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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那边,也在来回踱步。它不停耸动鼻子,似乎想通过气味去分辨什么,可腐臭与血腥混合如同泥潭,让它的辨识能力也大打折扣。忽然它后腿下压,“嗷”地低吼一声,紧盯着某处黑暗。

杨子晴立刻警觉,转头望去,只见那里有几双在夜色中泛着幽绿光芒的狼眼,闪烁着饥饿与凶残的光。那是一小群变异狼,从两个小时前就一直跟着她们,最初只在百米开外徘徊,隐蔽着行动,如今离得越来越近,数量也从十几只变成了几十只,已经不再隐藏身形。

“牛奶。”杨子晴看它炸起的颈毛,伸手抚上它的脖颈,感觉到皮毛下透出的轻微颤抖。她知道,那并非源于恐惧或寒冷,而是极度疲惫。牛奶以前从未把身体膨胀到如此大的尺寸,它分明还在成长期,突然激发出更强的形态,体能消耗势必翻倍。何况她们已连续十多个小时奔跑、厮杀、搜寻,就算她是木系异能者,也快到极限。

她略一侧目,看见牛奶腹部和腿部白毛间暗红的血污,有几道竟是它自己的伤口。想起它为了跟上自己,强行透支异能,心中顿生一股自责与心疼。

“变回去吧,我把你送到农场空间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她心疼而担忧地在牛奶的耳边轻声说道。

牛奶闻言,耸了耸鼻子,低声地叫了一声,表达出了它十分的不满和不同意。杨子晴无奈地摸了摸它厚实的背部,然后将一丝温和的木系能量缓缓地注入到它的体内,轻声说道:“那好吧,我们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顾时叙了。”

得到了木系能量的滋养,牛奶顿时精神振作了不少,粗重的气息也缓和了几分,它十分舒服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头轻轻地蹭了蹭杨子晴的手,但随即又侧向退了一步,似乎是不想再继续接受她的能量了,仿佛在说:我不要再耗你的力量,你也快到极限了。

杨子晴明白它的心意,嘴角泛起苦笑。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力也差不多接近枯竭,但她怎么能停下?脑海里浮现顾时叙的身影——那个驾驶战机冲入鸟群、最后拖着金色巨鸟远去的背影。她的一颗心揪得生疼,唯有不断奔跑、不断搜索,才让自己不至于在绝望里崩溃。

杨子晴深吸口气,扭头看了看远处又一次浮动的人影——丧尸。她咬牙对牛奶招呼道:“我先上去看看情况。”说完,她身形一闪,就宛如一只灵巧的猫般飞快攀上一棵古木。

由于不断有丧尸和变异兽在林子里游荡,四周空气显得浑浊而粘稠,牛奶的嗅觉已经大打折扣,杨子晴依赖的木系感知也多次受阻。她这么急着爬到树顶,是想借着相对干净的空气和更高的视野来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感知探测。

可在这无星无月的夜里,抬眼望去依旧黑得吓人,她也看不见多远。于是她半蹲在树梢,扶住粗壮的树干,迅速摸出通讯仪瞅了瞅——仍旧没有半点信号。她心里咒骂了一声,只得闭上眼,开始让木系能量如同千丝万缕般自她身体向外散布。与此同时,她强行调动精神力,将其一层层裹在木系能量上,借助林间无处不在的植物,朝四面八方缓缓延伸。

——那是她最耗能量却也最有效的“雷达”式搜索。

木系四阶、精神系两阶,这两种能力水平差距过大,想完美融合简直就是硬生生往自己身上加双倍负担。更何况这段时间,她已经好几次用此方法搜寻顾时叙,体内能量几乎见底,要不是木系异能自带极强的持久力,恐怕她早就撑不住了。此刻不过刚开始探测,她脑仁就一阵阵撕裂般刺痛,额角冷汗不断滑落。

“坚持。”她咬紧牙关,自我鼓劲,“再坚持一下。”

精神触须如蛛网般往外铺散。一开始,前方一片模糊,仿佛周围只有无数丧尸活动时散发的阴冷死气,让她无法捕捉到任何有用信息。正当她快要放弃时,忽然——

她感应到了微弱的火系波动。 那股气息有些诡异,掺杂着某种不稳定的能量,和她之前在顾时叙身上感受到的火系之力极其相似,好像正在逐渐“变异”。可这瞬间灵光般的一丝波动又几乎立刻被某些外力抹消,消散得干干净净。

