于亡灵,都不能幸免,而那条黑龙来自天朝,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去天朝才能找到能够降服黑龙的强者。
于是我们跃过重洋,穿过风暴,最终来到了天朝胶东,在那里我们听说京都有一位能够斩杀龙的存在,星夜兼程,这才来到了这里,伯爷,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说着,弥勒来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刘毅并未答话,只静静的思索着,
“长着羽翼的黑龙?是……应龙?可应龙不应该是黄龙吗?怎么会变成了黑色?轻颜,你以为呢?”
“吾主,那绝不是应龙,应龙拥有真龙、真凤、麒麟三大神兽的血脉,因讨伐蚩尤、治水降妖有功,现服侍在圣母娘娘座下,为其驱动车銮,根本无有血裔存在三界,想来那就是一条长着翅膀的妖龙,您还记得小鼍龙吗?”
刘毅一惊,神色骤然凝重下来,
“若是洪保……他怎么能让龙尸生出翅膀?黑色羽翼……等等!”
刘毅猛然想到什么,朝着日暮戈薇道:
“能把那条黑龙画下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大会用毛笔。”
“用这个!”
刘毅翻手取出铅笔画纸,看的日暮戈薇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果然来自未来!”
日暮戈薇想要多问,但见刘毅神色肃然,也不好多说,只接过铅笔画纸,不过片刻,一条略显抽象、生着硕大羽翼的龙便跃然于纸面。
“白痴戈薇!你这是画的什么东西!真是糗死了!”
旁侧凑来的犬夜叉很没形象的放声嘲笑着,日暮戈薇额角一抽,冷冷喝了声坐下,这才不好意思道:
“那个,我的美工课从来没有及格。”
刘毅没有在意,他拿着画纸细细瞧着,良久,方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是天使的羽翼!”
日暮戈薇一愣,遂惊呼道:
“欸?!天使?!可龙怎么跟天使凑到了一起?黑色的羽翼?是堕天使路西法吧?!”
刘毅没有听懂日暮戈薇说的什么,但“路西法”三个字却是听的清楚,随手将画纸燃尽,折身坐在了圆台上,
“荃儿说洪保下西洋时找到了一幅《天堂图》,并在其中得到了神奇的力量,口颂真主就能施展圣光,不但能治愈伤势,还可驱邪避祟,我原以为这是米迦勒那样的天使亦或是上帝的力量,没想到竟是堕天使……不对,也可能就是天使,不过是洪保心思不正,才成了堕天使。
不论是哪种,天使和真龙,都不是什么低级货色,这下有的玩了!”
刘毅长呼一口浊气,瞧了眼几人,略一思忖,凝声道:
“我可以去东瀛除掉那条孽龙,但现在不行,不是因为我的婚事,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几人看向弥勒,弥勒则是略微躬身,问道:
“敢问伯爷是什么原因,可否告知,说不定我们有能尽到绵薄之力的地方。”
“两个原因,第一,京城内藏着一个贼人,她的修为不弱于我,若我离去,难保她不会趁机对我的亲近之人下手,所以我要先解决她。”
“不弱于伯爷吗……”
弥勒没有太多迟疑,也没有将刘毅的话翻译给同伴,直接道:
“我等比之伯爷,虽如萤火比之皓月,却也能效微薄之力,不知这第二个原因……”
“我不是那条孽龙的对手!”
“纳尼?!”
犹若晴天霹雳般,弥勒再没了风轻云淡之状,千辛万苦、不远万里、拼尽一切寻到的希望却是一份绝望,这样的感受无疑是痛苦且具有绝对摧毁力的,霎时间,深渊将这位心智坚毅的法师笼罩起来,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空洞,挺拔的身躯忽悠悠瘫软。
刘毅眉头微紧,口中发出惊雷般的喝声,径自将弥勒震醒,
“的确,我现在不是对手,所以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如果你们愿意等的话……”
“我愿意!”
弥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眸里再没有迷茫,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杀死那条妖龙!”
“好!”
刘毅伸手将弥勒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今日起,我就会闭关,短则半月,长则一月,不论结果如何,我一定会奔赴东瀛,在此期间,有劳你们帮我找到那个贼人,切记,只是找到,而不是对付,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刘毅笑了笑,又道:
“当然,也不是让你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我的夫人们知道些线索,你们就跟着她们一起行动。”
“夫人……们?”
弥勒微愣,眼前一晃,便有六名女子出现在刘毅身后,
“好……好漂亮!”
同为女子,日暮戈薇和珊瑚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六名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胜过她们不止一筹,心下不免生出些许自惭形秽。
“就交给你们了!”
