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般突然泄了气。
他垂下眼帘,喉结滚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魔药大师的手掌依然贴在他的脸颊上,指腹轻轻蹭过他的眼尾:“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
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至少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终于撬开了温之余紧锁的情绪。
他猛地俯身抱住斯内普,把脸深深埋进对方的颈窝。
渐渐的斯内普感觉到肩膀处的衣料正在慢慢被浸湿。
“我不委屈……”温之余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却倔强地重复着,“真的不委屈……”
“又说谎,”斯内普叹了口气,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来我们的温大少主确实很擅长说谎。”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
温之余的肩膀开始微微发抖,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漏出来。
呃?是不是说错话了?
斯内普心里一揪,拍人的动作都轻了两分。
颈侧的皮肤被温热的液体浸湿,魔药大师只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没等斯内普从自己那匮乏的安慰词典中,寻找到合适且不伤人的词语时,温之余却是比他先一步说话了。
“可我让你生病了……”温之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斯内普心上,“都是因为我……”
该死!斯内普目光闪躲。
他就知道那次的事情根本就没完!
魔药大师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当时坦白自己确诊了病症时,这家伙表面平静地接受了,背地里肯定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温之余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许多小巫师在他的毒液下也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那时候的魔药大师只觉得他们蠢,不仅把人又骂了一顿,甚至还得扣分加禁闭赠送对方。
可自从遇见温之余,自从对方再次回来后,斯内普开始有些害怕了。
他害怕温之余哭,害怕那双眼睛因为他而流泪。
一如当初在他怀中的少年,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对方的眼泪比血液更加灼烫的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斯内普觉得,他可能真的被对方拿捏了。
而且如果再不说点什么,他今天就别想穿一身干净的衣服了。
“别哭了。”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温之余埋在他的颈窝里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斯内普的衣服上,烫得惊人。
“我……”他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明明……应该照顾好你的……”
照顾我?
斯内普皱眉,掐着对方的腰把人从身上扒下来,强迫对方看自己的眼睛。
“听着,”斯内普捧起温之余泪痕斑驳的脸,“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温之余突然激动起来,通红的眼睛直视着他,
“如果不是我……”
还是个犟脾气!
斯内普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突然意识到语言在此刻多么苍白。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直接扣住温之余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魔药教授特有的粗暴,却意外止住了温之余的哭声。
对方僵愣了一秒,随即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揪住他的衣领回应。
这个吻开始得极具侵略性。
斯内普的舌尖撬开齿关时,温之余的指甲无意识抓皱了对方肩部的衣料。
但很快,(眼保健操,跟着一起做,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引得温之余脊背窜过一阵细密的战栗。
膝盖不自觉地收紧,他的大腿内侧贴着斯内普的腰侧微微发颤。
强势的呼吸剥夺让他止不住的后仰想喘口气,(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斯内普的手从后颈滑进发间,指腹摩挲着头皮最敏感的区域。
而另一只手则被他顺着对方脊椎缓缓上移,在每一节骨突处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
亲吻间,温之余的衬衫下摆不知何时被扯出腰带。
斯内普微凉的手指触上后背时,他整个人如触电般绷直,喉间溢出的呜咽被更深地吞没。
办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羽毛笔从桌面滚落,在羊皮纸上拖出长长的墨痕。
等这个吻终于结束时,温之余的唇瓣泛着湿润的嫣红,睫毛上也挂着生理性的泪珠。
斯内普用拇指拭去他唇角的水光,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度:“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
温之余抽了抽鼻子,乖乖点头。
“第一,触感剥夺综合症的成因很复杂,不全是你的责任。”
“第二,你最好把一件很明显的事情记在心里,”斯内普说着,扣住对方腰间的手用力掐了掐。
“是我比你大九岁,不是你大我九岁,要照顾也轮不到你。”
“第三……”斯内普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我喜欢被喜欢的人黏着,你不要多想。”
除了这些,魔药大师还说。
——我不需要你完美无缺。
——也不需要你永远对我笑着。
——我只要你做你自己。
“因为我喜欢的,原本就只是你而已。”
温之余起初还想说话,可渐渐地,他的手指攥紧了斯内普的衣襟。
直到斯内普把所有的话给他说完,温之余这才是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没有再反驳些什么。
将人再度拉入怀中,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又抱了一会儿。
温之余的眼眶还是红的,但眼泪终于还是慢慢止住了。
他抿了抿唇,小声嘟囔:“你犯规。”
斯内普无语:“我不犯规,你能跑去霍格沃兹饲养区里拱上两圈。”
“你在说我是猪?”
“我没有。”
“你就有……”温之余再次带上哭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