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宋这边并没有什么死伤,这场围攻战役就算放到战场上也堪称奇迹了。
等冷家藏匿在怴城的兵马被裴将军收编入队,成为他的人,冷家才知道裴将军和萧揽袂联手演了一场戏。
精心训练了几年,投入大量人力和财力的队伍就这么被裴将军拿走了,为他人作了衣裳,冷家一干人等都快气疯了。
可即便是裴将军硬抢走的,他们还不敢吭声。
私训军队,囤积粮草,这可是死罪,多少借口都不能容情。
萧揽袂明知道是冷家所为,却偏偏还装作不知道般,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究竟是何人意图不轨,私设军队,意图颠覆朕的江山设计,若教朕查出来,朕一定要诛其九族。”
朝堂上每一位大臣都知道萧揽袂在演戏,却没有人敢拆穿他。
裴将军见机跪了下来:“皇上,这幕后之人肯定是要查出来的,不过这支精锐军队要是剿杀了,实在是浪费,不如入编,让他们为守护江山国土效力如何?”
萧揽袂赞同道:“爱卿若是有信心能收服他们,让他们为国所用,不会生出二心,当然是好的。”
“臣自当尽心。”裴将军狂傲道:“皇上,论舞文弄墨,臣一介粗人,当然比不过在场的诸位大人,可是论带兵,调教新兵,臣不敢称第二,也敢称个第二的。”
萧揽袂将视线投到冷相脸上:“冷爱卿以为如何?”
“裴将军有信心,有斗志,当然是国家社稷的福气。”
眼下,他还敢抗议一声吗?
那岂不是让皇帝当着文武百官抓他的毛病?
苦心经营没了,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下了朝,冷相和他的儿子怒气冲冲走了。
冷凝心的眼线第一时间去了中宫,将这件事禀报给冷凝心。
冷凝心这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戽城失守,不是裴将军轻敌,而是这是他故意玩出来,迷惑冷家的诡计。
“父亲和哥哥怎样?”
眼线答:“脸上带着怒气离开了,不过暂时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们脸上的怒气都被别人看出来了,还说没什么大碍?
父亲一定快气死了。
冷凝心打发眼线离开,马上又召来护卫无心:“你速去查一下,藏匿在怴城的兵马究竟是怎么暴露的,为谁发现。”
她一定要铲除这个妨碍冷家的人。
“是,皇后娘娘。”
无心去查,很快带来了消息。
冷凝心刚放下盘发,无心从窗边进了来。
他沉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已经查清了,是这个小子做的好事。他现在在军营,本来就是裴老头的部将,是一个叫元宋的家伙。”
冷凝心接过画像,画像画的人正是元宋。
她早和元宋打过交道,自然能认出他是谁。
“原来是这个家伙,又是他坏我们的好事,看来不能容他了。”
她对身旁婢女道:“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本宫要出宫,回家探望父亲。”
冷家势大,所以冷凝心做事也比较随心所欲,萧揽袂不敢干涉她太多。
出入皇宫,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冷家痛失这样一支军队,冷相一定十分懊恼,萧揽袂以为冷凝心见不得她父亲伤心,要回家劝慰,也就没有说什么!
萧祁陵读了裴将军给他的信,知道揭发冷家藏匿在怴城的军马粮草的是元宋,对元家人越发高看一眼。
元家人果然是他继承皇位路上的贵人。
不然怎么别人遇不到,偏偏被元宋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回信拜托裴将军好好照看元宋这个小辈,加以培养,以后更好地辅佐他。
冷凝心回到冷家,发现下人在煎治疗心绞痛还有突然昏厥的药。
她顿时急了:“发生了何事?”
“是相爷,昨天相爷回来后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胸口闷痛,喘气也困难,所以大人才让奴婢们煎了这药给相爷服用。”
“竟然这么严重?”
冷凝心冷着脸,十分担忧,快步到了她爹的卧房。
冷相躺在床上,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下人们需要不断给他顺气,他才能正常呼吸。
冷凝心泪了目。
在她印象中,父亲一直是倨严康健的影响,从来没想过他也会像一个迟暮老人般被病痛折磨,躺在床上。
“父亲大人。”她悲嘁地喊了一声。
冷相转过头,看见她来了,声音轻快了一分,连做表情仿佛都没有那么艰难了。
“皇后娘娘,您来了,臣……”
他就要下来行礼,冷凝心忙按住他:“父亲大人,您身体不适,就不要逞强了。是女儿没用,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上够十二分心,导致冷家损失了这样一批精锐。”
怴城的军队可以说是冷家稳固势力的护航车,也可以说是冷家的退路。
如果皇帝下决心铲除冷家,冷家逼宫不成,还可以借着这支军队撤离,到某个地方自立为王,永享荣华富贵。
“不是你没用,是我们大家轻敌了,这一次,我们冷家算是长了一个大教训。”
“嗯。”
“皇后,现在昌王回来,要和太子争夺皇位,你可要小心。冷家接连元气大伤,现在如履薄冰的形态已经不容许我们再行差踏错了。”
“女儿明白。”
“好了,你回宫去吧,以免让皇帝起疑,让人抓住把柄刁难你。”
“父亲……”冷凝心不舍又悲嘁喊了一声。
“走吧。”
他这个样子,不好再牵动情绪,冷凝心只好起身,恋恋不舍离开了卧房。
可她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外面平复心情,沉思了好一会,眸中掠过一抹阴鸷,她朝冷毓的房间走去。
冷毓还在被关禁足,看到冷凝心,她是很开心的。
冷家做的那些腌臜事,冷相等人也从来不让冷毓知道,所以她还是很单纯天真的。
看到冷凝心,她是开心,“姑姑,您又来看我了?还是您对我好。”
看这丫头这副样子,就俨然不知道冷家发生了什么。
身为冷家的女儿,怎么可以一直单纯无知?
她觉得她有必要让冷毓帮忙分担一些责任了。
“毓儿,最近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写信给你?”
冷毓害羞道:“姑姑在说元宋吗?没有啊,最近他可能太忙了,都没空给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