——
万岁山,或者说,煤山,自前朝起就是皇家御山,它原本只是一座矮丘,唤作青山,后明成祖定府北京,在此大肆修建园林宫殿,因其紧邻紫禁城,而紫禁城在北,谙合玄武有山,故掘筒子河、太液池及南海污泥堆积在青山,令其变作五座山峰,又因明军在此堆积煤块以防元军反扑,因而又有个俗称——煤山。
众所周知,污泥是肥土,前明就在此遍植果树、豢养禽兽,又建立宫殿,因此万岁山是一处绝佳的风景之处,不过,自崇祯帝在此自挂东南枝后,此地也就成了一处晦气之地。
大衍太祖以崇祯帝“虽未尽人君之责,却全帝王之威”为由,下旨将其封作帝陵,并派兵驻守,后太宗灭女真、琰武平草原,皆在此阅兵,行献俘之礼,至琰武帝晚年,只留那座歪脖子树所在的山峰充作陵寝,其余四座则修建行宫,供其玩乐,方圆五里之内俱有兵士巡逻,并有专门的内侍看守宫殿,常人不得进。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陶苑曦,这位执掌寿皇殿的女官,青天白日、午当正时时,却是领着两名白衣女尼,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宫殿,周遭之人像是看不见这二人一般,只管向女官行礼,直至正殿内,一女尼自顾自走向当中一把雕龙木椅,伸手轻拂,待指尖滑到椅靠一角,拂过一道浅浅的、梅花刻印时,颗颗晶莹骤然滑落,滴在金砖之上,无有一丝声响。
“殿下,”
陶苑曦面有不忍,上前道:
“您也莫要感伤悲秋了!眼下正是赏花时节,不若婢子侍候您出去走走。”
女尼轻摇颔首,许久方慨然一叹,
“犹记得这梅花印还是父皇领着我亲自刻下,彼时我不过黄口孺子,如今再见,却是故国不复、明月难在,苑曦,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婢子有什么苦的,左右每日三餐温饱,春冬有衣,倒是殿下您,久在关外苦寒之地,才是吃了不少苦!”
听到女官这般说,女尼摇首轻笑,甚是怜爱的抚了抚女官的秀发,
“可惜红英一脉都无缘修行一道,只留你这么一条骨血,还要忍辱负重留在这寿皇殿中,苑曦,苦了你啊!”
陶苑曦轻咬嘴唇,眸子不禁湿润,
“苑曦不苦,能为老皇爷守陵,是苑曦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殿下,明儿个就是清明,婢子早已备下祭扫之物,皆是皇家所用。”
“难为你了!”
女尼又是抚了抚女官脑袋,看向了另一个白衣女尼,
“聪儿,司徒鹤送出城去了吗?”
“回护法,算算时间,现下应该出了城门,只是,”
王聪儿顿了顿,不解道:
“为何不等风头小些再送司徒公子北上呢?现在行事,岂不是很容易就会暴露?”
“要的就是暴露。”
女尼眸子低垂,原本秀丽的面容此时竟有了一丝神圣之意,
“司徒鹤被囚禁那么久仍旧无事,还被放出,身上又带了一万两银票,可见他是一个诱饵,这个诱饵已经将你们和我引了出来,算是没了用处,暴露抵多就是扰乱视线,不会伤及性命,而且,我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女尼眸光微闪,大殿内忽生一阵寒意,
“司徒鹤的师妹曾柔是否已经叛教。”
“这……”
王聪儿面生迟疑,不解道:
“司徒公子不是说,他的师妹委身刘贼,方才救他脱身吗?以司徒公子的性子,想来该不会说假话才是。”
“就是因为他的性子,才可能不明是非!”
女尼轻哼一声,目光幽幽看向了殿外,那里,有红花正盛,
“同为女子,你我都清楚,女子一旦痴情起来,什么大义亲长,俱是枉顾,想那青龙夫人苏荃,受青龙堂主百余年宠爱,不也为了旧爱,联手外人谋害亲夫,而后又投身新欢?
我虽没见过曾柔,却听玄武堂主提及过,他这个徒儿天资聪慧,有一颗赤子心,是天生修道的好材料,百十年前从我这儿为其讨要了一门《吐纳术》,后特意问起,才知她已踏入炼气化神之境。
一门普通的《吐纳术》,百三十年的功夫,就能修行至吾道当显的程度,这已经不是天资聪慧就能形容的。
所以,若她没有变节,无论如何也要救她出来,以她的天分,必是圣教栋梁,若是叛教,那绝不能让她活着!”
王聪儿狠狠打了个寒颤,强按下心头不适,问道:
“护法是想用司徒鹤来引出曾柔,试探对方?”
“不仅是引她出来,而是引出他们所有人。”
女尼踱步至殿门处,望着满园春色,嘴角不由掀起,
“不管如何,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光复圣朝,任何挡在它面前的都要扫平,首当其冲者,是大衍,其次,是雍国公侯莫陈庚,宣武伯刘毅,这二人皆是上界星宿下凡,有天命在身,他们不死,大衍气数不绝。
眼下宣武伯刘毅已然成了气候,连杀我圣教三大堂主,前番虽只与他过手一招,却也知我绝非他的敌手,事有轻重缓急,既然对付不了他,就去对付另外一个。”
“侯莫陈庚!”
王聪儿深吸口气,黛眉不由紧蹙,
“他……我们……”
“怎么,”
女尼也不回首,后脑竟是睁开一颗竖目,一张獠牙利嘴,活似幽冥罗刹,直将王聪儿骇的浑身僵直,
“你不愿意?”