杨子晴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她知道,那一丁点火系痕迹可能是顾时叙留下的,但也许只是一个多小时前,甚至更久以前的残留。再怎么说,总算指明了一个方向。她攥紧树干,心里盘算:不管怎样,都要去看看。

她准备下树时,小腿一个发软,差点踩空。连忙收住力道,慢慢滑落到较低的分枝上,再稳稳落地。若是在平时,她一个轻巧跳跃就能无声落地,可现在哪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让她腿断骨折。那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地面上,牛奶正警惕地望着前方,见她跳下,立刻凑上来,鼻尖对着她嗅了嗅,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好似在关切地询问:找到什么了吗?

杨子晴轻抚它的脑袋,语气坚毅:“有点线索。那边。”她指向东南方向,“咱们快走。”

牛奶闻言立即跟上,一人一狼并肩奔跑,沿途但凡出现丧尸或变异兽的征兆,杨子晴先是一记飞刀补上,绝不让它们靠近拖延任何宝贵时间。她一边狂奔,一边暗暗思忖:如果再找不到……我只能先带牛奶回到农场里,休整一晚再说。就这样硬扛下去,我俩都会倒下,还谈什么救人?

可越这样想,她越心急如焚:万一顾时叙还受着伤,能撑多久? 再回想他被金色变异鸟的闪电击中后坠机的场景,她胸口就一阵刺痛。

她不敢放慢脚步。又奔了四五公里后,他们终于在地面看到了明显的新痕迹——大批丧尸的尸体横七竖八躺满一片空地,数量足有百余只。这里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异常惨烈的冲突,丧尸死法各不相同:有的被火焰灼烧成漆黑焦炭,有的头颅被异能斩下,还有的被子弹直接爆头,甚至有断臂断腿的丧尸还在地上嘶哑地乱抓,场面残酷至极。

杨子晴蹲身检查,发现那些被火焰烧焦的痕迹并非普通火系——干燥、脆弱、仿佛一点即碎。她心中一动,捻起几片黏在丧尸脖颈处的焦黑碎屑,那东西一碰就化成灰尘。她低头嗅了嗅,心头咯噔一下:“果然……这种火焰已经不算纯粹的火系,像是某种‘变异火’。”

她用手指捻起了一小撮无头丧尸脖子上焦黑的血肉,发现那些血肉干干燥燥的,没有任何黏腻的感觉,她将那些焦黑的碎屑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轻轻一抿,那些碎屑就立刻化作灰簌簌的粉末洒落下来。

她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真不知道对顾时叙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顾时叙,光看这些丧尸都没有被彻底杀死,甚至有的只是断了一条腿还在地上挣扎着爬行,就知道顾时叙当时的情况有多么仓促,他显然已经没有时间将这些丧尸全部处理干净,就不得不狼狈地逃离了。

这时,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牛奶突然“嗷嗷”地叫了两声,然后跑过来用嘴轻轻地叼着她的衣角,将她拉到了一棵大树下面。

树下有人坐过的痕迹,附近的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弹壳,不远处还有一件皱巴巴的外衣,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顾时叙的衣服。

“嗯?”杨子晴心中一动,她注意到一路走来,地面上都有一些被鞋子蹭掉的痕迹,虽然很淡,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她蹲下身,用手在地上刨了两下,指尖立刻传来一阵黏腻的感觉,鼻尖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她抬起手一看,发现土里竟然混杂着一些已经干涸的鲜血。

“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在流血,看来他又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杨子晴的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担忧,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对牛奶说道:“牛奶,我们快追上去!”

可没跑几步,野营灯的光晕在地面扫过,杨子晴的脚步蓦地一顿。前方的草地上凌乱的脚印比预想中还要多,而且轮廓清晰,绝对不像丧尸所留。

“这是……别的人?”杨子晴心里一沉,顾时叙在被人追杀的可能性越发清晰。

果然,往前走了百米不到,她看到两具尸体。第一具被一枪爆头,血肉模糊;第二具半张脸被火烧得焦黑,另一边脸的眼眶里还插着一把小刀,死状极为凄惨。再往前五十米,又发现第三具尸体滚落到土坡下,身体看似多处骨折,致命伤是一把匕首直插太阳穴。

