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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闹一阵,贾母便忙叫人摆宴,拉着宝玉坐在右手边,又要来拉黛玉坐左边,黛玉却并不愿去,只在林思衡下首占了位置,反推着湘云道:

“今儿你也是贵客,还是你去坐才是。”

贾母也跟着叫湘云过去,湘云扭捏一下,便也大大方方的坐下,席间嘴巴也还不停,不时就蹦出两句笑话,贾母既爱热闹,况且又着实喜欢这侄孙女,也由得她这点不规矩,反倒愈发觉得湘云率直可爱。

既是宝玉的生儿,便是为着贾母高兴,凤姐儿也得上心,一桌席面整治的颇为丰盛体面,估摸着没有三五十两银子是下不。

宾主尽欢,待散了席,天色也都晚了,林思衡又毛遂自荐送黛玉回去,几个姐妹留下继续玩闹一阵,贾母便要给湘云安排住的地儿,拉着湘云道:

“正有一处院子给你,原是你林姐姐来住过一阵,如今她爹进了京,她人便搬出去,这院子倒空着,你要是愿意,就住在那,东西一概都是齐全的。”

然而湘云却不想一个人住,她在保龄侯府常觉压抑,来了贾家,便有“得脱樊笼”之感,正盼着与姐妹们天天玩闹说话,她又一向与探春最对脾气,便摇着贾母的胳膊撒娇求情道:

“老祖宗,要不然我还是跟三姐姐住一块吧,正好还能说说话。”

探春也正盼着和湘云在一块儿玩,连连点头,贾母拗不过湘云,也只得点头应下,湘云欢呼一声,叫上丫鬟翠缕,与探春一道回去。

小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儿小话,湘云正要洗漱,就见探春竟绕到书桌后头坐下,旁边侍书还帮忙研墨,瞧着竟是要写字。

湘云虽知探春好书法,也不免吃惊道:

“都这会子了,怎么倒想起写字来?明儿再写不也一样?”

探春笑答道:

“今儿一早起来就为着二哥哥的生儿忙活一通,倒把这事儿给耽搁了,你困了就去睡你的,我只写几个字也就罢了。”

湘云一脸疑惑的走过来一瞧,略略一读,便惊喜道:

“你原来是在写话本?瞧着倒有意思,可是你自己想的?”

探春忙道:

“我哪里有这本事,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这都是林大哥告诉我的,只借我这手写出来罢了。”

湘云便兴奋的踮了踮脚:

“可还有?叫我也瞧瞧?”

探春随手从身后书架子上抽出一摞,你乐意看就看吧,只别弄丢了就行,湘云自然连忙点头应下。

接过来一瞧,也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抱着肚子直乐呵,在探春面前笑的全无形象,探春也不去理会。

湘云看了一阵,咬咬牙,竟又将稿子收起,反倒叫探春诧异道:

“怎么好好的又不看了?”

湘云皱皱鼻子,“埋怨”道:

“我难得来一回,你们这儿有好东西我也不知道,倘若一时就看完了,后头就没的看,等再回去,下次又不知何时能来,岂不更叫我挂念着,还是慢慢看的好,总能多看几天。”

说着又跑到探春身边,把脑袋往书桌上一搁,打探道:

“你说这些都是林大哥告诉你的?他真有本事,能打仗不说,编故事编的也好,我就不行,你要叫我做诗,我还能写一写,要叫我编故事,编出来的我自己都不想听。”

探春也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感慨道:

“林大哥自然是了不起的,岂不闻这世间有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辈,我看林大哥便是这样的人。

似他这一类的,这世间如我这般庸庸碌碌之辈虽众,又有几人能与他相比?便是连我自己,都还尚且得林大哥的关照呢。”

湘云忙打听道:

“你快说说,他是怎么关照你的?”

探春便将那“润笔费”一事和盘托出,感叹道:

“我虽是女子,但出身在这等家里,总也有幸瞧过几本书,每月里十两银子,多少读过书的秀才举人,跑去给人当幕僚跑腿也不能挣来,而今不过是叫我写几个字罢了,这岂不是关照?

况且也不止是我,二姐姐爱棋,林大哥便不时买些珍稀的棋谱棋盘相赠,四妹妹爱画,若一时缺了纸笔,老太太都还未必知道,林大哥却总记着给四妹妹添置齐全。

能得这样一位兄长照看,岂不是幸事?若不是他,我们这几个姐妹便是眼下这几分惬意,也未必能有。

如今只恨我是个女儿身,竟不能随着林大哥去建功立业,偏居在这绣楼内院之中,挥毫书墨,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湘云耐心的听她说完,面上也多有异色,长长的“啊~~”了一声,转了两圈,趴倒在探春的床上,也附和道:

“若是如你这般说,那他待你们确是极好的,一个月十两,真是大方...”

探春笑看她一眼:

“听你这话,可是缺了银子,只管拿去用就是了。”

湘云噘了噘嘴,小腿踢腾两下,却并不肯接,三春在西府里,尚且每月有二两银子的花用,虽说也攒下来,到底是能落到她们自己手里。

湘云在保龄侯府,却是连这一点便宜也无,她在侯府里一应开销全数由公中来出。

虽说碍着颜面,不至于叫她缺了吃穿,可似这等“零花钱”,那是从来也没有一文的,即便做了许多绣活被拿出去卖,银子也不会到她手上。

故而湘云若想攒点体己,那是千难万难,甚至要靠着帮自己那堂妹做点她不乐意做的活计,方才能从其手中挣来几个铜板碎银。

这会儿湘云盘算一阵,自己这么些年跟个蚂蚁搬家似的,加起来都还未必够十两呢。

但也只是想一想就罢,转头就又将这事抛开,半点没有要怨天尤人的意思,细致的将探春的稿子收好,便叫翠缕将自己今儿来时,婶婶丢给她打包带来的绣工拿来。

取出一条帕子,一边做着刺绣,一边也算是陪着探春一道。

姐妹俩关系既好,探春对湘云在保龄侯府的情况自然不是一无所知,但她也没得办法好想,只是不免劝道:

“都这么晚了,仔细熬坏了眼睛,先放那儿,赶明儿我帮你一道绣完就是了。”

湘云也只是随意的一摆手,并不答话,也不要探春多管,自顾自一通忙活,探春拿她无法,怕她真累坏了眼睛,只得紧赶慢赶着把今儿定下要写的东西写完,赶紧吹熄了灯,拉着湘云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