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骆丽娴立马道,“大公子,这孩子就是个孽种!若你愿意收下我,可以立即让军医来为我打掉他!”
“你还真是够无情的。”夜时珽收起浅笑,沉着脸道,“既然是你自己主动放弃孩子,那我们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大公子……”骆丽娴一听,欣喜若狂地抬了抬胸脯。
然而下一瞬便听夜时珽朝门外唤道,“来人!”
士兵很快进来。
“大公子有何吩咐?”
夜时珽沉着脸,冷声道,“这女人自愿献身,从今日起充为军妓,生死不论!”
骆丽娴一听,所有人妩媚之色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血色和满眼的惊恐。
夜时珽下达完命令之后直接转身,头也没回地扬长而去。
“不——”
……
夜时珽回到自己的营房里,就见自己的女人正蹲在墙角,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回地问道,“骆丽娴要勾引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夜时珽唇角抽了抽,走到她身后,板着脸道,“你就不怕我被她勾引了去?”
离瑶还是没回头,“我的男人要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勾引,那等不到你起心思,我就先将你割了!”
夜时珽一脸黑线。
他是该高兴她对自己无比信任呢还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花花肠子?
他没有告诉她如何处置的骆丽娴,随即蹲到她身侧,看她手里正搓着的一团绿油油的东西,问道,“这是作何用?”
离瑶扭头冲他‘嘿嘿’笑道,“二弟说想赶在芯儿分娩前回去,问我有没有办法让这场仗速战速决。”
“然后呢?”
“这是我自己做的诱饵,专诱大蟒蛇的。等我做好以后,你们想办法投进北蔺国的营地。大概十二个时辰后,他们营地就会乱起来,你们就见机行事吧。”
夜时珽眸光一亮,真是又惊又喜。
也是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何九黎部落能存在至今,且丝毫不惧任何国家侵犯。他们以打猎为生,又与各类飞禽走兽为伍,熟悉飞禽走兽的习性外,还能把飞禽走兽利用到极致。
与他们为敌,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危险,真应了那句话,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京城。
妍妃诞下一名小公主,尉迟晟欢喜不已,晋封妍妃为皇贵妃,统理后宫。
就在小公主百日之际,西北传来捷报,夜家军一连攻破北蔺国五座城池,北蔺国签下降书,并主动献上三座城池,答应永不进犯大邺国。
半年,大邺国就多了八座城池,史上最短的战役,功绩可谓惊人。
无人不夸夜家军神勇无敌,但夜时舒和尉迟凌早就收到夜时竣传来的密信,知道能迅速打赢这场仗,离不开离瑶的帮忙。
这天,顾思沫又拿着刚收到的信到夜时舒跟前,兴奋地道,“小妹,时竣说他们这个月底就到京城了!”
夜时舒笑道,“咱们临盆的时间就在月底,还有十来天,希望二哥他们能赶得上!”
顾思沫温柔地抚摸着高耸的肚子,低声道,“真想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们娘俩?”
夜时舒拉起她的手,“二嫂,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影响自己心情不好,还影响你和二哥的感情。”
顾思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了,我就是太想他,想得忍不住发牢骚。”
“等孩子出世后,就让二哥专门在家带孩子,让他把这几个月的缺席全给补上!”
“好!”顾思沫笑着附和,“他要敢不带孩子,看我不打得他上蹿下跳!”
“呵呵!”想象着自家二哥带孩子的画面,夜时舒也忍不住失笑。
九姑带着春柳她们过来,隔着好些距离就紧张唤道,“太子妃,外表凉,你们怎么跑到殿外来说话了!”
等走近了,她从春柳手上接过披风,先给夜时舒披上,接着又从夏花手上接过另一件披风给顾思沫披上。
“九姑,今日有暖阳,我们就是许久没晒太阳了,出来晒晒。”夜时舒笑说道。
“你现在身子重,殿下可是一日三叮嘱不让你出来,等会儿他回来看到,又少不得给说你。”
夜时舒何止身子重,还比顾思沫的肚子大了一圈。她低头抚摸着肚子,其实有了胎动后她就已经猜到答案了。
她肚子里绝对不止一个。
她和二嫂时不时会互相摸对方的肚子,二嫂的胎动简单得多,而她的胎动,简直一言难尽,比翻跟头还热闹。
她不止一次试探,可每次涉及到她怀了几个孩子时,大家要么闪烁其词、要么转移话题。她知道,大家是怕她知道答案后过度担忧,毕竟这是她第一胎。
她们正说着话呢,就见尉迟凌带着文岩、文墨朝她们这边而来。
果不其然,见她们全杵在殿外,尉迟凌老远就开始板起了脸。夜时舒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腰,跟只胖鹅一样迎过去。
“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尉迟凌迈开长腿到她跟前,拥着她不满地道,“到处跑什么?”