看着这些新鲜却死相诡异的尸体,杨子晴心里发毛。“死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她蹲下身,触了触那人的手臂,依旧能被摆动,“连血都没有凝固。死法各异,是不是同一个人下的手都难说,但……”她伸手抚过那具尸体上残破的装备,“这是军用武器……”

从战场痕迹看,这伙人似乎一路在追杀什么目标,却反被对方击杀。杨子晴最大的猜测,就是这“目标”就是顾时叙。

一想到这儿,她胸口猛地一紧,背上阵阵发凉,却也更坚定了要找到顾时叙的决心。她拎着刀飞快奔跑,山间小路陡峭崎岖,浑然不似平地。那些人像是急了眼般,专挑林木繁茂、荆棘丛生的糟糕路段狂奔而过。地面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凌乱痕迹:有被火系烧焦的树枝,也有刀劈般整齐的切口,甚至还能感觉到大风曾在此呼啸。有干枯的藤蔓缠在树干上——像是木系异能者留下的痕迹,也有大块碎石堆叠成深坑,显然是大力破坏的结果。

遍地都是血迹,然而这血却很难判断是谁的。一路上,又看见四具倒下的尸体,直到再也找不到新的死者时,山林出奇地安静下来。

可这种安静却让杨子晴更加担忧。她一路上碰见的丧尸毫不留情地斩杀,看到的景象越多,心越往下沉。

猛地,她停住脚步,弯腰撑着大腿,喘了口粗气。牛奶也累得前蹄划地,呼哧呼哧地喘着。周围夜色森然,丧尸的嘶哑吼叫在暗处若隐若现。

杨子晴微眯着眼,神经绷到极点,低声自语:“我感觉到,有人的气息……而且不止一个!”她食指放到唇前,示意牛奶噤声,小心前进。

可丧尸可不管她们想不想“悄悄”行事,它们闻到新鲜的血味儿,瞬间像饿狼见血般从四面八方拥来。杨子晴和牛奶被迫不断劈杀,刀影交织,血肉横飞。一路杀一路跑,两条命差点被耗得精疲力竭。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有人在和丧尸搏斗,声音混杂着呼喝和惨叫。杨子晴屏息凝神,捕捉到几个字眼——

“撤!快撤!”

“那他怎么办?”

“先保命要紧!我们的大本营就在山下……”

话音未落,就听到那人一声急促的惨叫,戛然而止。另一人怒吼:“顾时叙,我跟你拼了!”

“顾时叙?!”杨子晴精神陡然振奋,拔腿就往声音来源猛冲。

猛然间,一道紫蓝色的电光破空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杨子晴只觉眼前“嗖”的一道刺目光束逼来,她来不及多想,身体瞬间后仰,手下没收住力道,一下子磕坐在地。那道电弧几乎贴着她的发顶呼啸而过,直接击中一棵碗口粗的树,树干被雷电贯穿,“兹啦兹啦”声不绝于耳,连带着树干都被电断。

她骇异地扭过头看去。前方最后一个人影僵直地倒了下去,露出了站在他对面的人——一个浑身蓝紫色电弧嘶嘶蹿动、浑身带伤、气息冷沉而危险的人,他靠坐在树下,手臂还保持着挥出的姿势,显然刚才那道紫蓝色光芒就是他发出的。他那双冷酷而锐利的眸子如同利剑一般直射过来。

然后,他怔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杨子晴也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幕让她也有些惊魂未定。

然后她迅速地站了起来,手中的唐刀翻飞,与牛奶一起以极其凶残而迅猛的姿态解决了场中最后几头仍然在活动的丧尸,然后快步走到那个人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切,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顾时叙反手扶着身后的树干,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布满了被利器割伤、划伤和刺伤的痕迹,更多的是被火焰烧灼过的焦黑痕迹,他一张脸上几乎没有了原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紫和焦黑,他那双深邃的瞳孔之中仍然有电弧在闪耀着,让他看起来相当可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之神。

他一只手扶着侧腹,那里似乎受了伤,他只是那么定定地看着杨子晴,既没有开口询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紧张地上下打量她,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让人难以捉摸,他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你”字,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道光束也随之照射过来,有人正快速而轻巧地朝着这边赶来,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人数不少,而且个个都身手不凡。

顾时叙的表情顿时一变,他伸出手就去拉杨子晴的手,但不知是因为他突然离开了树干的支撑,身体失去了平衡,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的身体猛地一斜,带着杨子晴也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朝着旁边的斜坡下摔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