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回头,白大褂黑西服金丝边眼镜,院内唯一这么穿戴还特别有气质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护士立即打招呼:“陆院。”
陆斯衡略略点头。
不用多说,护士放下手里的糖水,自觉离开。
许医生是陆院家认的干女儿现在众所周知,所以不管他们说的是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不方便听。
“李老师。”许在想叫住她,可人一溜烟就跑了。
陆斯衡迈步进来,反手正要关门,许在立即出声阻止:“陆院,等会我就要和夏主任一起手术,门还是开着好。”
镜片后男人的眼皮缓缓掀起,定定看了她几秒。
许在瞬间感到有股子要把她看穿的狠劲从眼底透出。
“砰”一声,门还是被无情地关上。
看着男人一点点逼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许在退无可退,只能用声音喝止他:“陆斯衡,你别过来,我们俩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
陆斯衡被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但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只要在北一待一天,我都是你的领导。”
说完,不容置喙地拎了张折叠椅坐她面前,上身弯曲双肘架在膝盖上,这样两人的目光能够平视。
“你例假晚了多少天?”
知道他想问什么,许在咬了咬下嘴唇:“就一周而已,这很正常,我的经期经常不准。”
“是不准,还是怀孕了?”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的质问立即接上。
“陆斯衡!”许在气急,“早孕试纸不是早就做过,结果你也亲眼看见了。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见她不肯承认,陆斯衡瞥了眼李护士放置在茶几上的温糖水,拿起递到她面前。
“喝了它。”
许在蹙眉想拒绝,陆斯衡立即把她的话堵住:“不是说还有手术吗?不喝怎么做得动?”
顿了下,他语气突然转冷,公事公办道,“许医生你要知道,作为院长我有权叫停你所有手术。”
“陆斯衡!”
许在再一次没忍住,叫了他全名。
但狗男人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四目相对,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许在先败下阵来。
因为她太了解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许在硬着头皮接过,小嘬了一口,甜味刚到嗓子口,她就有些忍不住想干呕。
发现男人正盯看着自己,她强行将恶心压了下去。
陆斯衡黑眸一暗,专制道:“都喝了。”
听他冰冷无情的声音,许在对他在别墅里说爱她的事,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只是因为不甘心,而戏弄她。
想到这,不知怎么的情绪突然上头,鼻头发酸,满眼的委屈,恨恨地将杯沿贴着嘴唇,准备仰头一饮而尽。
可真是一点都接受不了这个味道,光闻见她胃里就像翻江倒海般。
许在猛地站起,整杯的糖水打翻在地上,她急切地要往卫生间跑。
未想男人强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许在顺势倒进他的怀里。
连台手术,她还顾不上吃饭,胃里空空的,只对着陆斯衡的白大褂吐出些胃酸。
怀里女孩干呕的浑身抽搐,陆斯衡内心却是又不忍又欣喜,嗓音激动的发抖:“在在,我现在就带你去妇产科做检查。”
等身体稍稍平复能说话了,许在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上浮着一层干呕出来的泪水,一字一顿地剜他的心。
“陆斯衡,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没有怀孕。我说过,我就是怀了也会亲自把它……唔唔唔。”
陆斯衡情绪大概有些失控,吻得非常用力。
今天他来手术室不是为了视察,只是想看看她的近况,他们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单独见面,她甚至一条短信也不给他发。
若不是医院还有院长晨间巡查的规矩,恐怕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经被剔除。
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明明她的嘴唇还是那么柔软甜蜜,却非要说出伤害他的话。
漫长的深吻结束,男人伏在她的耳边,像是情根深种的两人在亲昵低语:“在在,你还说过,如果刘女士不知情,你就给我生下继承人。”
被吻断气的许在,呼吸粗重地喘息,无力反驳。
不是她狠心,她是医生,以目前的症状看,百分之八十是怀孕了,这叫她如何面对和处理?
打掉也只是吓唬吓唬陆斯衡,一个小生命她做不到。
可生下呢?
就算她想做单亲妈妈,那陆家刘家必定会抢夺这个孩子,谁叫作为两大家族长子嫡孙的陆斯衡生育困难,他们对于子嗣异常执着。
纠缠注定是他们一生的结果。
“陆斯衡……”你别这么幼稚!
只叫出他的名字,休息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