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都要淌出蜜来的‘师父’,简直齁死人。
被拉着不放的师父也是毫无反抗,任由徒弟对自己失礼。
所以。
他这位小友平常就是这么和小掌门相处的?
遥商简直没眼看。
诡计多端的小掌门这是养徒弟还是养媳妇,那个徒弟就是未来道侣的传言根本就是真的吧!
那边,麦星然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把便宜师父哄得化了身上的冰壳,转身想把自己的好兄弟介绍一下。
一扭头,嘿,大白鹤不见了。
“这么恋恋不舍。”
温执钦看着青年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伸长了脖子不住往巷子两边瞅,语气不轻不重,“是还想扔下为师和别人出去鬼混?”
麦星然唔了一声,觉得面前的男人有点像子女不在身边,孤单寂寞的孤寡老人。
这么一想,就有点怜惜起对方来。
“你也不容易,走,我们回掌门殿。”
青年说着,摇头叹息,更是伸手扶着对方的肩膀,试图成为对方的依靠。
因为身高原因,尽量想搀扶‘老人’尽一点孝心的麦星然,看上去有点像一个人形挂件贴在了‘老人’身上。
感受着逆徒一如既往不靠谱的关照,温执钦轻轻扫落了对方的两只爪子,边走边道:“身体怎么样?”
麦星然一惊。
这种微妙的时候问自己的身体,难不成还是被副掌门蛊惑,想用自己徒弟的骨头给对方徒弟熬骨头汤补身体?
是在关心食材的新鲜程度?
两人并排走在下山的一条小路上。
春暖花开的时节,大中午的硬是把走在右侧的麦星然额头逼出一滴冷汗。
“我——”
麦星然当场一串咳嗽,捂住了胸口,“咳咳咳,不太好。”
温执钦看着面色红润,说话浑厚有力的徒儿,展现出了一个仁师该有的作为,“怎样的不好呢?”
竟然还不死心!麦星然跟着停下脚步,右手悄悄伸到背后,一把把自己掐出了泪花。
“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觉,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剧痛,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就连现在走在路上,我的双脚都像刀割一样疼痛难忍。”
对不起了小美人鱼,你的经历我稍稍借鉴!
温执钦对徒弟的遭遇,表示:“哈。”
笑了。
还是很开怀的一声笑。
“……你笑什么呀!”麦星然眼底那点泪花都被怒火烤干了,咬着牙才没有破功。
“我在笑我的徒弟怎么会这么惨。”
温执钦的胸腔微微起伏,笑意未散,“听上去仿佛时时刻刻都要撒手人寰,真可怜。”
麦星然低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便宜师父就是在逗他玩,真是白白浪费他的感情。
“副掌门并没有来找我。”
温执钦又说:“你也不必担忧我会把你交出去任他们处置,记住你可是衍天宗掌门的大徒弟,除我之外谁都要敬你三分。”
话说的很诚恳,但麦星然早就不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年纪了。
他在经历了穿越后的迫害后,已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谢谢师父。”麦星然假笑。
敬他三分又有什么用,背后捅一刀还不是要死翘翘,衍天宗是个好地方,但不能久留,还是得走!
温执钦对徒弟的表现皱眉,觉得这不该出自对方本心。
他唤出本命剑,直接带着人御剑升空,“难道你觉得我还护不住一个你。”
这话有点质问的意思,麦星然站在剑尾扁了嘴巴,也忍不住了,“师父你瞒我的可不少,就像你收徒就是找老婆这件事,你就没和我说过。”
“衍天宗的掌门收徒都要改姓温,这事你也没提过。”
“都说掌门收的大徒弟就是未来掌门,但我看你根本就是打着找老婆的主意,没想过让我当下任掌门。”
温执钦:“……”
蠢东西怎么敢想的啊。
侮辱他挑选道侣的眼光就算了,竟然还想毁掉衍天宗?
“不说话了!”麦星然哼了一声,“心虚了吧!”
温执钦没有反驳。
麦星然继续大声嚷嚷,“既然说开了,我也不瞒着你了,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你想找道侣还是新收个徒弟吧,等我参加了内门弟子大比我就会离开衍天宗。”
可说着,又因为面前人对自己的好,不自在的补上了一句,“等我在外面混出个名堂,我会回来看你的。”
他麦芽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他有一个感恩的心!
站在飞剑前端的温执钦终于有了动静,他说:“想离开不回来了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麦星然:“……”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
麦星然的拳头硬了,但不敢在飞行途中打司机,只能恨恨道:“赶紧收回去,我不喜欢!”
温执钦才不收回,还加快了飞行速度,灌了身后叽叽喳喳说话的逆徒一肚子风。
麦星然:“呕——”
飞剑最后停在主峰掌门殿上空,慢慢落下,化作流光飞回了温执钦体内。
“你惹毛我了!”麦星然扶着掌门殿门口一侧的大麒麟玉雕,眼神化刀往导致他吃了一路西北风的凶手身上扎。
凶手好整以暇,轻笑,“哦?那怎么办?”
“……”麦星然还真不能拿对方怎么办。
但输人不输阵,放狠话还是会的。
“那我——”青年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就会毛茸茸的走开!”
接着麦星然真就毛茸茸的跳上台阶,跑进了掌门殿大门。
温执钦看着逃跑的怂蛋,一时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蠢东西还真是花样百出啊。
“呵。”
午后时分。
边澈赶来掌门殿时,看到的就是向来冷漠的掌门师叔笑容满面的一幕。
边澈愣住了。
还是温执钦发现了前来的徒侄,主动开口,“不去照顾你的小师弟,来这干什么。”
简单的一句询问,落在边澈耳中无端带上了迁怒之意。
“掌门师叔,我是来找星,大师兄的。”边澈神情恍惚,压抑着心中的怪异,“丞玉的身体出了问题,我就有些担心大师兄的情况。”
身为长辈,温执钦不想和面前的小辈多说什么,转身迈上了掌门殿的台阶。
“我的弟子自然有我这个当师父的照顾,你回吧。”
边澈握紧了手上装着各色丹药的,未能送出的锦盒,因为用力指节都泛了白,“是,掌门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