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你后悔了吗?”
温之余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但却是重重地砸在了斯内普心上。
灿金色的眸子总是在昏暗的魔药室里显得格外明亮,但此刻那眼中却带着令人心碎的平静。
这样的眼神看得斯内普的眉头紧紧皱起,黑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会后悔的错觉。”
“不是错觉,”温之余低头在白色的兔子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你和我都清楚,”
“你在躲我,不是吗?”
这一句后,魔药室里开始陷入一片死寂,安静的只有坩埚里药水偶尔冒泡的声音。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中不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没得到回答,温之余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如果爱我会让你为难的话,我其实更愿意让你去追寻自由。”
他的指尖抚过魔药台边缘,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是很久以前他帮斯内普处理材料时不小心留下的。
“喜欢你是我的事,”温之余抬起头,眼中的眼泪在灯光下闪烁,“你没必要一定回应我。”
“就算……就算你不答应,我们也还可以做朋友。”
温之余看着他,带着泪光的双眸让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看见温之余的发梢被窗外吹进的风扬起了微弱的弧度,看见了对方眼中认真到仿佛是在宣誓的神情。
“我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想,我就一直在。”
“……”
安静,还是很安静。
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肉麻,温之余又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手指无鼻尖触碰传来的气味是兔子身上的青草味,很清香,但他不喜欢。
轻轻的将怀里的兔子放在桌上,他抬头最后看了斯内普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随后,他转身准备给人腾出独自考虑的空间,径直往门外走去。
而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还来不及反应,他迅速又被一股力道猛地拽了回去。
再然后,斯内普伸手捧住他的脸,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吻了下来。
起初的吻只是一个轻柔的触碰,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
温之余睁大眼睛,睫毛上未干的泪珠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向下滚落。
他感受到斯内普的唇在微微发抖,带着不容拒绝却又小心翼翼的温度。
而后这个吻逐渐加深。
斯内普的手指插入温之余的发间,轻微用力将他压向自己。
唇齿相贴的瞬间,温之余尝到了咸涩的泪水,分不清是谁的。
他本能地环住斯内普的脖子,回应着这个迟来的吻。
白色的兔子在他们桌上好奇地转了一圈,最后蹦哒着到了角落偷啃药材。
很快,安静的魔药室里逐渐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唇舌交缠的水声。
斯内普搂腰将温之余抵在魔药台上,吻得又凶又急,仿佛是要把这些日子压抑的渴望一次性宣泄出来。
……
灯光微晃,等两人终于喘息着分开时,温之余的嘴唇已经微微红肿。
他喘着气,金色的眼眸里还带着未散的迷茫:“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额头抵着他的,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闭嘴。”
似乎是知道温之余要问些什么,斯内普伸手在对方微微红肿的唇轻揉拂过。
灼热的呼吸互相交融。
“如果你还有点脑子,”他说:“就应该知道,我没有和不喜欢的人接吻的习惯。”
说完他再次凑着又吻了上去。
这次他吻得很慢,很仔细,像是要把温之余唇上的每一处纹路都给记住。
亲吻间,温之余感觉到对方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还有身体上那份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热度。
“不后悔。”斯内普在换气的间隙低声应答他的话,“永远都不后悔。”
————
沙发上,温之余跨坐在斯内普腿上,整个人陷在对方怀里。
客厅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亲密的剪影。
怀抱间斯内普的手下意识地环着温之余的腰,指节时不时无意识地收紧,像还是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躲我?”即使是解决完了上一个问题,温之余依旧还在委屈地追问,
纤长的手指卷着斯内普胸前的衣料,不断的把对方熨烫好的衣角揪成一团。
他整个人几乎贴在斯内普身上,额头抵着对方的侧脸,金色的眼眸还泛着未散的水光。
斯内普没说话,见他别过脸,温之余不悦的用鼻尖顶了顶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斯内普颈间,让他好不容易平复的病症又开始在骨子里隐隐作祟。
下意识将人搂得更紧,却又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微微松手。
“……没什么。”他声音沙哑,明显还打算蒙混过关。
“你骗人。”温之余的声音带着闷腔,眼眶又红了起来。
他稍稍直起身,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突然远离的温度让斯内普几乎是立刻追着贴了上去,手臂重新收紧,将人牢牢固定在怀里。
“你不会刚才也……”温之余的话没能说完。
“七天前,”斯内普适时打断他的“奇思妙想”。
但他声音很沉,几乎就是不想让人听见他下面的话:“我去了趟麻瓜的心理咨询室。”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悄悄陷入温之余腰间的衣料,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浮木。
“确诊了一个名叫“触感剥夺综合症”的心理疾病。”他把精神替换成了心理,想着这样对方或许能稍微接受一点。
温之余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微微后仰,想要看清斯内普的表情:“什么?”
斯内普的耳尖红得滴血,黑眸中闪过一丝难堪:“就是……就是一个小病,没什么大碍。”
“嗯?”温之余不信,抓着他的领子就想凑近再问。
“别靠太近,”斯内普把几欲探出的自己狠狠压回沙发靠背,克制的滚了滚喉结:“我怕忍不住……”
看来是真的。
温之余上辈子大学志愿填的是医学,虽然不是专攻心理学的方面,但各种医学名词他基本都听说过。
“触感剥夺综合症……”温之余伸手捧住对方的脸,将他的眼睛对向自己:“这是精神类疾病。”
他的话让斯内普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温之余居然对这方面也这么了解。
再然后,他又听到对方问。
“你在吃药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