夜时舒白了他一眼,“我在自己家中散步也叫到处跑?你要不要做个围栏,像养猪一样把我圈起来养?”
尉迟凌低头抚着她肚子,“我倒是想,就怕某人不高兴,带着孩子一起闹腾。”
“谁闹腾了?”夜时舒忍不住拿粉拳敲他。
尉迟凌捉着她的粉拳,勾唇道,“陪我去书房。”
夜时舒指了指顾思沫,“我还要跟二嫂说话呢!”
尉迟凌一记眼神朝顾思沫的方向射去。
顾思沫赶紧说道,“小妹,你别管我,我还有一只小鞋子没做好,得抓紧做出来。正好今日殿下回来得早,你陪殿下吧。”
夜时舒想说什么,尉迟凌已经搂着她转身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一进书房,尉迟凌就扶她坐上软塌,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双腿放自己腿上,揭起她裙子,为她揉捏起小腿肚来。
“今日父皇怎么舍得让你提前回来?”夜时舒好奇地问道。
“你快要临盆了,他好意思多留我?”尉迟凌腾出一手摸着她高耸的肚子,眉眼舒和温暖,“手上要紧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也交给了宏泽。我已同父皇说了,你身子越发笨重,这半个月我必须亲自守着。”
“他没意见?”
“他想抱孙子,能有意见?”
“呵呵!”夜时舒笑着将小腿从他大腿上放下去,圆圆的身子投进他怀里,对着他俊脸连亲了两下,“这是奖励!”
尉迟凌拥着她,低头将她吻住。
不过他没敢深入,只是浅尝辄止一番,然后眸光不满地瞪着她,“等孩子满月后,必须得全部补上!”
补上什么,夜时舒哪能不懂?
前几个月他时不时会要一次,这两个月随着她身子越发沉重,他便没再碰她。他忍得多难受,她再清楚不过。
她红着脸,转移话题,“快临盆了,你老实交代,我肚子里有几个?”
尉迟凌抵着她额头,不答反问,“你想生几个?”
夜时舒笑道,“我想生几个?这是我能说了算的吗?九姑说,我这一胎最好生个儿子,省得有人拿我生不出儿子说事,惦记我太子妃的身份。那我也不多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就满足了。”
尉迟凌眉眼也染了笑,“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为夫就准了你这个愿望!”
闻言,夜时舒‘哈哈’笑出声,搂着他脖子晃了起来,“真的?那我男人也太厉害了!”
也不知是她笑得太大声,还是太过激动,突然小腹传来一丝绞痛,让她瞬间皱起眉。
“怎么了?”她的丝毫异样尉迟凌都看在眼中,不敢掉以轻心。
“没什么,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痛。”夜时舒说完认真感受了一下,接着摇头,“就那么一下,这会儿没有了。”
尉迟凌摸了摸她的脉搏,俊脸一沉,朝门外喊道,“文岩、文墨!”
文岩文墨一起进来。
“叫稳婆过来!”
“是!”
……
夜时舒没想到自己会提前生产。
事后顾思沫才告诉她,她怀的双胎,尉迟凌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提早做了准备。
生产时,她倒是没多紧张,反而是东宫里的人各个紧张得不行。
不过阵痛真正发作时,疼也是真疼,哪怕她从小练武的身子骨,也几次险些疼晕过去。好在尉迟凌一直在产房守着,用各种方法让她保持体力。
从上午折腾到子夜,总算听到第一道啼哭声。
隔了一刻钟,第二道哭声响起,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止尉迟晟和妍贵妃赶来东宫,在产房外守到孩子落地。一直住在承王府的闵文骞听说夜时舒要生产了,也第一时间赶了来。
一个做了祖父,一个做了曾外祖父,当九姑和稳婆抱着两只襁褓出来报喜时,二人上前,一人接过一只襁褓,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闵文骞还不忘向尉迟晟道喜,“皇上,太子妃真是太能干了!我大邺国皇室还从未有谁诞下龙凤胎,太子妃这一胎龙凤呈祥,可真是好兆头啊!”
