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了一个心腹大患的鸦隐,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月没到中秋也分外明。
成野森那个麻烦精,和于烬落那个神经病都双双不在。
重归索兰的校园生活,也令她感觉分外舒适——
即便已经到了学期末,即将迎来学测考试的时期,也是好没有破坏她的好心情。
“什么鬼,这个恐怖组织没完没了了是吧?”
阮澄坐在室内篮球场馆的座椅上,一手拿着个甜筒,另一手不断上滑浏览着屏幕上的消息。
没一会儿就划到了帖子的最底部,她扭过头看向一旁满头大汗的鸦隐:“划划水得了,怎么练个投篮还这么认真。”
鸦隐也懒得解释自己做任何事,都习惯做到最好的强迫症。
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寻着对方刚才的话题继续道:“什么恐怖组织?”
“就国际上那个臭名昭着的名为‘万物永生’的组织,前些年就一直活跃在网络上,近两年逐渐筹备了各类恐怖袭击。”
阮澄将手机屏往旁边一递,“喏,最近不知道怎么流窜到咱们奥斯克来了,又在地下暗网里发布声明,表示有一项新的‘活动’即将展开。”
鸦隐瞄了眼对方递过来的屏幕,关于这条新闻的回帖很多。
大家都在纷纷揣测,这一次‘万物永生’又会使用哪种恐怖袭击内容。
一旁的阮澄已经掰着手指数了起来:“目前他们已经搞过了自杀式飞机幢楼,网络攻击某国的银行系统,化学有毒气体释放,引爆深埋于某知名教堂地下的炸弹……”
“听起来像是一群疯子们的集会,对吧?”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鸦隐笑着开口:“你不觉得他们的理念挺有意思的?要清除掉‘人类’这种在这颗星球上具有最大危害的物种。”
“听起来,像某种极端的‘环保主义’组织,听说他们的信徒还挺多。”
“比起那些要钱要色却非得用赎罪又或者积德之类的不少邪教组织,更像‘实干派’。”
阮澄听得眼睛发直,弱弱地反驳道:“可他们这种无差别攻击杀人的手法,我可不敢苟同。”
“你误会了,我没有欣赏他们的意思。”
鸦隐耸了耸肩,又拿起一旁的水杯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我只是觉得这更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资源再分配。”
“比起没有目标的盲从,就算是坚持普世价值里‘错误’的目标,并为之努力,至少还有‘坚持’这一个优秀品质。”
看着阮澄眼底闪过的不解,鸦隐又勾起了唇角,低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或许在‘万物永生’组织里的人认为,他们是比人类更高等级的存在。”
“不然为什么不先选择自裁来迎合组织的理念呢?强者只会统治和奴役弱者,保护弱者是不可能的。”
阮澄摇了摇头:“我不太认同这个观点欸,总有那么一种人……”
话音未落,便被鸦隐出言打断:“只是施加在弱者身上的方式不同而已。”
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她眯着眼睛看向场地上仍不断练习投篮的同学。
轻笑道:“比如原本需要用拳头打到你害怕,才能听话。”
“现在可以用一种更为‘文明’的方式,比如说制定规则的权力,再给你编织一个美好的宏大叙事的愿景,这样你就会在世俗规则里下意识地变得顺从。”
“不是也同样的,能达到让你听话的效果了?”
这一通说辞下来,阮澄听得眼睛直冒金星。
最终,她果断放弃了去理解对方言语中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含义。
恶狠狠地咬了口手中的甜筒。
“反正我就是挺烦那个疯狗一样到处造成混乱的组织。”
顿了顿,她又嬉笑了声,“不过如果他们能把即将进行学末测验的建筑楼给炸掉的话,我或许会考虑加入他们。”
鸦隐:“……”
倒也不必如此。
“你的成绩又不差,干嘛这么抵触考试?”
话音刚落,鸦隐便察觉到了对方投来的深幽的,带着凉意的视线:“还不是因为你,上周日约好了去我家做客。”
“现在我在家里的地位简直是一落千丈,我爸妈眼里只有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了——”
说到这儿,阮澄状似烦恼地抓了抓她蓬松的短发:“你简直太恐怖了隐隐,事业学业两手抓,都能搞出这么优秀的成果。”
“哦,对了,还有‘爱情’,我看会长都快要迷恋死你了。”
顿了顿,她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虽说近些日子森少跟落少都不在,但我这里有个暂时还不能保熟的瓜,你要不要听?”
闲着也是闲着,鸦隐当然表示洗耳恭听。
阮澄依旧保留着一个优质‘情报人员’,应当有的警惕性。
视线360度地扫描了一圈周围,这才曝出了她听到的那个瓜。
“我也是意外听咱八卦小队里的队员提到了,说是偷听到了二年级的柏远在洗手间里,和家里人打电话。”
说到这儿,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盯着鸦隐的脸。
声音也变得,宛若气若游丝那么低:“听说哦,只是听说……森少家里,似乎要给他订婚了。”
“噢,这样子。”
鸦隐像听了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她看向阮澄,唇角还噙着笑,“有打听到是谁吗?”
阮澄见小伙伴的神态已经自然,总算松了口气。
她想,森少估计在隐隐心底也没占多大点儿位置,要真心里有他,肯定已经急上了。
“也只是语焉不详地听了两句,不知道是真是假。柏远有个在国外留学的妹妹叫柏清,前段时间偷偷回国了了。”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听说她好像一直喜欢的是落少来着,之前在索兰的中等部念书。”
“后面被家里强行送去国外的学校做为期一年的交换生,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学期,就颠颠儿地跑回来了。”
鸦隐随之想起了前不久,在荒岛上的记忆。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从搜救艇上跳下,趟着水,匆匆奔向于烬落的身影。
可惜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