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没见她谈过恋爱,而复读那一年,是他陪着她度过艰难的三百多天。
要爱上也该爱的是披着“夏学长”外壳的他。
陆斯衡如是这么想的。
他的话原本只是试探,更是为了打击夏驰,没想到他一下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酒精作用让他辨别能力下降,捏在手心里的空啤酒罐瞬间坍塌扭曲,变成一团看不出原始模样的垃圾。
就像他。
许在不爱他,最多是感激。
人的身体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他想起了口袋里的小兔子。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亲近,却愿意被眼前这个斯文败类为所欲为。
许在多少是生理上喜欢他的。
就这一点,就比他强了。
但夏驰天生嘴硬,自己从塑料袋里掏了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而后响起带着酒气的慵懒气泡音,嗤笑反问:“她不爱我还会爱谁?她不爱我怎么会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
你想知道她爱不爱我,就等我求婚那天,看她答不答应。”
很没底气的话,他咬着牙硬是说完。
斜眼偷看身旁男人的反应,他边喝边笑,一股子嘲讽的意味,只是夏驰不知道那是陆斯衡对自己的讪笑。
多此一问,自取其辱。
夏驰也跟着笑了起来。
陆斯衡冰冷的余光扫过肆意取笑的贱男人。
他心里肯定知道,许在是个爱报恩的人,救了她父亲这么大的恩情,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嫁。
就像她不喜欢自己,为了报恩,咬牙忍受了自己的“磋磨”。
两人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一口口喝着闷酒。
篝火渐熄,醉酒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离开沙滩往回走。
忽地有人道:“诶!那辆豪车上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抬头看去。
不远处,车辆引擎盖上,两个男人的身影交叠,在上面的正对下面的,上下其手。
“woc,现在有钱人玩的真花。野外打pao,男女通吃。”
“自古鸡鸭就比牛马轻松。”
“……”
陆斯衡从夏驰裤兜里搜出小兔子,刚要拿走,醉的不省人事的贱男人还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嫌恶地用力甩开,陆斯衡叫来邢浩:“把他送还给他家司机。”
担心陆斯衡这个狗男人会半路把他扔了,夏驰特意让司机老王跟着。
而邢浩也是半夜里被叫出来接老板的,一来就看见无法直视的画面。
他还以为老板因为许小姐不爱他失心疯了,竟然对情敌下手。
不过……那只兔子,他怎么有点眼熟呢?
第二天,许在调往脑外二科的申请通过。
秦斌说不上高兴或是遗憾,但全科室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张茂祖。
不是许在业务水平不行拖大家后腿,只是这种关系户让大家很难相处。
好了说你拍马屁,坏了以为你搞针对,不如大家一个起跑线,各凭本事。
不过大家也知道,没有她还会有别人,这个世道就是人情社会,自古就是如此。
许在搬去脑外二科后,大家以为小情侣会过上蜜里调油的日子,没想却是五加二、白加黑连轴转的地狱训练模式。
从手术室出来,许在眼前一花差点摔倒,还好搭档的护士扶住了她:“许医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许在摇头道谢。
紧接着夏驰也从手术室走出,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地从旁经过,催促道:“下一台手术二十分钟后进行,许医生快去做准备。”
护士不忍心,替她说了句:“夏主任,许医生已经连做两台手术了,让她休息会吧。”
虽说在心外科许在也有做手术,但都是小手术,可脑外二科就是为了疑难杂症设立的,都是复杂的大型手术。
她虽不是主刀,但一台短则二三个小时,长的四五个小时,别说她个女医生,就是男人没几个能顶得住。
夏驰瞥了她一眼,压住关心的冲动,冷声道:“给她冲杯葡萄糖水,继续。”
说完,扭头就走。
护士为许在打抱不平,小声叽叽:“夏主任真是绝情,许医生好歹是你女朋友。”
夏驰虽走远,但不是听不见。
在手术室里就看见她惨白着小脸,心疼的要命,但他知道,要许在快速成长,就必须接受密集的手术集训。
许承的是超高难度手术,据他估算至少需要八小时,而许在作为另一名主刀,必须有持久的耐力以及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说实话整个北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女医生只有西门川。
她想救活自己的父亲就必须成为西门川,甚至是超越脑外科女皇。
许在当然知道夏驰的用意,她不怪他,更是感激他。
等护士拿糖水的期间,许在窝坐在休息室沙发上。
她面色惨白,冷汗迭出,双手捂着小腹。
护士回来正好看见:“许医生,你这是怎么了?来例假了?”
听她提到,许在才想起好像已经延期一周,她摇头:“……没有。”
蓦地,一道低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