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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想要坐起身,却被杨辉眼疾手快地拦住:“别动别动,躺着就行。”江凛靠在枕头上,声音虚弱:“我还行,老毛病了,让你担心了。”

杨辉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叹了口气:“你这家伙,也不知道注意点身体。今天实验室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把成果带来给你看看,后续的事都安排妥当了。”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详细地向江凛介绍今天的实验进展,一边说还一边留意着江凛的反应。

栀栀坐在床边,安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时不时给江凛掖掖被角,或是倒上一杯温水。看着江凛专注的神情,她既心疼又欣慰,知道工作对他和自己来说都意义重大,可更希望他能先把身体养好。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里的灯光亮起,杨辉的讲述还在继续,偶尔夹杂着江凛轻轻的回应,此刻的病房里,除了病痛,也多了几分温暖与安心。

杨辉翻开实验记录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江子,今天的实验数据曲线太平稳了!所有恒河猴的生命体征都正常,连最敏感的肝肾功能指标都没有波动!”他将平板电脑转向病床,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在病房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江凛却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苍白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被角。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在墙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杨子,昨天那几例内脏出血的恒河猴……”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有没有出现像我一样的血小板减少,凝血功能障碍?”

杨辉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他低头快速翻找病历记录,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确实有……”他的声音低下去,“三只猕猴出现了血小板骤降,纤维蛋白原含量低于正常水平的三分之一,和你的临床症状几乎完全吻合。”

栀栀正在削苹果的手猛地顿住,水果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抬眼看向江凛,发现他睫毛垂得极低,看不清眼底神色,唯有紧抿的嘴角泄露了紧绷的情绪。

“把详细数据发我。”江凛突然伸手,输液管被扯得微微绷紧,“从发病前七十二小时的饮食记录到用药配比,全部发过来。”他说着就要去拿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却被栀栀一把按住。

“你现在需要休息!”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厉,“这些数据明天再看不行吗?”

江凛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杨辉抢先一步按住肩膀:“听栀栀的,我连夜整理好数据,保证明天一早让你过目。”他对上好友倔强的眼神,压低声音,“但你得答应我,先把身体养好了,才有精力解决问题。”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江凛终于缓缓闭上眼,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杨子,这次的异常绝对不是偶然……我们必须找到原因。”

杨辉和栀栀都愣了一下,实验室里那低概率的病症数据在脑海中炸开。杨辉喉结滚动,率先打破凝滞的空气,声音里裹着困惑与不安:“不是偶然?这只有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犯病率啊?”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实验报告,纸页被捏出褶皱,“之前那么多轮实验都没出过问题,怎么突然……”

栀栀的指尖还停留在江凛的手腕处,感受到他皮肤下脉搏的震颤。她凝视着江凛苍白却凝重的侧脸,心跳也跟着悬了起来。病房的白炽灯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在地面交织成模糊的轮廓,仿佛此刻笼罩在未知谜团下的命运。

江凛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依次扫过两人紧绷的神情。他扯了扯干裂的嘴唇,沙哑开口:“正因为概率低,才更蹊跷。”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昨天发病的恒河猴,和我使用的是同一批次试剂。”他顿了顿,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咳嗽,“杨子,你还记得吗?上周仓库盘点时,那批试剂的储存温度比标准值高了0.5c。”

杨辉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平板,快速翻找着实验日志,手指在屏幕上划出凌乱的残影:“当时你说不影响效果,我、我就没当回事……”他的声音逐渐发颤,“难道是温度波动导致试剂变质,才引发的连锁反应?”

栀栀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她攥紧江凛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安全感:“所以你才坚持要看数据?你早就怀疑试剂有问题?”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心疼与担忧在胸腔里翻涌。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越来越清晰。江凛闭上眼,疲惫地靠在枕头上,虚弱却坚定地说:“我们必须立刻叫停实验,重新检测所有试剂。这次的异常,可能会毁掉整个项目……”

杨辉握着平板电脑的手微微发抖,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脸色发白。他声音发紧,喉结上下滚动:“可是秦上校已经催过好几次,如果现在叫停,我们……我们可能失去这次机会啊。”窗外的暮色漫进病房,将他脸上的焦虑染得愈发浓重,“这个项目筹备了这么久,上面盯着成果,一旦停了,之前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江凛挣扎着想要起身,输液管被扯得绷紧,却被栀栀眼疾手快按住肩膀。他靠回枕头,苍白的嘴唇抿成直线:“比起项目,人命更重要。”他目光如炬,直直盯着杨辉,“杨子,你还记得那只编号0715的恒河猴吗?它内脏出血时蜷缩的样子,和我昨天疼到痉挛的感觉……”话未说完,他已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攥住床单而泛白。

栀栀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轻轻拍着江凛的后背,转头看向杨辉,声音带着恳求:“杨哥,江凛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如果真的是试剂问题,继续实验可能会出更大的事。”她想起江凛疼晕过去的模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就算机会没了,我们可以重新争取,但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挽回不了。”

杨辉的额头沁出冷汗,在项目存亡与潜在风险间剧烈挣扎。他突然将平板电脑重重砸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病房炸响:“好!我现在就去联系秦上校。”他抓起手机时,声音仍带着颤抖,“但江子,你得准备好最详实的数据,我们必须用证据说服上面。”

江凛缓缓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我会的。”窗外的最后一丝天光被夜色吞噬,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这次停下,或许是为了走得更远。

江凛的目光落在正在缓缓滴落的点滴瓶上,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坠入体内。他下意识按了按胀痛的胃部,掌心下的绞痛如钝刀碾磨,酸胀感几乎要漫出胸腔。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瓶点滴,手背早已布满针孔,泛着青紫的淤痕。

“栀栀……我……我能不能出院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几分脆弱与恳求。输液架的金属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他苍白的脸色相映,更显得虚弱无力。

栀栀正在整理床头柜上的药盒,闻言动作一滞。她转身看向江凛,只见他蜷在病床上,眉头紧蹙,睫毛上还沾着细密的冷汗,可那双眼睛里却燃着执拗的光——那是急于回到实验室、查明试剂真相的迫切。

“不行。”栀栀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与他平视,双手轻轻覆上他按在胃部的手,“医生说你至少要留院观察三天,现在血小板数值还不稳定,凝血功能也没恢复……”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他手背上的针孔,“你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出院?”

江凛张了张嘴,喉间翻涌的疼痛让话语化作破碎的气音:“可实验……试剂……我必须回去盯着。”他想抽出被握住的手,却被栀栀攥得更紧,“杨子一个人撑不住,我怕……”

“我知道你担心。”栀栀将脸贴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温热的泪水渗入手心,“但你现在回去只会让情况更糟。杨辉说会随时发数据过来,有任何进展第一时间告诉你。”她抬起头,红着眼眶却坚定地与他对视,“你先把身体养好,这才是对项目负责,对大家负责。”

病房陷入沉默,唯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回荡。江凛望着栀栀泛红的眼眶,最终泄出一声叹息,无力地靠回枕头。窗外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得那双妥协的眼睛里,仍藏着按捺不住的焦灼。

江凛抿紧苍白的嘴唇,不顾输液管被拉扯得紧绷,缓缓伸出颤抖的手。他的指尖微微蜷曲,每一寸挪动都带着竭力忍耐的痛楚,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在病号服领口洇出深色痕迹。好不容易够到平板边缘,他腕骨嶙峋的手猛地一拽,设备磕在床头柜上发出闷响,惊得一旁的栀栀急忙伸手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