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州,聚贤楼。
戴元明包了一大桌子,宴请一路押镖的弟兄。
“好酒好菜,只管往上面端!”
戴元明吆喝一声,随后大笑道:“弟兄们,放开吃喝!”
其中一位镖师起哄道:“元明,今夜看来要狠狠吃你一笔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笑。
戴元明却是爽朗道:“尽管吃喝就是,我戴元明就是兜里被掏干净,也毫无二话!”
按照惯例,走镖结束后,会由大伙计来请客,痛痛快快大醉一场,酒肉管够,用来犒劳一路辛劳的弟兄们。
这算是从上一代的老镖师传下来的规矩,一直到现在,万通镖局每次押镖回来,那必然是聚贤楼走起。
众人大口喝酒,笑声不断。
一直快吃到末尾,突然有一位女子敲开房门。
一位镖师跌跌撞撞的开门,在见到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后赶忙说道:“王副镖头,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此时已经都喝的七七八八,一个个都是酒劲上头。
戴元明更是满脸通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去。
可在看清来人之后,戴元明猛地打了个激灵,顿时酒醒了大半。
原本是踩在凳子上的腿也立马收了回去,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王丹君却是走入包间,笑道:“诸位弟兄们,走镖辛苦了。”
说罢,王丹君为自己倒上满满一碗酒,随后高高举起,笑道:“敬一兄弟们一碗!”
王丹君痛快的一饮而尽,尽显女侠风采。
众人也都是拍手叫好,随后也都是紧随其后,皆是一饮而尽。
王丹君随后取出一个布囊,笑道:“镖局给弟兄们的赏钱,不多,别嫌弃。”
说罢,众人皆是笑声不断,七嘴八舌,气氛热烈。
唯独只有坐在主位的戴元明,此时老老实实,耳根通红,不知是醇酒醉人,还是美人更醉人。
等到戴元明抬起头,王丹君已经没了身影。
眼看大伙计戴元明这般模样,几个伙计此时也都是插科打诨,开始打趣戴元明。
说的戴元明竟然有些害羞,只能是低头饮酒。
心上人如美酒,一见便醉人。
王丹君从聚贤楼离开之后,便走在淄呈郡大街上。
淄呈郡繁华,夜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不断。
走着走着,便见到了一对江湖侠侣。
正是白天的梁守义与程真二人。
梁守义自然也是看到王丹君,抱拳笑道:“王副镖头。”
程真也是轻轻抱拳。
王丹君先是抱拳还礼,随后问道:“梁道友,如今已经找到合适住处?”
白天知晓,这对漂泊江湖的侠侣,如今想要在昆州停步,图个安稳。
梁守义并未隐瞒,说道:“找了两处,如今正头疼呢。”
程真也是笑道:“的确有些麻烦,淄呈郡的地段价格不低。”
王丹君飒然一笑,说道:“我为道友看一眼?”
梁守义闻言爽朗道:“再好不过!”
三人就这么结伴而行,将两处府邸都来回转了几次。
又接连看过了其余三处府邸,最后敲定一处。
三人此时坐在一起,点上一些吃食,外加一小坛酒。
梁守义朝着王丹君再次拱手,说道:“今夜多谢王副镖头了。”
王丹君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程真怀有身孕,不宜饮酒,便时不时为梁守义倒酒。
王丹君虽是女子,却酒量极大,三碗下肚却仍旧是面不改色。
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梁守义与程真常年身在江湖,故事极多,各地风土人情也都是明明白白。
王丹君虽然押镖不在少数,也大都是匆匆路过,停步极短。
梁守义便一边饮酒,一边讲些江湖趣事。
“说起来不怕笑话,也就是前些年,我当初为了求一枚上品金丹,去青城山擂百兽鼓。”
王丹君虽然极少去往北边天下,可对于大名鼎鼎的青城派百兽鼓也是略有耳闻。
最为出名的,自然是曾经的真阳武圣初入江湖,便以气和境修为擂鼓一百二十次,名动江湖。
谈及此处,梁守义不自觉地便话多了起来。
“五年一擂鼓,每逢此事,无数江湖豪杰齐聚青城派,接连擂鼓,声势浩大。”
“当初我们去往青城派,实话实说,是为了那枚上品金丹。”
“那时程真经脉淤塞,不得不求金丹而救命。”
王丹君眼睛一亮,问道:“梁道友擂鼓多少次?”
梁守义饮酒一口,笑道:“以半步气和境,擂鼓八十一次。”
王丹君神色一惊,说道:“半步气和境,便能擂鼓八十一次?”
此时程真轻拍梁守义手背,示意男人少喝一点。
梁守义只得小口抿酒,不敢大口豪饮。
程真顺着梁守义的话说道:“当初命悬一线,多亏了一位道友相助,才得以度过难关。”
当初梁守义因强行擂鼓,双臂具断,身受重创。
程真经脉淤塞,命不久矣。
原本都已不抱希望,可却遇到了那位林道友。
青城派李丈亲自赶来,送来两枚上品金丹,以及一部青城派秘籍。
程真仅是以青城派秘籍,便化解自身经脉淤塞。
梁守义更是借助那枚上品金丹,得以重塑双臂。
“如今我们二人能够安安稳稳跻身气和境,也是多亏了那位林道友。”
说到此处,梁守义突然笑道:“江湖路远,当初一别,竟然多年不见。”
梁守义闷闷饮酒一大碗,说道:“那小子还欠我一顿美酒!”
挚友难逢,可惜至极。
此时程真也是不得不轻拍梁守义手臂,柔声道:“喝多了。”
梁守义只得挠头一笑,说道:“可不就是嘛。”
王丹君就这么静静听着,笑容飒然。
“说起来也巧,当初我们走镖西漠,也是有一位林道友出手。”