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渝回到书案前,手脚麻利地将文书收拾整齐,而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萧慕宁。
宣今得知齐渝来过影院的消息时,齐渝早已离开。
小侍说,逸亲王特意交代,她此次来是找医师,不必通知宣老板。
宣今一听,心中更是笃定,这位大佬在那方面肯定有些隐疾。
不过,既然又是补药又是请医师治疗,双管齐下,想必用不了多久,大佬的身体就能恢复康健。
齐渝回到府上时,太阳已经西斜,柔和的余晖洒进屋内。
萧慕宁还在睡梦中,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来。
齐渝怕他下午睡太久,晚上睡不着,便轻轻坐到床边,温柔地叫醒他:“骄骄,醒醒。”
萧慕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窗外西斜的阳光,顿时委屈得不行,眼眶微微泛红,质问齐渝:“你怎么不叫醒我呀,白白浪费了我们相处的时间。”
齐渝看着他这副可爱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而后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萧慕宁听完,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原本委屈的火焰一下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双颊迅速泛起红晕,害羞地低下头。
堪堪吃过晚膳,萧慕宁便轻声唤来文竹,吩咐道:“伺候我沐浴。”
说罢,又略带娇羞地看向齐渝,催促道:“你也快去书房沐浴吧。”
齐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不解道:“为何如此着急?天色还尚早呢。”
萧慕宁一听,神色急切起来:“不是你说,晚上……”
可目光瞥见一旁垂首而立的文竹,瞬间将剩下的话语咽了回去。
他脸颊微红,提着衣摆快步走到齐渝面前,压低声音质问道:“明明是你说下午让我多睡会儿,是为了留着精力晚上用的,你怎么……”
瞧见齐渝眸中溢出的盈盈笑意,萧慕宁瞬间明白自己被故意逗弄了。
他脸颊涨得通红,当即冷哼一声,佯装生气道:“我不管,反正等我沐浴出来,便要见到你。”
言罢,红着脸匆匆往隔间走去。
齐渝望着他的背影,忍俊不禁,片刻后,还是听话地前往书房。
夜幕深沉,蝶鸾帐内暖意融融,春色旖旎。
萧慕宁入睡之际,心中还在暗自思忖,这补药果然功效非凡,才服用一日,便有这般显着效果。
第二日,晨曦微露,齐渝便早早起身,回到凤羽卫赴值。
此次征兵结果与她先前设想的相差无几,共计二百五十八人入选,其中便包括钟青三姐妹。
如此一来,她们三人便能光明正大地追随在齐渝左右。
此后,齐渝每日天未亮便赶到凤羽卫大营,悉心带兵训练,直至日落西山才返回。
而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饮下萧慕宁亲手端来的参茶。
自第一日同房后,每至夜晚,齐渝又变成了如老僧入定般,对萧慕宁的热情亲昵不为所动。
萧慕宁疑惑是药量不够,便将补药的服用剂量从一日两剂增至一日三剂 。
望着那愈发浓稠且药味刺鼻的参汤,齐渝满心无奈,却只能将委屈默默咽下。
就让萧慕宁以为自己体虚吧,不然她每夜以身体乏累为由拒绝的借口,可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谁能料到,在开始喝补药的第六日上午,齐渝如往常一样陪同新兵训练。
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觉鼻腔一热,两股鼻血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下值之后,回到府上,齐渝似不经意间与萧慕宁提及此事,吓得萧慕宁当即将补药倒掉,一脸心虚的询问她身体是否有恙。
齐渝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嘴角微勾,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无比体贴地柔声说道:“不过是虚火旺盛罢了,真的并无大碍。倒是辛苦你每日费心费力地熬制汤药。待我调养些时日,身子好了,再接着喝,定不辜负骄骄对我的这番心意。”
萧慕宁听着她的话,心中愈发愧疚与懊悔,眼眶微微泛红,双手紧紧握住齐渝的手,语气坚定道:“以后再也不弄这些劳什子补药了。”
日子就这样悠悠然地一天天过去,除了房事上萧慕宁时常因齐渝的拒绝而略有不满外,他对齐渝当真是处处满意。
转眼,便到了十月末。
北方的深秋,寒意愈发浓重,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凛冽。
这一日,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齐渝与萧慕宁早已歇下,两人相拥而眠,静谧又美好。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主子,奴才有要事需禀。”
青罗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萧慕宁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齐渝动了动,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齐渝感受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俯身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眉眼,而后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去看看是何事,很快便回,你乖乖睡。”
萧慕宁半梦半醒地点点头,嘴里嘟囔着:“你要快些回来。”
软糯的语气,像极了撒娇的孩童。
齐渝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翻身下床。
她动作轻柔,生怕吵醒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给萧慕宁遮好锦被,确保他不会着凉,才拿上披风,轻手轻脚地向着门口走去。
青罗见齐渝推门出来,连忙上前,双手稳稳接过她手中的披风,仔细又妥帖地为她披上,这才满脸为难,嗫嚅道:“惊扰主子休息,实属是奴才迫不得已……”
“究竟发生何事?有话直说。”
齐渝神色平静,干净利落地打断了青罗的自责。
青罗下意识地又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确认不会惊扰到屋内之人后,才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道:“正王君院里的小侍已经来了两趟了,说王君身体抱恙,想请王爷过去瞧瞧。”
齐渝听闻,好看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低声呵斥道:“我又不是医师,找我去能有什么用?给他们请医师便是。”
青罗的面色愈发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医师已经请过了,可王君似乎高热不退,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嘴里一直喊着您。奴才实在不敢擅自做主,万一王君他有个三长两短……”
齐渝原本紧蹙的眉头,在这一瞬间陡然松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旋即沉声打断青罗的话:“我稍后便去清幽院一趟。你先去把玄英叫来,让她在书房候着。”
青罗领命,恭敬地躬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青罗离去的背影,齐渝的眼眸渐渐暗沉下来,神色复杂难辨。
这段日子,每日忙着训练新兵,竟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得一干二净。
今日,可不就是李尔容“怀上”原主子嗣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