尉迟晟‘哈哈’大笑,“没错,太子妃真是能干!赏,朕一定要重重奖赏!”
产房里。
夜时舒虚脱得厉害。
尉迟凌坐在床头,一边接过稳婆递来的布巾为她擦拭头上的汗液,一边低声哄道,“乖,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睡醒再说。”
夜时舒双眸半合,看着他脸上薄汗连连却毫不自知,就连为她擦汗的手都还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太多的话想同她说,可全咔在喉间,不知从何说起。
上一世的遗憾,在这一世被他全部填满。
她不仅拥有他的宠爱,还有了他们的一双儿女。
抬起手,她摸上了他紧绷的俊脸,幸福地勾起唇角,“阿凌……嫁给你……真好……”
尉迟凌抓着她的手,正想说什么,就见她合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无声哑笑,低下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
官道上。
骏马疾驰。
突然间一匹马停了下来。
夜时珽见状,勒住马然后掉头,见马背上的人儿突然趴在马头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离瑶抬起下巴,难受地道,“……想吐。”
夜时珽一听,立马将她拉到自己的马背上,搂着她紧张地打量她的神色,“究竟哪里不适?”
离瑶没来得及说话,又朝地上干呕起来。
夜时珽想起家里两个孕妇的状态,突然又想到她这个月月事没来,不由得一喜。
离瑶缓过劲儿后,对他摇头,说道,“不行了,我得找个地方休息,再跑下去我感觉我要死了。”
“不许胡说!”夜时珽没好气的斥道,然后拿手帕给她擦拭嘴角的津液。
离瑶抱着他腰身,突然间眼泪汪汪,“好难受啊!我是不是得什么大病了?”
夜时珽大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在她耳边低低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多了个小家伙?”
离瑶一听,眼眸瞪得又大又亮,“你说真的?我有了?”
“嗯。”
“你别骗我,要是没有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夜时珽哭笑不得。
这种事,是他说了算的?
不过她这反应,加上月事都迟了二十来天了,他心里能笃定,不会是乌龙。
“不行,还得赶回去让芯儿帮我看看,要确定怀上了才行!”离瑶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挣脱他回自己的马背上。
“坐好!”夜时珽搂紧她,一点都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然后让马儿慢悠悠的行走,“时竣赶着回去陪弟妹生孩子,我们急什么急?”
“哦。”离瑶双手环着他腰身,突然问他,“都说孕妇要好好补身,珽哥,回去以后能不能让我再吃好点?”
夜时珽低头瞪着她,可瞪着瞪着他又忍不住失笑,“吃!你就是要吃龙肉,我也给你找!”
……
夜时舒开始坐月子后,顾思沫就回了将军府待产。
夜时珽快马加鞭地赶路。
到将军府时正是深夜,门房侍卫见他回来,都欣喜不已。
“生了吗?是不是生了?”
他话是问了,可不等侍卫回话,他就一股风般冲去了玉竹院。
侍卫抓着头面面相觑。
谁说二少夫人生了?
顾思沫正睡得香,房门‘砰’一声被撞开。
紧接着就见一道身影朝床边扑过来,险些吓得她失声尖叫。
“芯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夜时珽抱着人就开始自责,正想问孩子呢,突然间感觉到她圆鼓鼓的肚子顶着自己,他立马用手一摸,惊讶道,“咦,不是说生了吗?怎么还在肚子里?”
“夜时竣!”顾思沫忍不住咬牙,“谁给你说的我生了?”
“信使啊,说生了两个……”
“那是小妹生了龙凤胎!”
“咳咳!”夜时竣干咳,“我没听完……就听到生了两个……然后我就急赶着回来……”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突然,顾思沫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几个月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得以释放,听着她哭声,夜时竣心疼得要死,赶紧哄她,“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急,就怕你出什么事我又不在身边……”
顾思沫哭着哭着,突然‘啊’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他这一叫,把夜时竣吓了一跳。
“疼……怕是要生了……快去叫九姑和稳婆……”
夜时竣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他又风急火燎地冲出门,扯开嗓子喊道,“郝叔!九姑!快,我媳妇要生了——”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