“不……”
王聪儿很想服软说愿意,可却怎也控制不住想把真话说出来,
“不……愿意!”
“哼!”
一声冷哼,犹若惊雷般在殿内炸响,惊得王聪儿啊呀一声,忽悠悠瘫倒在地,俏颜震怖,娇躯打颤。
“教内皆言白虎堂自成一派,听调不听宣,看来此言不假。”
女尼居高临下,眉眼低垂,俯瞰着地上的佳人,若同寺庙中高高在上的神像,然后在这张面容后,却是那幽冥罗刹颜。
“神相魔面!是神相魔面!那个传闻是真的!”
明教承袭白莲教,亦或是摩尼教,供奉无当老母和弥勒真佛,但此处的弥勒真佛非是东来佛祖,而是其诸般法相之一——神相魔面弥勒尊王佛,一面为神,俯瞰众生,一面为魔,鞭笞人心,在神相下,无人有反抗之心,而在魔面中,任何藏私都无所遁形。
王聪儿虽加入明教不久,却也知晓这个传闻,也不止见过女尼一面,却没想到对方修行的竟会是这种传说中的法术。
“以往都唤我是幻颜仙子,现下遇见真佛,怕是什么也藏不住了!”
王聪儿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清楚自己的处境后,索性直言道:
“是,我的确不愿对雍国公下手,昔年我与先夫流落江湖,以卖艺为生,路过保定府,遭当地县官之子欺凌,那恶人将先夫一众人关进牢狱严加折磨,强行安了个通蛮之罪,又把我掳去欲行不轨,幸而雍国公押粮路过,将我救下,这才没失了贞洁,但先夫也因牢狱之灾落了病根,出来不久便撒手人寰,我虽恨恶官、恨大衍,但不恨雍国公,相反,我还欠他,若护法要我对他下手,聪儿宁死不从!”
“哦?”
女尼眉头一挑,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没想到号称蛇蝎美人的幻颜仙子居然也会记恩,王聪儿,大家都是做的造反之事,这般畏缩,岂不是首鼠两端、妇人之仁?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天下多一个侯莫陈庚不多,少一个不少,他已迟暮,终是要归位,何不由我、由你来送他一程?”
王聪儿冷冷一哼,只回瞪美眸作答,女尼面寒气冰,周身冒出阵阵紫光,良久,女尼忽然莞尔,一甩僧袖,王聪儿这就直起了身子,
“人说假幻颜,真仙子,聪儿之义震霄云!好啊,此言不虚!
聪儿莫怪,实在是圣教最近损失惨重,教主和我不得不谨慎仔细些,这才出言试探,莫怪,莫怪!”
王聪儿暗松口气,略一整理衣装,这才又问道:
“那雍国公?”
女尼神色一沉,摇了摇头,道:
“他必须要死,你大概不知,侯莫陈庚和刘毅不同,后者虽有白虎星照顶,但右护法也是白虎转世,与他乃宿敌,双方只要都不死,天命就不会降下,前者却是真正的破军星下凡,无有宿敌,只有天命,天命在,大衍根本就不会动摇,所以唯有先让大衍失了天命,我等才好起事!”
“可……”
“我知道他对你有恩!”
女尼径自将王聪儿打断,不容置疑道:
“可你是圣教白虎堂仙子,天生就是敌人,他遇见你,不见得会顾念往日之情,你若真是有愧,不参与此事就是。”
王聪儿暗叹一声,只得点头应下,女尼这才微微颔首,又道:
“我听闻聪儿还精通媚术?”
闻言,王聪儿神色顿沉,义正辞严道:
“护法是什么意思?聪儿虽抛头露面,却也矢志为亡夫守节,断不会行美人之计!”
“聪儿言重!”
女尼自知理亏,便笑着解释道:
“我的确想使一使美人计,但不是让聪儿去,而是我的弟子,阿珂。”
“护法的弟子?”
“不错!”
女尼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阿珂是罕见的天生媚骨,若修习媚术,便是如苏妲己、褒姒、妹喜一般的倾国妖女,她现在化名王可儿,潜伏在宣武伯府上做一个堂前婢女,时时都能见到那刘毅,想那刘毅妻妾成群,连苏荃这样的百年老妇都收进囊中,这等饕餮盛宴定是绝不会放过,届时他沉迷女色,我等趁机做些什么,料他也反应不及!”
“这……”
王聪儿略一沉吟,黛眉轻轻蹙起,
“我平时所用的媚术不过是迷香配着幻技,真正的媚术其实是内媚之术,需得行房才可修行施展,我也未曾真正修习过,护法的弟子还是个冰清玉洁少女,这么做……”
“哦?真要行房才可施展?!”
女尼似是没听到后半截话,只一把抓住王聪儿的皓腕,那对颇具佛相的眸里,竟满是作弄别人后的快意和恶意,王聪儿不觉打了个冷颤,只忙答是,女尼方才松开手,面色虽是平静,可分明有阵阵狂笑,
“聪儿,事不宜迟,我已给阿珂去了消息,她稍候会去映音轩二楼七号房,有劳你过去传授她媚术。”
王聪儿心下有满腹狐疑,却终是没问出口,只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